当时,正值宫中大宴,而后有人送来一贴画卷,说是即兴之作,云千洛记得那幅画,跟面前幅所差无及,都是以御花园中的春日盛景为背景,而作成,而其中之主角,有她,有她的皇儿,还有当时她极其信任的侍女丫鬟……而那幅画,后证实为乔津所作。这样的一幅画,怎么能是重生之后出现在眼前呢?正当云千洛不解之时,一方小字条掉于地上,捡起来看,上书几行小字。春日繁花正茂时,吾与皇儿齐赏景,可叹夫君宠新人,只愿来世寒门妻。这?云千洛的身子都僵直住了,这诗是她前世所作,随口吟出?除了前世身边之人,无人能知晓此诗,背面还有一行小字,看后请销毁……云千洛不知这乔津的弟子到底是何人?为何会对她的前世如此了解,而后拿起桌上的火折子,连同那画,一共焚之……待外屋的齐陌煜看得这一幕时,大惊失色,急急的就从外间跑了进来?却只看得那落于地上的灰迹……“洛儿,怎么了?”齐陌煜着急的问出声来。云千洛一脸的怒色。“乔公子这是在欺辱千洛么?千洛能生得如此难看么?”齐陌煜见此情景也只当是乔津那弟子作的画,不如云千洛的意,才让这大小姐动了怒的,却不并不知其中的内情。乔津却是一副冰冷的神色,一副你说你的,跟我无关的样子。云千洛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这么大的怒火,心底有一种恐慌,还有一种急切,一种急需知道真相的那种迫切之情。“齐陌煜你先出去,本小姐非得跟这大胆的乔公子理论一番不可!”云千洛怒极了般的这么开口。齐陌煜的眉头拢得高高的,而后刚想说话时,乔津也开口了。“那我就亲自为云小姐再作一幅便罢。”齐陌煜就这么莫名的让支到了外间,虽然可以看到内室的情景,却听不太清里面的人说些什么,到得外间时,齐陌煜那心里还在想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云千洛长舒一口气。“乔津,你的弟子是何人?你这样做又有何目的?”那乔津倒也平静。“云小姐心中是否已有了猜想呢?”云千洛闻言内心惊涛巨浪般的翻滚着,似那狂潮在咆哮着一般……“怎么可能?”轻道一声后,素手紧紧的捂了嘴巴,心底涌起阵阵涟漪。乔津却是道了一句:“这世间事,有没有可能,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知晓,云小姐前十年一心为辅佐太子爷而努力着,但却在大婚前三日xing情突变,誓死不嫁太子爷,此事估计也只有天知地知,云小姐知是为何了吧。”乔津一番隐晦之话说出后,云千洛心中的那弦紧紧的绷着,这时候,只要有人稍稍那么一弹,就能发生清脆的响声来……从乔津那处出来时,云千洛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任齐陌煜怎么的哄着她,她都无所察觉一般。正午的太阳,高挂于南方正中的位置,云千洛只觉得身心都是疲惫,乔津的话犹在耳边。“我相信,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难道你就不想弥补曾经的遗憾么?”云千洛知道这话中话,这句弥补曾经,并非是指今生的过去,而是前世的遗憾……云千洛生出一股无力之感来,原来,在她重生的同时,也有一人,跟她一样,来自于前世的重生,只是这人是乔津还是她心中所想之人,还有待另论,不过可以肯定,这乔津是知道内情的人之一……而乔津的那些话,他们是要做什么?不过可以肯定一点就是,共同的敌人似乎就是凤齐烈,那个她前世的夫君,也是前世杀了乔津的人,如果乔津就是那从前世重生而来的人,那么他们的敌人就是凤齐烈……待云千洛跟着齐陌煜回到客栈之时,凤墨琰早黑了一张脸,等在这儿了……看得云千洛这三魂丢了七魄的模样,凤墨琰气的内伤。云千洛看了看等着大堂内的凤墨琰,没有说话,直接想上楼去休息,不过小童却是拦住了。“王妃,咱们赶紧赶路吧。”云千洛愣了一愣。“这么着急。”凤墨琰冷瞪她一眼。“也就你不着急。”这时候云千洛才发现,少了几个人,云天雪和翠儿,还有大哥云锦程还有贺武都不在这儿了。正疑惑之时,凤墨琰吩咐道:“速速起程。”“出什么事了?哥哥和天雪呢?”云千洛脸色倏地变白,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凤墨琰见她这样,也有点不忍心,而后叹息道:“先上车再说吧。”云千洛乖乖的跟着上了车,坐得车上时,凤墨琰才开口道:“锦程哥哥他们先回国都了。”“恩?”云千洛蹙紧眉头看着他,发生了什么事么?“云家出事了。”凤墨琰只此一言,担心的看向云千洛。云千洛蹭的从马车上站了起来。“不可能,你骗我,才半日的光景,我只不过离开了半日,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凤墨琰拽了她坐下,轻抱她于身前,而后轻拍她的后背。“早膳之后,锦程哥哥出去寻你,路经驿站,国都那边而来的于前官兵说的,而后又找不到你,只得匆匆的带了云天雪走了。”凤墨琰对此事,也是头疼,只说是云家出事,却没说出了什么事,按理说如果真出了大事,老六该是知会他一声的呀?怎么会一点消息没有呢?云千洛从凤墨琰的怀中挣了开来。“凤墨琰你记住我说的话,你若动我父兄,我云千洛誓死不容!”凤墨琰本来就没有多少的好脾气这会儿听了这话,气的真想一巴掌拍死这女人算了,但也知她是心急,所以还是耐着xing子,忍下了怒意,安慰着他。“好,如若我凤墨琰动你父兄,上天入地,都不得饶恕总成了吧。”有了凤墨琰的这般保证,云千洛倒是冷静了许多,凤墨琰倒是不至于会动云家的吧,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父亲该是还在军营吧,那就是家里出事了,家里能出什么事?莫不是云天心在宫中犯了事?云千洛只要一想到是云天心在宫中犯了事,那心里多多少少还有点舒服的,只要不是爹爹出事,那就好多了……凤墨琰看着她的神情变化,心里想的跟云千洛几乎如出一辄,目前云家能出事的就两人,无非就是老将军云雷和宫中为太子爷侧妃的云天心,这要是云天心出事还好,如若是云老将军出事,那可以如何是好?凤墨琰思到此后,那眉头几乎皱的死列的,云锦程并未说出了什么事,而且那来驿站之人,也没有说到底是云家的那位主子出了事,这真是一件让人糟心极了的事情……“你今天跟齐陌煜去哪儿了,怎么在集市上没有见到呢?”凤墨琰不敢往下想去了,所以就开口询问云千洛今天去哪了的事情。云千洛一听这问话,心里又紧张了起来,那幅画,还有那诗……她实在想不明白了,到底是乔津还是那个她心中所想之人……而现在,却不得不离开林州,不过,云千洛相信,不管那人到底是谁?既然有意让她知道,必然也是看出她的不一样,而后也想找到她,如此以来,倒不用担心此事,如今只是犹心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去让乔津帮忙作画。”云千洛简短的回答,并不多作解释。乔津?凤墨琰听得这一名字,心底起了疑惑之态。“怎么就找上乔津作画了呢?他又不是专业的画师。”心中想的却是那一日,皓月山庄内以画以胜负时,云千洛所作的那幅云锦程一身戎装之画像,还有乔津所作的那幅云千洛一身国母装扮的画像,这两者之间,有何联系呢?而且云千洛过林州却又一次找上乔津?云千洛和乔津,这二者之间本不该有联系的,可却走到了一起?这很让凤墨琰费解。凤墨琰的眉头越拢越高,几乎都成了川字型,压在心上的事太多了,总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马车越行越快,而回到国都后又将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凤墨琰竟然生出一股怕意来了?真是可笑,十多年来,从未真正怕过的他,生出了怕意?这是为何?看向那靠窗而坐的女子,心底暗叹,最近受此女子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云千洛柳眉轻蹙着,以手托腮,双眼透过忽闪忽闪的马车帘子而起起落落,似乎在看着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看,又眼呈放空状态,脑海里乱凿凿的,身体里,那股子火气,又好像上窜下跳一般,灼得心焦不已。痛苦的拧紧了眉头,纤手作扇状忽扇起来,凤墨琰见此状,急忙伸手来为她号脉,继而又拧紧了眉头。“冷静下来,不会出事,什么事也不会有。”凤墨琰沉声的命令着。云千洛如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一般,身体是静止不动的,可又像好在漂浮不定一般,好痛苦的感觉。一股子腥甜自嗓子眼儿往上冒,急忙的伸手自腰间取自绣帕来,而后掩唇轻咳,点点血渍咳于绣帕之上,云千洛脸色倏地变白……前世,云千洛就是积郁成疾,而后咳血不止,也不过短短两年的时间,就送了xing命,而今生,竟然又生了这顽疾么?怪不得小童会那样说,应该会没事,这病怕是没得治吧。凤墨琰取了身边的水壶拧开,拿杯子倒上一杯,递于云千洛身前。“你别着急,不会有事,静下心,来,先喝点水,咱们日夜不停的赶路,最多三日就能到国都。”云千洛接过那水,喝了几口之后,这才舒了口气,苦涩的笑了一下,而后开口道:“如若骑快马,大抵两日便能到了吧。”凤墨琰呆住了,云千洛根本就不会骑马,如若要骑马那只能与他人共乘一骑才是……这样以为,目前同行的,就只有自己和贺武,而后就是齐陌煜!如此以来,那可如何是好?云千洛见凤墨琰无动于衷的没有回话,而后又开口重复了一句:“骑快马的话,两日就能到国都了,对不对?”一双美目忽闪着,有着动人的光芒,还有一丝丝期待之意……凤墨琰紧抿了薄唇,死死的抿住,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如今这不是在边境五城,而是是凤天境内,如若他此刻带着云千洛快马回国都,那将引起多大的动荡,他不知道……他敢这么赌一把么?权衡过后,心底已然有了主意。“你是想让齐陌煜带你回国都么?”当云千洛满怀希望的听了到凤墨琰如此的话,那真可谓,心疼的不得了,这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为什么就不能坦诚一点呢?云千洛不懂,他要装到什么时候?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展露出自己?他在怕些什么?云千洛眼中的那抺失望,几乎快要让凤墨琰崩溃,可是那又如何?他要是带了云千洛骑快马回国都,估计可能没命到国都的,这一路上,必定少不了皇后娘娘和太子爷的暗卫,他怎么能轻易的暴露了自己呢。“凤墨琰,你就不能带我回去么?你才是我未来夫君,不是齐陌煜。”云千洛忍不住的低吼出声。凤墨琰苦笑,眼中有着难掩的伤感,是呀,他就不能,他是她未来的夫君,但是,当她遇上危难时,他只能暗中相助,却不能明目张胆的像齐陌煜那样抱她跳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