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公都这么说了,云天心还能作何?只得带了宫人往齐皇后宫中去了。暧心殿中,齐皇后正依偎在软塌之上,手中轻拂着一只通体雪白的雪狐狸,这可是齐皇后一直养着的宠物。“来人呀,给雪狐喂食。”云天心来的时候,正好听到这一句,给齐皇后行了礼之后,亲眼目睹了那雪狐觅食的一幕,把云天心看得干呕不止,几次想告退,可是齐皇后却是开口说不要影响雪狐觅食。云天心看得心里发怵,这个看起来这么可爱的,通体透着雪一样白色的雪狐狸,这会儿正在撕咬着一个宫女大腿上的肉,那宫女似乎毫无所觉一般的,就那么直挺挺的趟在地板上,任那雪狐咬着她腿上的肉。“她,她不疼吗?”云天心不自觉的问出了口,一般人那受得了这个。齐皇后却是面带笑容,一派详和的模样。“她是在宫里犯了事,本该是死罪的人,本宫给了她这么一个活命的机会,你说她是怕疼还是怕死呢。”云天心说不出话来了,身子也僵直住了,怎么有一种感觉,好像齐皇后故意让她看到这一幕一样的,意欲为何?“好了,把雪狐带下去吧。”皇后吩咐了宫人把这女子拖了下去,而后才命人给云天心看座。“天心,你知道母后为何会养这么一只雪狐吗?”云天心不解的看向齐皇后。“但求母后指点。”齐皇后点头,悠悠的开口道:“雪狐的存在,就是时刻的提醒着本宫,这最美丽的东西,往往最毒,毒到可以致人生死的地步。”齐皇后说这话的时候神色中透着一股不甘心的恨意来,云天心不解,如齐皇后这样的一宫之中,统领后宫多年,不管后宫新进多少美妃,都不能被动摇地位的女人,还有何不甘心之处?殊不知,女人之所以会不甘心,大部分是因为男人,就是高高在上如齐皇后又如何?还不是如此的望而不得,得身不得心吗?“好了,不说这个了,你来找本宫,可是有事?”齐皇后也无意多给云天心谈其它,似乎也只是点到即止一般的。“母后,我娘为我爹爹殉情,天心想求父皇和母后能给我娘追封一个夫人的封号,让我娘与我爹爹能在地下也做一夫妻。”云二夫人,虽然有二夫人之称,但始终是一姨娘,如果有朝廷的追封,那么必定能以夫人之名,跟父亲合葬,非但如此,还有就是她自己也能摆脱掉庶女的这个尴尬身份,何乐而不为呢?其实说到底,云天心还是为自己想的多一点……再说云千洛这边,进了宫,直接就到了养心殿,这次安公公倒是没有把人往齐后那儿支去。“皇上,家父刚刚辞世,二娘就在家中惨死,中的毒乃是御用的顶级鸠毒,千洛特进宫来向皇上讨个说法。”云千洛一脸的辈分,直直的跪于地上,毫无畏惧的看向了皇帝老儿。皇帝老儿一听说云二夫人死了,心里当下是一喜的。毕竟云二夫人那天的话,提醒了他一件多么不堪的过往,当时皇帝自己也是动了杀机的,只是念于云二夫人是云雷将军的人,也就没有动手,这么多年后,云二夫人竟然不知死活的旧事重提,所以,今日得知云二夫人的死讯,皇帝老儿心中里欢喜的。不过,云千洛所说的御用顶级鸠毒之事,倒是让皇帝老儿眯起了龙眼,这事……“父皇,当年二哥也是中了此毒才身亡的。”凤墨琰适时的开口,提了下二皇子的事情,倒不知他的提醒是何意,皇帝老儿多看了他一眼。“皇上,这御用顶级鸠毒,在这皇宫之中可是只有您跟皇后才能使用的,皇上,父亲之事千洛不再追究,但是二娘之事,千洛期待着皇上能给云家一个公道。”云千洛认真的说着,那神色之中竟然有让皇帝老儿发怵的坚决,如果云千洛一定就此事追究,那势必要闹大,闹大之后,可是如何收场呀?“父皇,如果当年二哥的事情,不是我娘亲所为,那将会是何人所为?儿臣也垦请父皇为我娘亲平怨……”凤墨琰一脸坚定的神色,如云千洛一般的执着,都在等皇帝老儿给她们一个答案。皇帝老儿面有忧色,这多少年前的事情,如今再翻出来,多少让他有些为难的。“父皇,请为我娘亲作主。”“皇上,请为我云家作主。”凤墨琰跟云千洛两人双双对视一眼,步步紧bi的开口请求着。“墨琰呀,难道说你这么多年来,一直是仇恨皇后,仇恨父皇的吗?”皇帝老儿终于是开口了,不过却是神色不佳的说了这么一句话。仇恨吗?凤墨琰无语以答,试问天下间那一个男儿如他这般的隐忍十年能不仇恨呢?“父皇,儿臣只盼为母妃平怨,母妃毒害皇子之事,一直压在墨琰的心中多年,还希望父皇能给儿臣一个公道。”凤墨琰一字一句的说话,那一双清澈如朝阳的眼眸紧紧的盯着皇帝老儿,金属质地般的清冷嗓音里微微的透着一丝丝紧张。其实这个时机并不是很合适,但是他却只能是赌一把。“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你有何证据为你母妃平反,当年的确是她气不过你落马一事,而设了计毒害太子爷,却不曾想会让老二把那杯毒酒喝了下去。”皇帝老儿说起往事来,眼眸之中全是悲伤的神色,自古帝王多无情,但他却因有情而背负了太多,乃至皇儿们之间的争斗对他来说都是一痛事,这么多年来,国事、家事如若没有皇后把持着的话,那不定乱成什么样了呢。虽然齐皇后心机重了点,但正因为这样,才更好的维护了皇室的安定,不然的话,自己这个皇帝每日里为朝事cao心完了之后,还要应付家事,那能两全的了?所以,对于齐皇后的所作所为,皇帝老儿的确是放纵的,好在她是一心向着凤天皇朝又没有外心,长此以往,这宫中齐皇后独大那是必然的,本就是一宫之中嘛,再加上朝中之事,有些不方便自己这个帝王出手之事,也都是齐皇后出的黑手,如此以后对于齐皇后,皇帝老儿是真心维护的,虽然无爱,却是极其敬重的。而且当年的事,的确如皇帝老儿所言那般的简单,几乎没有任何的悬念,当年的墨妃心高气傲的,一心想着压那齐皇后一头,仗着自己也生了两个儿子,又是皇贵妃,自然就事事要和齐皇后一较高下。如此以来,在凤墨琰出事之后,墨妃曾扬言势抱此仇,后来就出现了太子爷跟二皇子被墨妃请去殿中,说有要事相商,却不曾想,一杯毒酒不仅害得二皇子年纪轻轻便归了西,更是让墨妃从此被贬冷宫。“父皇,如果二哥没有死呢,如果当年的事情不是您认为的那样呢?”凤墨琰那金属质地的嗓音说出这样的话后,惊得云千洛跟皇帝老儿齐齐的朝他看了过来。中了顶级鸠毒的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那简直是痴人说梦话,凤墨琰莫不是傻了吗?“墨琰,你说什么,你二哥没有死,怎么可能,当年入敛时,朕还亲自看过你二哥睡在棺木之中……”皇帝老儿也是儿子说出的这话给惊坏了的。“皇上,虞姬在门外求见皇上。”正当皇帝老儿还惊在凤墨琰的话中时,安公公却是走上前来说虞姬在外候着呢。“她怎么会来?”皇帝老儿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之情,看了眼跪倒在地上的凤墨琰跟云千洛,那神情之中透着股阴沉。这虞姬呀,本是二皇子母妃刘淑妃身边的一婢女,比二皇子大不了几岁,刘淑妃先前去世之后,二皇子可以说是这虞姬带大的。皇帝老儿念其为扶养二皇子有功,故而收入宫中,也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教导二皇子的机会。不曾想,二皇子没多久之后便中毒而亡。皇帝老儿挥手让安公公去请,直觉上这虞姬的到来,跟凤墨琰今天说的事有关。“虞姬拜见皇上。”只见这虞姬似乎三十左右的年纪,眉目甚美,瓜子脸蛋,眼如点漆,清秀绝俗,说起来也算是这后宫中的女人,但却是一身普通的宫装,既不是宫女的装扮,也非宫中妃嫔之装扮,倒有点不俗之处。“你来做什么?”皇帝老儿直接了当的开口问道。虞姬却是抬起头来,直视这皇帝老儿,似乎再无畏俱一般,说起来这虞姬也只是落了一空名头而已,皇帝老儿并未揭过她的牌子,毕竟是刘淑妃的贴身婢子,而皇帝老儿也是一多情主,非动过情的妃子,一般不会去碰。“皇上,虞姬请陛下降罪,虞姬死罪。”虞姬跪在地上,眼神中似是有痛苦的神色。这二皇子死后,据说虞姬几次欲寻死未果,这次又来议政殿中求死……“墨琰,你跟千洛先下去,你们说的事情,朕会考虑的。”皇帝老儿只得先让这二人退下。那曾想,云千洛却是开了口:“不,皇上,虞姬就是要说二皇子之事,今日何不请了齐皇后过来,一块儿把前尘旧事算一算呢。”云千洛在安公公说起虞姬之事,恍然想起前世曾听凤齐烈提过,这虞姬跟二皇子的事情。那时候凤齐烈还说,二皇子就是个痴情的种,不过所托非人,跟带大自己的奴婢好上了,自然只有死路一条,为了不给刘家蒙羞才自尽的。前世,云千洛只当那是凤齐烈在说胡话,二皇子明明是墨妃害死的,怎么会是自尽的呢。如今,虞姬的出现,倒是勾起她想到凤齐烈说那话时的意义。再加上如人这这虞姬的出现,倒真是一时机。凤墨琰对于虞姬的出现是始料未及的,他本是想……但现在……“皇上,不好了,刑部刘大人也来了……”皇帝老儿也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冷眼看向凤墨琰。“墨琰,今天的事都是你安排的吗?”凤墨琰有丝难过的抬头。“如果儿臣说是呢?”皇帝老儿冷冷一哼。“大逆不道,违逆父皇,那是何等之罪。”“皇上!”云千洛听得皇帝老儿这话,不犹得心疼起凤墨琰来了。难道说在皇帝老儿的眼中,这些皇子全比不上齐皇后的儿子们吗?“皇上,您能公平点吗?每个皇子都是您的儿子,墨琰就算是为了母妃平怨说安排了今天的事情,那又有何大逆不道之说,儿子为母亲申冤,这是大孝,为什么到您的嘴中,却成了大逆不道呢?”“云千洛你闭嘴,不许你这么无理。”凤墨琰急急的呵斥着云千洛,不让她再说下去。“皇上,宇右相,刑部刘大人,户部王大人,还有李将军求见陛下。”安公公在边上小心的候着,心里想着,看来今个儿又是一场你死我活之争了。刑部的刘大人可是二皇子亲舅舅,而这户部的王大人,还有这李将军,宇右相,都是与刘大人交好之人,所以这时候进宫,那目的为何,似乎不用多说……而此时,皇宫的大门口,老五璃王老六轩王正亲自赶着一辆马车,这马车比寻常的马车还大上了几分。“两位王爷请留步,今个儿宫中有令,马车之类一律不能进宫,所以二位王爷还是乘坐皇撵进宫吧,这马车小的们跟您二位看着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