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重云这一次运用了盟内所有的阴雷,这是他们数百年采集阴火之精的积藏,为得就是一举炸开地底的天漩星砂,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抢占整个珠离宫的核心,只要控制了金庭玉柱,他自然有打开宝库的妙法。而且据他所知,宝库之内,还有一件可以完全控制全宫阵法的宝器,到时候他进可攻,退可守。所以当他决定于近日行动的时候,虽然他知道韩维也将于近日降临珠离宫,但仍没有改变主意。甚至他还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迅速抢占珠离宫之后,他完全可以操控珠离宫庞大的阵法,反过来把韩维困在这里他的父亲,曾经是天音阁的继承人,对于天音阁内的秘辛,他比韩维这个年青人了解的更加深刻。所以当他亲自出马,带领着女儿和自己的手下,在秘密开凿的甬道之内,一路行至金庭玉柱之下的时候,他其实是颇有些信心满满的。就算被林子涵那个小子发现了行迹,也不过就是一点小小的意外而已,但随后林家岫发动的阵法,就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之内。这位纵横归墟海数百年的叶盟主,第一次开始正视这群散修,不再把他们当成一个毫无作用的棋子对待。所以他当机立断,见不能迅速抢占珠离宫之后,他让自己的女儿统御手下,继续攻击,而他自己则破地而出,以一位结丹后期修士的强大身份,威慑整个局势,并且,他还有一招极为重要的棋子没有展示,他今天隐隐的下了决心,要把韩维留在东溟海。要知道,还有不到两年,就是那群老家伙出关的时候,别人不明白,深知天音阁秘辛的叶重云,可不会不知道,那群老不死的家伙,这些年躲起来,究竟是在干些什么他这次来的隐秘,所带的人并不多,而韩维虽然修为不如他,但毕竟是统御天音阁的少主,又有那样多的手下,所以两个人虽然不是第一次会面,却从来没有真正面对面的交过手。不过今天叶重云已经下了决心,他向来善于因势而变,从不拘泥于一时一地,既然今天有机会把韩维真正的留在这里,那么他也不惜于用出自己至今为止最大的一枚棋子。这时,他一个人站在高空,俯视着下面众生,这种感觉,让韩维极其的不舒服。他淡淡的说道:“如果叶前辈并无他事的话,在下还要去接应师弟们,他们为了本门的大事,深入地穴,在下还要为他们后援呢。”叶重云哈哈的笑了起来,“韩维,我以前只觉得你心狠,没想到你脸皮也这样的厚。这珠离宫是散修联盟所在,你这样明目张胆的闯进来,要占人家的地盘,抢人家的东西,这就是你所说的大事?”韩维面色不变的说道:“散修联盟勾结妖邪,枉行不法,无视天音阁之令,本人执归墟海正朔,代天执法,这难道不是大事?”叶重云冷笑道:“韩维,那些面子话少讲些罢。你难道不是觊觎珠离宫的宝库么,冠冕堂皇的弄那些作什么?”韩维淡淡的说道:“只有小人才会以己之心揣度他人,天音阁此行,只为匡扶正道,何来他义。”他站在高高的车驾上,上有叶重云,下面是珠离宫诸修士,而他则侃侃而谈,没有丝毫的迟疑和畏惧。韩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温南秦身为明崖岛主,公然违背天音阁之令,反出归墟海,而这位姓顾的妖女,与他勾搭不清,多次违背我天音阁令旨,又公然大闹琅琊山,想救囚犯柏桐不成,杀死数人后逃遁而去。顾夕朝身为归墟海内的散修,公然组建散修联盟,以对抗天音阁的统御,又包庇这些天音阁通缉的罪犯。韩维代师执掌天音阁令符,向来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违背,这等行径,焉能放过?”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叶重云,“叶前辈,当年师长们曾有约定,允尔等于临龙渊一隅,彼此互不干涉,难道前辈要违背当年的誓言吗不跳字。一时间场内鸦雀无声,韩维铿锵有力的说话,无疑是在向叶重云宣战,以他统御天音阁的身份,以如今六大结丹修士齐至的阵势,就算他的修为能够镇压全场,韩维这一边,仍然不惧叶重云哈哈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击掌,“韩维,你果然是巧舌如簧,擅于鼓动人心。这一套都是跟你的师父学的吧?难怪这几千年来,归墟海数万亿的凡人,都把你们敬如真正的神明。”他的声音忽然间冷了起来,“我人虽在西海,但你们干的事情,以为别人都看不见么?你为了寻找天一真水,打开赤金匣,先是威逼金银岛,擒走岛主柏桐,然后又借故困住上门理论的弟子,用极为残忍的手段逼供,将柏桐逼死,再一路追杀这几位,一直到了东溟海。究其原因,不就是为了那一份贪念?那位姓邱的少年,为母求上天音阁,你们不但不理,反而要强留人家为弟子,致使其母惨死,这就是你们标榜的悲天悯人之心,真是可笑啊可笑”韩维的脸色不变,只是静静的听着,仿佛叶重云说的话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但不少珠离宫的散修却都拍起了手掌,“说的当真痛快”“大快人心”“叶前辈说得好,天音阁这群人就是个不要脸的东西”叶重云接着说道:“这次的伎俩,不也是你们惯用的么?你们派一个不知名的弟子,故作嚣张,假装来讨要东西,然后激怒对方,再以护短和打抱不平的借口趁机而入,最终图谋人家的东西,还要把屎盆子都扣在对方头上,说他们狂妄自大,枉顾人命,无视天音阁的令旨,这不是赤lu裸的颠倒黑白么?”他在空中慷慨激昂一般的说着,引起了无数散修的共鸣。而在后面的林子涵已经面如死灰。在接到了萧和的命令时,他还很是激动了一番,觉得自己被托付予了重任,但按照这位叶盟主所说的,难道自己不过是一个棋子,一个让天音阁有借口发动大战的棋子么?不,这一定不是真的那个叫叶重云的是西海联盟之主,与天音阁是天生的死对头,他说的话,自己怎么能信呢?真是好笑,这样拙劣的挑拨之计,自己怎么会听他的鬼话萧师兄对自己多加关怀,韩师兄还亲自做自己的引荐人,让自己成为记名弟子,自己这样勤勤恳恳的为师门效力,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正式成为天音阁的一员,怎么能听这个老魔的几句挑拨,就把师门的恩情都弃之不顾了呢林子涵忽然哈哈的笑起来,拼命的鄙视着叶重云的荒谬之言,这个老头真是可笑,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听这种鬼话听到叶重云后面的话,韩维的脸色终于变了,他不能再让叶重云这么肆无忌惮的说下去,有些事做起来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眯起眼睛,用眼角的余光扫着后面的林子涵,一个外海的散修是么?他冷然的说道:“叫他过来”林子涵仍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对于韩维的叫声完全没有听见,静虚一把将他拖了过去,他才愕然的说道:“韩……韩师兄”韩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曾经说过,让你们到珠离宫求取灵泉,是谁让你擅做主张,上门讨要,还假借我天音阁的名头强索,你这样做,把天音阁的名声置于何地,把历代师长的名声,置于何地?”林子涵被他这一连串的质问说的根本反应不过来,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而韩维也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你这样的行径,怎配做天音阁的弟子。我天音阁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有功则赏,有过则罚,你身为旁门散修,得入天音阁的门墙,本该好生约束,勤勉自强,却闯下这么大的祸来,本人奉师命代掌天音阁,有专断之权,今天就逐你出天音阁的门墙”韩维这一番话,不过是为了堵上叶重云的嘴,挫一挫他的锐气,否则在他的激励之下,这些散修越来越怒气勃发。他现在已经改变了策略,从叶重云一出现,他就知道,自己今天的立威之举已经不能实现了,西海这一个大敌在对面虎视眈眈,弄不好都不能全身而退,散修联盟只是他拿来立威的对象,却不是死敌,为什么不能临时将他们作为帮手?所以他马上抛出了林子涵,并把责任都推到了他的身上,反正他不过是一个旁门的散修,即无修为,又无背景,如果扔掉他可以与对面的这些散修们化干戈为玉帛的话,还能让他们作为自己的助力,那么区区一个小角色有什么不可牺牲的?林子涵只觉得如晴天霹雳一样,他踉跄了几步,跌倒在地上,怎么会这样,自己对师门一片忠心,韩师兄为什么不清楚?他一定是受了奸人蒙蔽,自己对天音阁赤胆忠心,一定是有人嫉妒了,对韩师兄进谗,我要讨个公道他张大了嘴想叫,却发不出声来,回头一望,无论顾颜还是林楠,都用厌恶而漠视的眼光看着他,林子涵两眼一黑,就昏了过去。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