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直的脚步很稳,没有因为兽化骷髅的拦截,失去机会拯救自己的同行,而有一丝愧疚;没有因为古诚的死,而有一丝情绪波动。青山排风松涛起,险岭雄关镇山河。这就是武行的镇定,这就是打家的凝聚,这就是斗士的魂魄,这就是强着的胸怀。抖开了锁链,垂落在地面的,双拳合抱的锤头,浑圆得没有一丝瑕疵,铜色宛然,仿佛新铸。斗笠掀开后,露出来一张俊秀的面庞,剑眉星目,鼻如刀削斧凿,春若涂丹,这就是传说中,江湖主角,少年侠客的风采。你-大-爷-的,怎么当和尚的,都这么帅!张虎臣可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和尚,承担了大量的公共关系事务,没一张好看的脸蛋,如何骗去善男信女的香火钱呢!最出名的当然是跟苏轼混在一起的佛印,这家伙硬是靠了大文豪的影响力,建起了大片庙宇。好多关于他与苏轼的故事,都是这和尚编出来的,而苏学士却毫不埋怨,可见和尚的厉害。兽化骷髅经过了佛门气息的刺激,实力获得了不小增加,奇怪的是,张虎臣并没有发现它升级,是对技术上的理解么?对张虎臣来说,多了这三连击的进攻,战术手段就丰富许多;对兽化骷髅来说,也是一次不小的刺激。经过这一次的爆发,张虎臣明显感觉,兽化骷髅的气息,变得更加深沉,内敛,其中蕴涵的凶猛的狂暴,却更加激烈,就仿佛,一个深不可见底的漩涡,看着波澜不起,但是,下去之后才知道恐怖。能够清晰感受到对面那只红色怪物,表现出来的敌意,圆直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周围逐渐包围上来的猞猁,这个俊美的和尚,将锁链缠绕在手臂:“不用这么虎视耽耽的,其实,我们可以使用和平的方式解决的。”“你想杀人就杀人,你想和平就和平?”李纪山从大路上出现,**的声音,带着冰冻的气息,砸了过来。仿佛,就一直站在那里。亲,你总算是出现了。张虎臣松了口气,尽管他不怕这个云台山的和尚,但是,连续两次战斗,疲惫得很,能不打,还不是打的好。“李纪山?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我怎么没在丹徒传法?哈哈,你们这些人,小伎俩太过下作,有什么人,能在本座面前隐瞒消息,你以为那乡绅能为你云台山舍弃全家四十八口的生命?你出的筹码太低了。本座原本认为,小摩擦无伤大雅,反而,会促进教派的进步,理论和技术的发展,现在看来,本座太高估你们这些宗派了,你们占据高位已久,忘记了追求的理想,失去了奋斗的目标,所有的力量,都用在平衡利益上。除了敛财,你们已经忘记了传播教义,既然如此,就算开战,又能如何!”李纪山最近实力的增加,仿佛坐了火箭一样,当初第一见到这个圣火教的坛主时,张虎臣感觉,这李纪山,就算比自己强些,也是有限,后来,随着刷声望的行动逐渐开展,门人子弟越来越多,李纪山的力量,也越加膨胀,庞大,深沉。现在,张虎臣根本就无法判断其实力究竟到了什么程度。相对于张虎臣的深刻,圆直却是没那么灵敏了,因为在之前,他并没有见过李纪山,只是听说,镇江府的地面上,多了个坛主,很低调,至于手底下有什么能耐,还真不大了解。传闻中的事情,十停能信一停就是了,其他的,都是手段,这些事情,他们宗门尤其是行家里手。现在看来,也就是这么回事情,圆直也是久闯江湖的人物,只是,时常给人供着,完全没有洪万军这样血里泥里滚出来的经验。所以说江湖凶险,其实不是说本事上谁高谁低,而是在于经验和眼力,还有态度,这里面学问大着呢!圆真明显就没看出来,李纪山的深浅,这就是自找倒霉。“正好,你们都在,将你们都了结了,就能省了不少功夫。”多年修行与战斗,养成的信心,让圆直对自己无比的自信。将链锤抖开,拖在地上,从草地里,斜着就上了大路。他是要准备从这边,正面干翻李纪山,为自己的记录,再次书些一笔胜利的华章,彻底将自己的名头扬出去,这几年与古诚这样的货色并列,实在是丢人,如今,古诚与徐九都给人灭了,自己要是将这圣火教给铲了,还不大大的出风头?圆直这套风雷锤法,讲究的是动如风雷随身,行如风过山林,十分讲究步法和拳脚配合。多年演练,实在是到了人锤合一,法武透体的味道,已经登堂入室,在进一步,就是另一番天地。能成为云台山上的门面子弟,天赋资质,自然是上上之选,只可惜,他眼力不够,竟然敢跟李纪山这样的货色硬撼。舞锤如风,动如惊雷滚空,锤随身走,脚下似蛇寻草,锁链哗啦啦的声响中,仿佛多了条手臂一般,杀伤力特别夸张,如果是张虎臣对上了,少不得就要吃苦头,实在是这链锤的攻击方向飘忽不定,如果不是熟悉圆直的战斗习惯,肯定要给他算计。链锤看起来不大,但是,张虎臣只从这破空的声音就知道,绝对比得上爆炸物的威力了,碎石成粉,绝对没有问题。李纪山不知道是为了打击圆直,还是根本就没将他放在眼里,单手探出,仿佛就有一只虚幻的手掌,按在了锤头上,锁链崩得笔直,几次努力,都无法拉动,锤头诡异的浮在半空,场面无比的诡异。“芝麻大点的蚂蚁,还想挡了本座的脚步,就这么点能耐,太不够看了。”李纪山的话,仿佛刀子一样,刺在了圆直的心上,仿佛大嘴巴抽在他脸上,让他火辣辣的疼。江湖人,拼的是一腔血,争的是一口气。靠的就是硬骨头,宁死不弯腰的性子,圆直眼睛瞪得溜圆,脖子上的青筋直冒。只是,任凭他如何努力,锤头都仿佛是楔在了石头里,无论如何,都动不了分毫。李纪山见到已经让其动怒,心下暗爽,如果不引得他羞愤欲狂,收拾他,也许还要费些手脚。气,一鼓勇,二鼓衰,三鼓竭。圆直连续发力,已经超出了平时的最大波动范围,几次下来,就感觉到有些疲惫,正想要松口气,就感觉到链锤仿佛松动了些,大喜之下连番动作,却仿佛是幻觉,才要换气,又有松动的感觉,这口气就一直没缓过来。终于,李纪山将链锤一抖,虚弱的圆直根本就没有悬念的,给锁链捆成了粽子,甚至,急速旋转盘绕的锁链,将其脖子都套住,锤头正打在圆直的脸上。可惜这云台山新一代高手,就这么铁球碰肉球,死在了大路上。闪到老远的许权,则见情势不妙,在李纪山现身的时候,就已经逃掉了,他也不奢望刚才张虎臣说的话还能不能兑现,只是希望这两人别去找他的麻烦。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无论如何,也不能为了这些东西,将命都送了。(昨天没写完,情绪不够,今天将这场打都结束,有些不够细致。求一下收藏和推荐,请大家支持俺,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