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7章 凤求凰

三个人谈谈说说，气氛好不融洽，服务员刚刚出去的时候并没有把门关紧，隐隐约约有一阵琴声传了进来，林淡烟正斯斯文文地将一小块西瓜往嘴里面送，听到琴声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孟星辉见林淡烟神色有异，关切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么？”林淡烟指了指外面，淡淡说道：“外面有人弹古筝。”孟星辉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刚才就在弹了，只是咱们这包厢门没打开，你没听见。”他的太乙真气浑厚至极，五感比一般人好太多，所以别人听起来细不可闻的声音，他却能听得极为清晰，只是他注意力被面前如花似玉的二女吸引，没有放在那上面而已。见林淡烟突然皱了皱眉，林淡烟便问道：“怎么了烟儿，有什么问题？”林淡烟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什么，只是那个人弹错了几个音符。”听到林淡烟这么说，孟星辉眼睛一亮，说道：“淡烟，你通华夏古典音律？”林淡烟含笑不语，戴紫嫣笑道：“我说烟儿是大才女，可不是无端夸赞她，都说古代才人的标准就是精通琴棋书画，我们家烟儿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她是真的精通琴棋书画，至于古筝，古琴，她更是从刚懂事的时候就开始习练了。烟儿，咱不能这么低调，露一手给这个家伙看看，免得他尾巴翘上天去，觉得咱们中海女生没人才了。”孟星辉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我什么时候翘过尾巴啦？中海大学藏龙卧虎，我可从来没觉得自己就是天下无敌了。”林淡烟摇了摇头，说道：“我可不想在公众场合弹琴。”戴紫嫣继续起哄：“没关系的烟儿，我刚才注意了一下舞台，演奏者是坐在一挂珠帘后面弹琴的，不会在公众场合暴露真面目，只有我和孟星辉知道是你在弹，来嘛来嘛，好久没听你弹琴了。”林淡烟笑了笑，说道：“你想听我回去弹给你听，在这里还是不太好。”孟星辉心里一动，微笑道：“既然紫嫣姐姐都这么说了，你就别推辞了，到台上去演奏一曲，让他们听听，什么才是真正的琴声。”经林淡烟提醒后，孟星辉也仔细听了那个演奏者的曲子，果然如林淡烟所说，水平非常一般，意境什么的就不用提了，关键是连基本的音准都无法保证，偶尔会出现跑音现象，只是在如今这个浮躁的时代，又有多少人能沉下心来去欣赏类似于古筝这种乐器呢？碧云轩算是申海顶尖的高档餐厅了，一顿饭吃下来，价格肯定不菲，据说不少官员总是喜欢来这个地方招待上级，所以这里的规格非常高，一般人肯定是吃不起的，来这儿的人非富即贵，当然附庸风雅的也不少，他们听古筝并不是真的懂古筝，而是想让别人看到他们在听古筝，仅此而已。所以这个演奏者即便是错漏百出，估计也没有人听得懂。林淡烟见孟星辉也跟着起哄，羊脂白玉般的脸颊上浮现一抹红晕，忸怩说道：“对不起，我真的不习惯在这样的场合弹琴。”她能够很坦然地拒绝戴紫嫣，但孟星辉也要求她弹奏的时候，却觉得有点歉意，如果是私下里的时候，孟星辉想听，她不介意将自己最拿手的曲子弹给他听，只是她所受的教育和熏陶，让她很难放得开在这样的场合演奏，那不就成抛头露面了吗？孟星辉笑道：“这样吧，我陪你一起演奏，怎么样？”林淡烟眨巴了一下眼睛，说道：“你陪我？怎么陪？”孟星辉笑道：“合奏啊，你来弹琴，我来吹箫，咱们琴箫合奏一曲，嗯，有一首曲子叫《空山鸟语》，你应该会吧？咱们就来那个。”戴紫嫣下巴差点掉到地上，说道：“不会吧？你连这个都会啊？你不是流行音乐之神吗？怎么连古典民乐都会啊？”孟星辉耸了耸肩，说道：“谁规定玩流行音乐的人就不能玩古典民乐的？只要是音乐，我都喜欢，没什么古典现代之分。”林淡烟明显也有些吃惊，她也没想到孟星辉居然还会吹箫，看上去如此时尚的男生，居然精通华夏古音律？要知道并不是说只会吹箫就能和别人琴箫合奏的，必须对于古琴的音律也非常了解，才能够配合好，甚至说，本人也必须会弹古琴也行。林淡烟之所以通晓古典民乐，是因为她的母亲乃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从小对她的教育和培养，才有今天的底蕴，但孟星辉的出身据说非常普通啊，一般的人家谁会学习这种乐器？“烟儿，既然孟星辉都这么说了，你就别推辞了，”戴紫嫣眼睛里发着光，她太期待林淡烟和孟星辉琴箫合奏了，一方面想听听孟星辉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厉害，另一方面，她想给自己亲爱的烟儿妹妹制造机会。虽然林淡烟依然觉得在公众场合演奏有些不妥，但好奇心战胜了一切，她也很想听听孟星辉是不是真的通晓古音律，于是就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如果你肯陪着我，那我不介意在这里弹奏一曲。”三个人说干就干，于是趁人不注意来到舞台后面的休息室，恰好那个弹奏古筝的演员刚下来，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孩，长得还挺不错的，看上去像是艺术院校的学生，看见他们三个人进来，顿时愣了一愣，她本来觉得自己也算美女了，但是和这两女孩相比，简直要找条地缝钻进去了，男的帅，女的靓，这样的组合到任何一个地方都足以引爆任何人的眼球。“咦……你……你是孟星辉吧？”虽然孟星辉戴着帽子和大号茶色眼镜，但是女孩依然将他认了出来，看来也是他的粉丝。孟星辉也不否认，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我是孟星辉。”那女孩夸张地大叫了一声，小手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她的一声尖叫将其余几名演员的目光都吸引过来，孟星辉急忙摆手，低声说道：“低调点低调点，别让大家知道我在这里，待会你有什么要求我满足你，好不好？”那女孩重重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我想跟你要几个签名，最好能合几张影。”“没问题，”孟星辉做了个OK的手势，继续说道：“其实我们过来是想请你帮个忙，我问你，待会儿你还有演出吗？”那女孩点了点头，说道：“今天下午我有三场演出，刚刚弹了一场，过十分钟还有第二场。”孟星辉笑道：“那就好了，待会你不用去演了，我们代替你演如何？”那女孩惊异道：“您……您帮我演？”孟星辉点头道：“是啊，我们来帮你演，不过你要把琴借我们用一下，而且最好再帮我借一支箫。”那女孩张大了嘴巴看着孟星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她只是申海音乐学院民乐系的一名学生而已，到这个地方来打工，也纯粹就是想赚点生活费，她也知道自己的弹奏水准不太过关，但这年头能够听得懂古筝的又有几个呢？那老板也根本不在乎她弹的怎么样，关键是她长的不错，又会弹，这就足够了。但是有一天，自己的偶像突然从天而降，来到自己面前，说要帮她演出，这样的意外实在是让她一时间不知今夕何夕，脑子一下子懵了。“这位同学，你别多想，我们不是来抢你饭碗的，就是突然来了兴致，想在这里弹弹琴吹吹箫，待会儿酬劳还是你的，”孟星辉见她有点发愣，大手在她面前晃了几圈，继续说道：“怎么样，你能借到箫吗？”那女孩这才如梦初醒，急忙说道：“哦，可以可以，我帮你去借。”然后急匆匆地走到另一位女孩旁边，跟人家叽里咕噜说了几句，那女孩便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了一管长箫，递给了她。孟星辉将那管箫拿在手中的时候，不由赞了一声好箫，无论是箫身的材质，还是表面的光滑程度，都堪称上品，他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下，虽然说不及他在超级娱乐技能学习空间里用的箫，但是也算不错了，现实跟虚拟空间毕竟还是有差距的，虚拟空间可以根据人的想象将一切做的尽善尽美，但现实中想做到完美就很困难了。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很快就到了，那女孩说可以了，孟星辉便和林淡烟一起拿着各自的乐器上了舞台，这时候大厅中已经有不少顾客聚集在一起，等着演出开始，对于碧云轩的食客来说，酒足饭饱之后携二三友人，坐在大厅的休闲区品品好茶，听听古典乐曲，已经成为了这里的一大特色。林淡烟和孟星辉相对而坐，两个人眼神一对，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同时开始吹奏，琴声如高山流水，箫声如百鸟鸣唱，叮叮咚咚，唧唧喳喳，乐声辅一响起，便迅速营造出了青山绿水，百鸟欢唱的意境，让人俗念全消，仿佛置身于大自然之中，心旷神怡。大厅内的食客虽然绝大多数并不通音律，但是真正好的音乐，即使听不懂，还是可以感受到其中的美好，比如说很多人听不懂英文，但还是会为一首经典的英文歌曲感动地泪流满面是一样道理，孟星辉和林淡烟这曲《空山鸟语》刚一开始，就迅速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他们敏锐的感觉到，这首曲子比上一首曲子要动听地多了。舞台后面的那女孩虽然自己弹得不怎么样，但是几年的耳濡目染，见识却是不凡，这首合奏的曲子一响起，她就觉得浑身的汗毛孔立刻竖了起来，古典民乐和华夏的水墨山水画一样，讲究的是意境的营造，如果单是会点技法，而没办法将那种境界表现出来，那么穷其一生也最多是个乐匠，绝对不可能成为大师，而这女孩听到这首曲子的刹那，立刻就融入到那美妙的意境之中，如痴如醉，她知道，今天是真的遇到高手了，即便是他们学院的老师，都奏不出这样的感觉。戴紫嫣更是吃了一惊，林淡烟弹的好她是知道的，但是孟星辉的箫技居然如此出神入化，她实在是想不到的，心里暗叹这个妖孽啊，你就不能少会点东西吗，让别人还怎么活啊真是的，在他身边真的鸭梨很大，久而久之会患上自卑抑郁等毛病的。孟星辉和林淡烟二人开始还略有生涩，但是弹奏了几段过后，已经完全适应了彼此，两个人配合地愈发如鱼得水，将《空山鸟语》这首曲子演绎地如诗如梦，大厅内的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置身于高山顶上，耳边回荡着瀑布飞流声，清风拂面，众多不知名的鸟儿在耳边嘈嘈细语，生活中的烦恼忧愁，仿佛变得不再是那么重要，人与人之间的仇恨敌视，更是让人感觉愚蠢而痴顽，世界没有了丑恶，没有了争斗，也没有了痛苦，只剩下这祥和的山风，这美丽的风景，和这让人的心都跟着融化的鸟鸣。当那美妙的琴箫合奏声在众人的如痴如醉中戛然而止之后，现场陷入了长时间的寂静。每个人都沉浸在美好的意境之中，意犹未尽，如果说以前来听古筝表演是附庸风雅，多半都听不懂的话，那么今天，他们是彻底领略了古典民乐的巨大魅力，并且再也难以忘记这美妙的音符。“好！太好听了！”过了良久，观众群中有一个人如梦方醒，率先鼓起掌来。“再来一曲吧，谢谢了！”“是啊，能不能再来一曲呢？”“经理呢，把你们经理叫来，我想再点一首曲子……就刚才那首，多弹几遍……钱不是问题，给多少钱都行……”林淡烟和孟星辉合奏完一曲之后，两个人心中都充斥着难言的情绪，好的音乐可以陶冶人的情艹，也可以让人心心相印，从彼此的乐声中，他们都深切地感受到了对方的节艹，抱负，人品，所谓知音，不过如此。他们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彼此都能感觉到有一股电流交互通过，虽然林淡烟并没有任何表示，但是孟星辉从她的眼神中已经读出了她的意思，于是将长箫竖在唇边，开始吹奏另一首乐曲《凤求凰》，而林淡烟也几乎实在同时，回应他的箫声，两种乐器演奏出来的声音泾渭分明，却又如此和谐，诉说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千古情事。如果说刚刚那曲《空山鸟语》让人感受大自然的美妙空灵，那么这曲《凤求凰》，却将男女间的爱情，表达地淋漓尽致，其喜悦处如沐春风，其哀怨处如刻骨铭心，其缠绵处如青丝缭绕，其黯然处销魂蚀骨，琴声如切如诉，箫声如缠如绵，互相追逐，互相缠绕，美妙的音符在空气中肆意流淌，每个人都陷入了奇异的情绪当中，不能自拔。原来用音乐来表达男女之间的情爱是如此美好，每个人的心头都浮现了自己最爱的人的影子，都在回忆在一起的时候所有的恩爱缠绵，有很多尘封已久的记忆，都被这首曲子唤了回来。琴声和箫声在欢快的调子中再度停止，但是那美妙的音符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依然在听众耳边萦绕。孟星辉和林淡烟趁着台下的观众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悄悄撤回后台，他们的手，已经紧紧握在了一起。孟星辉一直觉得，男女之间的感情不能强求，有时候需要一个契机，他和林淡烟之间，一直就缺了这么一个契机，今天的意外合奏，就是一个契机，他们在美妙的乐声中感受到了对方的心意，这比所有的语言更加有力，也更加清晰，当然，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明白。孟星辉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和林淡烟有结果，但最起码在这一刹那，他动心了，她也动心了，这就足够了。回到后台的时候，戴紫嫣看见他们俩携手从舞台退下来，不仅没觉得有什么突兀，反而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她迎上前去，高高竖起拇指，笑道：“太棒了！没想到你们俩这么合拍，即使我对古音律一窍不通，但还是被你们两个给感动了。实在太好听了啊！”那个女孩更是连脖子都红了，激动的，凑在孟星辉身边说道：“太好听了太好听了，绝对是大师级的水准啊。孟大哥，你能不能收我为徒啊？”孟星辉苦笑着摸了摸鼻子，没有说什么，他此前听过这个女孩的演奏，说真的，她是属于那种没有天分的人，即便是嵇康复生，也没办法将她变成大师，最多也就是在技巧上能提高一点。那女孩好像也意识到自己提了个过分的要求，人家这么大一巨星，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收徒弟，于是讪讪地说道：“我开玩笑的，您别介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