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到你会以这种方式亮相。”墨菲斯望着眼前的黑格尔·格拉斯,这位号称巴利切第一伯爵的实权派领主此刻就站在他的身前,可这里的气氛却轻松而丝毫没有剑拔弩张的紧绷。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加尔德倒台后便是你在执掌大权?我能看出你野心不小,却不知道你图谋到何处,我的军队被你接连重创,最终只能选择直接进攻,而看起来我依旧失败了,不是么?”黑格尔一身标志性黑甲站在墨菲斯的面前,即便没有骑在战马上,他却仍旧比墨菲斯高出近乎两头,肩膀宽阔而北方血统纯正的格拉斯最后一位继承人并没有什么失败后的沮丧,伸手摘下手套,从不多话的他和墨菲斯说了几乎是他来到兰帕德后说的最长的句子。“有些东西似乎很难解释清楚,你的士兵攻打了我的城市,让兰帕德领地遭受了不可忽视的损失,按理说,我现在应该一剑将你劈成碎块——即便你是巴利切的第一军事领主。”墨菲斯的目光平静异常,在走出洞穴后他并没有获知任何关于黑格尔和阿什坎迪交战的信息,但是看看眼前的情景他再傻也明白兰帕德遭受的损失绝对不少,不过看起来一切都在阿什坎迪的掌控之中——对于墨菲斯来说,这就足够了。一个军队的首领在士兵已经攻入城市后,却孤身来到了对方领主的面前直言自己已经失败,听起来如同棋局上优势明显的一方突然弃子认输般,在整个巴利切甚至大陆的战争历史上,并没有出现过如此奇葩的事情。这是一场诡异的战争,从领袖的兵力分配和作战手段到士兵的构成和进攻节奏,统统透着诡异。而此刻,东巴利切第一领主站在这位篡取加尔德伯爵之位的“新秀”面前认输时,恐怕没有人会想到其背后到底透露出了什么样的信息。布提嘉皇室到底是想让黑格尔吞并大部分领主领地并等着兔死狗烹,还是纯粹的想把黑格尔这个领主中的权力最大者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方式”削弱?“可是你没有这么做,这就意味着我还有机会把一些东西说出来。”黑格尔望了望四周,在曼达拉的攻击过后幸存的士兵已经接到了撤退的命令,正在散乱的朝着城市外围散去——这种说起来有些好笑甚至荒唐的情景发生在墨菲斯面前,倒也证明这位领主确实是有些“魄力”。“你能说什么?或者说,你谈话的内容关系到什么?”墨菲斯到没有咄咄逼人,反而后退一步转过了身体,很明显的同意了对方的谈话请求——他的动作意义很简单:进领主大厅说。“我似乎有一个问题需要确认——那位坐镇西塞林的‘Ω’级强者就是你?”黑格尔眯着眼睛,由不得他不这么问,因为墨菲斯已经不再是低阶大骑士,此刻的他没有透露出任何多余气息,这种完全内敛的本事已经不是普通职业者所能拥有的。墨菲斯迈步向前,带领这位实力为高阶大骑士的领主走入了大门破碎的伯爵府,微微抬起头,回道:“如果你想警告我有刺杀者,我想这似乎略显多余了。”“呯!”话音刚落,墨菲斯的面前便跌落一具尸体——“辛萨科”级刺客迦叶直直从塔楼上方坠落于此,在墨菲斯面前摔成了血肉模糊的肉饼,而在他落地之前便已经死于阿什坎迪一个轻轻的捏指动作。“我不是领主,但是你可以称呼我为‘大执政官’,‘守夜人’的最高领袖。”墨菲斯迈步走上塔楼,“我的副手刚刚似乎遭遇了一次刺杀,而她,就是你说的那位‘Ω’级强者。”.................................................................................。。。。。。。。。。。。。。。。。。。。。。黑暗的塔楼顶端迎来了一束并不耀眼的光明。喧嚣的战场尚未彻底宁静下来,西塞林城的硝烟依旧弥漫,照亮黑暗塔楼的,是墨菲斯手中的凤凰木魔杖。萨弗拉斯权杖背负在身后,当墨菲斯踏入他已经不再熟悉的塔楼顶端时,对眼前黑眸阿什坎迪的第一句话并非问候,却是一句质问。“让娜在哪里?”跟随墨菲斯脚步而来的黑格尔看见了魔杖光亮下那位仿佛站在悬崖边缘的孤傲身影,对方的声音冷清,回答如同凛冽的寒风——“葬在了那边的山坡上。”短暂的沉默,停住脚步的墨菲斯眯起眼睛望着眼前他并不喜欢甚至有些厌恶的黑眸阿什坎迪,最终叹息一声,挥舞魔杖,以元素能量汇聚的光点漂浮在了塔楼上方当做基本照明,随即自己则指了指旁边的座椅,对黑格尔心不在焉道:“有什么想说的直说吧,这里对我而言已经有些陌生了。”关系微妙的三个人处于塔顶,让空气都似乎冷了几分。“很气愤?”阿什坎迪打破僵局,语气轻柔的问向了墨菲斯,却依旧是政客的那副淡然表情,“是不是认为我破坏了你的所有计划,又毁了你不少心爱的玩物?”“没有人是我的玩物,我不是政客,”墨菲斯叹气,耸肩,目光转向了旁边无尽的黑暗,“找不回的东西永远找不回,但能抓住的,我不会随意松手。”“可按契约,我现在依旧是大执政官呢,你给了我这份权力,却忘了如何将它夺回手中。”阿什坎迪走到了墨菲斯的面前,微微躬身,几乎以面对面的姿态轻声低语着,“你的一个疏忽,可能意味着自己的努力前功尽弃。不愤怒么?”看情况这里根本没有轮到黑格尔插嘴的份儿,作为旁观者的黑格尔脑子不慢,很快明白和自己博弈的对手就是眼前女人的事实,但他却明智的没有废话。“以前的我可能会很在乎,甚至会为此失态,”墨菲斯转过头,目光和近在咫尺的阿什坎迪接触,没有丝毫激动,唯有平静,“但是现在我明白,如果有些东西无法阻止,何必费力去挡在它的前方?”阿什坎迪直起腰,似乎第一次见到墨菲斯一般,冷漠问道:“这么说,你放弃了?准备一个人去迎接异端裁决所和几个帝国对你的通缉与审判?”“你呢?用‘守夜人’和威廉去算账?”墨菲斯却是突然笑了,他想起了自己在“最终教条”中和衣卒尔与该隐的见面和对话,似乎在经历那些以后,阿什坎迪已经不再是自己需要谨慎仰望的女人了。而他的回答,则让阿什坎迪的眉头紧皱,最终她还是生硬的转开了话题,看似掌握主动的她第一次在墨菲斯面前吃了瘪——“不管你怎么说都无法改变现在权力处于我手中的事实,即便你的家族卫队会违抗命令追随你的脚步,但我会让任何背叛者付出代价,温德索尔又如何?”“的确,对于政客来说,筹码足够,一切都值得去背叛——哦,你不是背叛,只不过是行使自己的权力而已,”墨菲斯再一次耸肩,“现在我不是执政官了,那你准备给我安个什么名头?上战场打仗,还是去后勤挑马粪,随你的便。”这话让一旁的黑格尔十分纠结,他没有想象过这个强大对手的核心内部竟然有如此激烈的矛盾。“大执政官副手,”阿什坎迪突然间笑的很诡异,“我们无法分隔太远,不是么?”“以前或许是这样,但现在...不一定。”墨菲斯用一句破天荒的回答让这位黑眸阿什坎迪错愕的瞪大了眼睛。她看到眼前的男孩伸手拿出了背后的萨弗拉斯权杖,轻轻在地面一顿...“轰!”圆环状的冲击波刹那间朝四周席卷而出,甚至让整个塔楼都发生了微微震动,可是却没有让书桌上的羊皮纸飞起哪怕半张,却在几秒钟后让头顶原本遮挡月光的几朵云彩直直被吹飞!这是纯粹实力的展现,更是一个无声的声明。“超越I级?没想到你会走到这个层次。”阿什坎迪的话语已经再清楚不过的说明了墨菲斯现在的实力——手握权杖时的墨菲斯,举手投足见展现的力量都已迈进了用古西迦字母划分的台阶。当力量跨进到这个级别时,已然意味着某些掣肘,已经不再是那么致命而无法忽视的了。“不说这些,大执政官阿什坎迪,有时间不如和黑格尔领主探讨一下接下来守夜人的发展方向吧,对于兰帕德领地和西塞林城被糟蹋成这样,我需要搞明白一些错过的东西。”墨菲斯将权杖收回,目视阿什坎迪那双不再平静的眼眸,轻声说道。(这两天没空码字,只能靠存稿撑着,更新不多,时间不稳定,请多担待,父母有些事情出差,我一个做长子的得担些责任去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