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轲同祛风上了楼,但见kao窗旁的桌子坐着一男一女,男的约三十来岁,一袭黑衣,容貌甚是普通,一双眸子却炯炯有神,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势,正自顾自地喝着茶。一旁的女子看上去只比二人大上几岁,不过李轲与祛风看这女孩的第一眼感觉就是自惭形秽,只瞧她脸蛋长的甚是清秀,五官小巧玲珑,一对凤目飞舞,朝二人这面看来。二人哪见过这等小仙女的人物,被她一瞅,顿时都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那女孩似颇觉意外,扑哧一笑,lou出两个甜甜的酒窝,支颐朝这边看来。旁边那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低声道:“小姐,别多看了,一会还得赶路呢。那女孩一惊,这才回过神来,将视线从李轲二人身上抽走。黑衣人这才松了口气,却见远处那小儿打扮的两个孩童仍端着酒菜冲这边发呆,不禁有些怒气,寒声道:“你们两个还不把菜端上来么?”祛风、李轲被他吓得身子一颤,慌忙应诺,走过来将菜一一放置好,满上酒,堆上笑脸,小心翼翼地道:“二位客官可还有什么吩咐吗?本店特色菜平武镇可是一绝,是否尝尝?”那黑衣人淡淡地道:“不用了,没什么事情的话你们就下去吧,需要的话我叫你们。”祛风二人应了声,便退得开来,临走时还不忘瞟了一眼那俊美的小姑娘。下了楼,祛风二人都不禁松了口气,祛风首先回过神来,冲李轲道:“小猴子,刚才那人可凶恶的紧呐,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那小姑娘如此清秀,怎地和这般人在一起。”李轲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才缓缓说道:“疯子,刚才那女孩只怕非寻常家女孩,十有八九是哪位大人物的千金,碰到这种事,我们可要注意着点,不要让客人不悦才行,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担不起,只怕掌柜的也未必护着咱们。”祛风眼中lou出一阵迷惘,片刻才清醒过来,脸一红,冲李轲道:“哼,你小子少给我装什么老持稳重,恶心死了,呕。”却是做了个鬼脸。被祛风这么一阵抢白,李轲的脸也红了一下,啐道:“什么装,人家本来就是这样的吗。”“嘁”却是祛风鄙视地说道,“你小子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你要是真的那么厉害,那昨天怎么又会把碟子打碎呢,还一个劲地往我身上推。”李轲的脸色更红了,尴尬得说不出话来,看着吟吟发笑的祛风顿觉大感丢脸。如此许久,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大事,李轲干咳了一声,脸色有些凝重,道:“别笑了,这几天我左思右想,总呆在这也不是个办法,还得看掌柜的脸色行事,据说这几天是各大门派招徒之日,不如我们去碰碰运气吧!兴许运气好就可以习得一身厉害的武功。到那时候,便没有敢小觑咱们了,你说怎么样?”说完,一脸期待地盯着祛风。祛风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心情变幻,有些失落地道:“那岂不是再也见不着掌柜的了,还有隔壁的王小三,还有...”“行了,”李轲打断了他,双手按住祛风的肩,望着他有些失措的眼,轻声道:“小风,我们要自己努力才行,不能老这样给人家干活,你没看见百花楼的小胖子都笑我们么!我们没有父母...”说到这,像是触到了什么痛处,李轲眼圈一红,竟再也说不出话来,原先的心情荡然无存。约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李轲深深吸了口气,望着失神的祛风,将他拉到凳子旁坐了下来,接着道:“风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流浪么,其实我可以不这样的,我可以拥有一个家,虽然在这个家我会觉得别扭,但至少它是一个家啊。”祛风全身一震,不解道:“那,那你为什么...”“你听我说,”李轲微微一笑,笑容里满是忧伤,“从小我的父母便离开了,是一个好心的叔叔收留了我,并送我去私塾读书,可是日子一久我便呆不下去了,叔叔终不是爹爹,阿姨的眼中也只有小丫与小武,我并不是这个家里的人,所以有一天,我跑了出来,我暗暗下定决心,要一个人活得好好的,不要任何人怜悯,不要人怜悯...”说到这,原本还仍自微笑的李轲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呜咽了起来,泪珠在眼眶中打转,终忍不住泣声道:“我不能管她叫妈妈,呜呜...”祛风眼中的迷蒙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他用力地将泣不成声的李轲搂在怀中,用那几乎小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轲子,你不要难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小风都会陪在你身边的,你是我这一生认定的大哥,你说过的,要永远照顾我,我们一世都是兄弟的,对不对。”李轲没有再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微风拂煦,仿佛天气凭地里又暖了几分。“咳、咳”讨厌的咳嗽声突然cha了进来,却是忙活的掌柜发出的。二人瞿然惊醒,祛风不等掌柜开口,忙不迭地道:“大叔,对不起,我们...”“不用说了,”掌柜的微微一笑,笑容中满是赞叹,他就那么坦然地望着李轲二人,“风子,小轲,你们二人来这多久了?”二人一愣,未曾想到掌柜的会突然有此一问,李轲首先反应过来,用衣袖擦干残留下的泪痕,小心地道:“回大叔,有三个月了吧,这些日子来麻烦您照顾我们,给我们提供工作,我们实是感激的。”一旁的祛风附和道:“是啊,大叔,多亏了你收留,否则我们真不知道到哪去呢。”掌柜的点点头,冷不丁地又冒出一句,“刚才你们商量的是准备明天离开么?”祛风不忍骗他,犹豫了一下,旋即点点头。掌柜的哑然失笑,道:“你们两个没必要隐瞒,从你们来的那天起,我就想到了你们走的那天,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而已。”李轲不解地道:“这种事情你也看出来了,大叔。”掌柜的的更感好笑,他那粗犷的面容此刻看起来是那那么的亲切,“哎,不说了,你们终究还只是孩子啊!祛风,晚上你和李轲来我房间一趟,我有些事情要说。”说完便转身走了。李轲二人还想说什么,却已经来不及,心中对这位掌柜的大叔不禁多了一种神秘的感觉,想到即将离开这,祛风的心里多少有些难受,几乎是下意识的拾起擦桌布轻轻擦了起来,李轲见了,知他有些不舍,摇摇头,同店里其他的伙计聊天去了。时值正午,阳光越发灼热起来,一旁的伙计望着空无一人的客栈,忍不住骂咧道:“什么鬼天气,还让不让人做生意了。”“没办法啊,谁让现在属于淡季呢?你也别抱怨了,乘着空闲赶紧多休息一会吧!”旁边一方脸的伙计打趣道。“要不然的话,你就像风子一样擦桌子去。”远处管账的书生也走了过来,激将那说话的伙计。“去去去,你们少怂恿我,本大侠还要留着力气晚上去..”说到这,那伙计忽然打住,像是想起了什么,心念电转,脸色唰地一下白了,眼睛慢慢朝楼梯后面看去。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众人耳里,“本店店规第三节八条,‘工作时不得心有他属’,违者罚五文银子。张大牛,本月工钱将扣去五文,你可有异议。”只见面无表情的掌柜已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旁,淡淡地说道。一听说工钱被扣,那张大牛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眼中怒火狂窜,但是了解掌柜性格的他嘴里却道:“掌柜的英明。”“嬉、嬉...”却是众人再忍不住偷笑出声。掌柜满意地点点头,说道:“那下不为例。”完罢便自顾自地去忙了。“唔、哈哈哈...”先前强自忍耐的祛风、李轲二人再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那张大牛被讥,脸色更是难看,狠狠地扫了众人一眼,朝屋内走去,却是一句话也没说。祛风不是个适应能力极强的人,望着这屋内气意融融的大家伙,想着即日便将离开,心绪没由来一阵烦躁,扔下擦桌布径自走向门口,在这家“天涯”客栈内,真正享有特权的怕只有祛风和李轲二人了,因为就年龄而论,在这就属他二人最小,不管是掌柜的还是伙计,平日里都十分照顾他二人。屋外天气稍显凉快,一大片云朵将太阳遮过,微风袭来,有种难得的清爽。一阵艰涩的嘎吱声传入祛风耳内,祛风转头一看,一辆马车正从左边街道驰来,只转眼间已驶到身前、停下。祛风一愣,以为是客人,刚想前去招呼,却见车夫半天没有动静,那车夫也是一脸阴沉,目不转睛地打量着前方,对门口的祛风不屑一顾,好在祛风已受尽了冷落与白眼,倒也为怎在意,正自纳闷间,身边已多出两人。一男一女,正乃先前吃饭的中年人与少女。祛风微呆,转向往柜台望去,只见书生正下笔入账,显然已经付了款,事已至此,祛风没有必要再多呆,习惯性地朝中年人道了一句客官慢走,便入得屋来,身后马车等那男女上了车,未作停留随即绝尘而去。祛风休息片刻便上楼收拾残局,将碗、酒壶一一拿起,并抹净桌面,一切全部结束后,刚欲下楼,蓦地发现,离此桌不远处的地面竟遗留了一粒珠子。祛风走过去拾了起来,只瞧此珠圆不溜湫,触感甚滑,外为墨绿色,样式古朴,除此外竟再看不出有何特别,祛风一寻思,先前打扫时还未见此物,如今在这,多半便是那中年人同少女遗留之物。只是那二人刚走,究竟该如何处理呢?祛风心里一片混乱,反复考虑着送还是不送,思索许久,终于正直战胜了贪念。一咬牙,祛风将玉珠放入怀中,给李轲打了个招呼随即朝马车离去的方向追去。平武镇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除了水道较为通畅以外,小巷与街道都十分拥窄,马车若是想驶出去定得费一番功夫才行,祛风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贸然追去,一路上盘问行人,几经周折才终于在天黑之前于一家武馆门口找着那辆马车,武馆地处偏僻,已然出了平武镇,外饰简单装潢简朴,门口高悬匾额“八方武馆”。祛风身上那个累呀,周身大汗淋漓,嘴唇已经干燥发白,当真恨不得立刻趴在地上呼呼大睡,但他生性性子倔强,一旦认准了事便不做到最后绝不罢休。稍作休息,祛风一抹额头,将汗水擦干,整整衣服便向屋内走去。入门未及三步,刷刷两声,两身着武袍的彪悍大汉凭空出现将他拦了下来,“小子,你找谁,若没事的话赶紧离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左面那右脸处有道刀疤的大汉冷冷地说道,眼神像刀子一样盯着祛风,仿佛只要他说错一个子便要动手教训。祛风不过是一个才刚满十岁的无知小孩,哪见过这等场面,顿时被吓得说不出话来,那大汉眉头一皱,神色难看,显是对面前这孩童的慢吞吞感到十分不满,见他嘴唇翕动半天却没吐出个字来,不由得更觉烦躁,冷哼一声,不耐烦道:“妈的,有屁快放,不要在这耽误你家爷爷的时间!”祛风全身一震,不知是紧张过了头还是惊吓过度,一个激灵过后竟说了出来,“我,我找刚才马车里的那二人,这位大叔,麻烦你行个方便,我有东西要交给她。”那两大汉肃然,口气顿时松了下来,右边那大汉打量了祛风一遍,这才说道:“你是谁,要送什么东西,拿出来给我看看。”祛风见二人似乎没那么凶恶了,这才放下心来,哦了声,道:“是这样的大叔,先前那位大叔和小姑娘在我们客栈吃饭,走的时候将这粒玉珠忘了,所以我特意送了过来,还希望你们将此物交还于他们,谢谢。”祛风边说遍将玉珠取了出来递于右面那大汉,见二人一脸怪异和疑惑,不由有些奇怪,问道:“有什么不对的吗?大叔?”右面那大汉怪眼一翻,唬道:“小子,你可有撒谎,这珠子真是他二人留下的吗?快说,要说错一个字,你爷爷我今天叫你出不了这个门。”祛风嘴上连忙称是,心中却有些不以为然,暗道:我这离门口如此之近,只需退一步即可,怎么可能会出不了呢?哼,鬼才信你呢。这回倒轮到他二人纳闷了,一时猜不出这玉珠究竟何许用处,祛风哪知道刚才那中人与少女实是大有来头,那中年人姓王名虎,乃是邪教中一等一的人物,武功心计皆属上乘,外号玉面郎君,是邪教四大护法中的人物,那女孩更是显贵,乃当今魔教教主之女——紫翥,也正好是祛风不知,否则定然不会趟这趟浑水了。那大汉思考半天才作出回答:“小子,你先回去吧!我会将此物交给他们的。”祛风大喜,忙躬身道了谢,这才一脸轻松地回客栈去了。刚走到镇口,祛风更感疲惫,想起刚才两位大汉的态度,以他的脾气也不禁有些懊恼,自己累个半死不说,那两大汉还以白眼相待,自己当真是自讨苦吃。如此一想,心中没由来的一阵失落,刚好旁边有一棵古槐,枝叶繁茂,密如盆盖,盛暑郁热,用来乘凉倒真是个好地方。祛风见了当真高兴之极,迫不及待地坐了下来,将后背倚在树身,闭上眼睛,一脸舒适表情。恹恹欲睡中忽闻到一股芬香,身前隐有如兰的吐气声传来。祛风一阵迷醉,睡意更浓,知觉开始慢慢飘散,眼看着就要睡着了。突然,一声清脆、甜美的嗔怒声传入耳中,“死小子,这么快便睡着了么?快醒醒,醒醒!”祛风一激灵,只觉左肩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碰触推动,舒服万分,在心底实是不愿醒来,但被他这么一推,神智已有几分清醒,万般无奈之下才慢慢睁开眼睛。这!是梦么?该怎么形容眼前的靓丽,遐想过无数次的言语,她就那么俏生生亭立于面前,再见到这黑衣秀美的小女孩,祛风一时间懵了、愣了、痴了,嘴张得老大,说不出话来,一双眼睛再也不能从她身上移开丝毫。这女孩,不是紫翥又是谁。感受到祛风惊艳的目光,紫翥嫣然一笑,似乎有点害羞般,俏脸上升起了两团红云,嗔道:“你个傻小子,这般看人家,当真好没礼貌!”祛风瞿然惊醒,有些失落地答道:“小、小姑娘...啊,啊不,姑娘才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啊。”紫翥也并非生气,只是隐约觉得不好意思才如此说道,此刻听他道歉,心中稍安,道:“好啦,好啦,本姑娘宽宏大量,也不同你计较了,我来是向你道谢的,谢谢你还我珠子,这珠子是我爹爹同叔叔费了好大劲才从一个古窟里寻得的,虽然没太多用处,但丢了的话我还舍不得呢,所以,当真是谢谢你了。”说罢,盈盈一笑,险些又让祛风呆住。祛风摇了摇头,强自打起精神,笑道:“没什么的,归还顾客失物是我们客栈应该做的,你也不必道谢。”紫翥一愣,有些奇怪地说道:“哦,这事先不说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怎么会在客栈工作呢?我听爹爹说,那是些下人干的活,你年龄和我差不多哦,难道你爹爹和你妈妈都不管你吗?”说到这,紫翥一脸不解地盯着他,等着他回答。听到紫翥说下人二字,联想到自己卑微的身份,祛风不禁有些黯然,直到听见她关怀的声音才摇摇头,轻声说道:“不是这样的,我从小的时候父母便死了,并不是不管我。姑娘,其实我真的挺羡慕你的,不仅有爹爹疼爱你,还有叔叔照顾你,我..我”说到这,祛风顿觉语塞,竟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先前的言语是一时冲动才道出来的,此刻突然停下,却是想接也接不上了,只得挠挠头,尴尬地望着对面眼神迷惘的紫翥。少顷,二人才回过神来,紫翥甜甜一笑,道:“嗯,你说得对,比起你来我真是好多了,谢谢你对我说这些话,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祛风忙道:“我,我叫祛风。”紫翥笑道:“屈风!”“嗯,”祛风答道。“好,那以后我有空找你玩,你欢迎么?”“啊!”祛风一惊,有些扭捏地说道:“当然欢迎,可是...”“好喔,你答应了,可不许耍赖呀,我先走了,那下次见吧”紫翥听罢大喜,怕他后悔忙急着说道,说完挥挥手,一转身,竟就这般跑了。祛风哑然,他原想告诉紫翥的是他明天就要离开客栈,却没想到紫翥说走便走,一时间倒楞住了,想到再也见不到她,心中没有来一阵失落,全身懒洋洋,意兴阑珊的。片刻,摇摇头刚欲离开。“等等”熟悉的甜美嗓音入耳,祛风蘧然回身一笑,道:“姑娘,还有什么事吗?”紫翥双靥染霞,没有说话,径直跑到了祛风面前,小手将祛风右手握起,将一晶莹圆润的物体塞入他掌中,有些羞涩却高兴地说道:“这个给你,反正我拿着也无用,便当是我们缘分的见证吧。”祛风被她柔荑轻握,早已醉的一塌糊涂,刚想答话却见紫翥不知何时已跑开了。雾迷蒙,晚风送爽,吹得他尘丝乱扬,祛风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那份纯洁、剔透无暇的爱意,与李轲的温暖不同,那是种异样满足与令人兴奋的感觉,祛风深深陶醉其中,细细咀嚼珠中残留的余温,似有种温馨在怀,让他就那么痴痴凝望——雾中消逝的妖娆。那刻,想牵住她的手...等回到了客栈已不知何时,祛风推开门,却见李轲一脸焦急地来回踱步,双手背后,似个大人般,也不知道他是跟何人所学。祛风嘻嘻一笑,“小猴子,你的臭毛病又犯了吗?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啊。”李轲见到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走过去却没有说话,冷哼了一声,右手竖起,恨恨地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下,看祛风疼得泪珠隐现,这才张口斥道:“死疯子,这么晚才回来,老实交代干嘛去了,小样儿,看你春光满面,说,是不是和百花楼的阿紫聊天去了,让我担心这么久,打一下真是便宜你了。”李轲所说的阿紫乃客栈旁百花楼的一个女童,也是从小死了父母,天生一个美人胚子,所以被百花楼的妈妈看中选来培养,今十二岁,暂时干些粗活,对祛风、李轲颇有好感,三人常呆在一起,故李轲有此一问。至于那百花楼,名曰百花,实则为一普通青楼,在平武镇多少有点名气,所以李轲道出鬼混一词,多少与其有点连系。祛风挠挠头,抗声道:“才不是呢,我和阿紫已经好几天没有见面了。”李轲一奇,道:“那你小子能去哪呢?奇怪?噢,先不说了,我等你是因为白天掌柜的那事,你忘了吗?”祛风今天见了紫翥以后一直是魂不守舍,哪还记得此等事,此刻听得李轲提及才恍然大悟,哎呦一声,忙拉起李轲便向掌柜的房间跑去。一会,在李轲的抱怨声中,二人已来到掌柜的住处,祛风白了李轲一眼,上前敲门道:“大叔,是我祛风,我同李轲来找你了。”屋内传来一声轻咳,“嗯,你们俩进来吧。”二人推门而入,只见屋内烛光摇曳,掌柜的正闲坐在木椅之上品茶,见二人进来,微微一笑,道:“来,你们俩坐吧。”二人应了声,在桌旁依自坐下,这才发现桌面赫然摆着一个包袱,祛风同李轲不禁有些惊讶,李轲道:“大叔,你这么晚找我们有事吗?”掌柜的点点头,“当然有事了,我昨天知道你们两个要走后,特意写了两封书信,并同你们这个月的工钱一起放进了包袱里。”说到这,掌柜的又抿了一口茶,补上一句“你们明天就上离这百里远的福安镇去,将信交给桃园庄的一个名叫桃剑的人,他会安排你们习武之事的!”李轲忍不住问道:“大叔,你又怎么知道我们要去习武呢?我记得没和您提起过的。”祛风小脸上满是崇拜,”是呀,大叔你这的好厉害啊。”展柜的呵呵一笑,道:“那是你们太小而已,祛风、李轲,你二人拜师以后切记要多加努力方可,否则,武道博大精深,尔等终难成气候,谨记、谨记!”李轲坚定地说道:“大叔,您放心吧,我们不会让您失望的。”掌柜的道:“你们能这么想我感到很欣慰,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回去早点休息罢,明天早晨早点赶路。”二人点点头,祛风有些难过地说道:“大叔,那你要好好保重身体喔,我们有空会常回来看你的。”掌柜的不禁有些感动,将包袱拿起递给李轲,然后冲二人摆摆手,“嗯,你们不用担心了,走吧!”......六界中心某处,黑暗中四只眼睛分外澄亮,一对幽蓝剔透,一对碧绿深沉,正默默地盯着对方,中似有暗流涌动。“你真的杀了他么?”幽幽的女性嗓音传出,语气中带着一丝伤感。“哼,”悲凉的声音响起,听了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别假惺惺了,你若当真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一丝犹豫,虚伪!”“你,”那女性声音有些颤抖,但很快便镇定下来,讥声道:“我知道,其实你怕的不是我们的关系,而是那孩子最纯正的血液与最绝世的力量,是不是?”碧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触动,但随即闭了起来,黑暗中再不见他的踪影,轻风抚动,似乎有什么事物别过身去,“随你怎么认为吧,我走了!”女性声音听完沉默了,没有答话,眼皮眨动,幽蓝的眸子中挤出几滴晶莹的泪水,在黑暗中分外凄凉,就那么重重地砸在地上,没有溅起一丝尘土。“我不会再见你,珍重!”那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飘散,带着些许惆怅远逝。空气陡然松弛,仿佛因为什么的离去而骤然变寒。天昏暗,星不见,在这寻不着光的夜里,没有风,依稀只见着几片落叶飘零,归于尘埃之上...没有人再说话,万籁俱寂...“......”福安镇,郊外。祛风同李轲满头大汗的望着匾额之上那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桃园庄,不禁相视松了口气。稍作休息,便上前向那守卫道明了来意,并将信函递了上去,不一会,一管家打扮的老者走了出来。“二位跟我来!”入得庄来,祛风和李轲才发现这个桃园庄确实是个好地方,草木芊郁,小径俨然,庄内打扫的极是干净,空气中隐有一种清香飘扬,让人浑身惬意。正在二人神驰目眩间,前面那老者停下步子,退到一边,躬身伸手道:“二位请进,庄主正在里面看书。”却是不欲入屋。李轲年纪虽轻,心智却较为成熟,道了声谢,便拉祛风到门口上前敲门,大声道:“李轲、祛风求见庄主。”屋内传来一句,“嗯,你俩进来吧。”声音温和、浑厚。李轲答了声是,拉祛风入屋,映入眼帘的是琳琅满目的书架和堆满书籍的桌子。这庄主藏书之多着实让人咂舌,屋内尽头书桌后坐着一人,年约五十有余,虎背熊腰,脸型宽大,身着一灰色长袍,正捧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见二人进来,忙放下书走了过来。“你们好,是李刀那老鬼叫你们来的吧,信我看了,你们一路来应该也累了,先休息一晚,明天我再带你们上山,你们看这样好吗?”那庄主豪爽地说道。李轲见他客气,忙他:“好、好,只是我们不认识李刀,庄主没认错人吧。”那庄主一愣,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们二人可叫祛风、李轲,从平武而来?”祛风道:“是呀,我叫祛风,可我们是由掌柜的介绍来的,并不认识李刀这人。”李轲听那庄主道出自己名字,心一动,冲祛风一笑,“风子,掌柜的名字便是李刀了。祛风先是一愣,随即哎呀了一声,冲有些奇怪的李轲道:“小猴子,想不到掌柜的脾气这么随和,名字竟如厮厉害,当真让人想不到!”李轲大怒,用力地扭了祛风手臂一下,恨声道:“别叫我小猴子,难听死了,应该叫大哥才是,记住了!否则别怪我打你。”祛风一副怕怕的神情,更夸张地后退了几步,躲到那庄主的身后,冲他做了个鬼脸,气得李轲忍不住又想动手。那庄主呵呵一笑,“看得出你们两个的关系定是极好的,李刀在信中跟我提到你们都是孤儿,想习得一身上乘武功,是吗?”李轲这才瞪了一眼祛风,将头扭过来道:“是的,不知伯伯可是姓桃名剑,我们掌柜要找的人?”那庄主正是桃剑,听李轲道出自己名字,说话又知情达理,不禁暗暗赞了声好,再仔细观察他身形骨骼不由更是惊讶,好一个习武奇才,身体悟性皆是上上之选,若不是老夫已退出江湖,否则定要收他为徒不可,可惜呀,可惜,倒是便宜御剑门那帮家伙了,唉。祛风见桃剑叹气,问道:“伯伯你怎么了?”桃剑道:“没什么,”说罢向屋外的老头招了招手,示意进来。老者入屋恭敬道:“庄主招我何事。”桃剑道:“老张,你领他们去休息吧,注意,一定不能怠慢了,他们是我好兄弟指名点姓让我帮忙的,你知道什么情况吧!”老者点点头:“老头明白了,这就去吗?”桃剑嗯了声,冲祛风二人道:“你们二人叫我伯伯,我也不见外了,便称你们贤侄如何?”李轲忙道:“承蒙伯伯看得起,哪敢不从呢!”桃剑哈哈一笑,“如此甚好,老张,你带他们去休息罢。”那老者应了声是,冲祛风二人道:“二为跟我来,”便向外走去。二人向桃剑告了礼,随其去了。翌日清晨,桃园庄大门缓缓打开,一辆马车急速驶了出来,向南方疾驰而去,溅起漫天黄沙。想到马上便可以拜师习武,祛风李轲二人兴奋之意溢于情表,四只眼睛里尽是憧憬与感激。受二人情绪感染,桃剑也不禁捋胡微笑,一路上为他二人细解武林之道,讲述百家之长,加上四周风景秀丽,一天一夜的时间转瞬即过。这不,马车已停到了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