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这两年在工业发展上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其结果尤为喜人。我和文颂娴两人一身便装,走在太原的中心街道上,一种自豪感便油然而生。“大人——哦!小梅!”文颂娴尴尬的摸摸鼻子,反应过来。不知道警告了他多少次,在外面,我可不想总是听着他在我耳边大人大人的叫我,可是有些时候,还是会忘记。却见他看着一边店铺中令琅满目的商货,缓缓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什么?”“这些奇思妙想都是大人想出来的么?可据我所知,大人以前在长安的时候,仅是一个呃——有点刁蛮,和普通的大家闺秀差不多的小女孩而已!怎么突然之间,会变的像是另外一个人一样?”文颂娴眼睛转视着我,清亮的眼中带着探究。“很奇怪么?难道你就不可以认为我谦虚了么?”我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我眼底隐藏不住的心虚,在这样的时候,我还想保留着一点我小小的秘密。可谁知,文颂娴似乎对于我虚与委蛇的回答很不满意,回转过身,指着一边的商铺,浅浅一笑:“那这么多的不可思议的东西是从哪里学来的?据我以前所知,你连大字都不识一个!更不用说吟诗写作——,你大门不出二门不入,而转瞬间,却对天下形势、诸侯的为人性情了若指掌,对打战、军法、民政、律例、农业、甚至还有一手说不出来诡异的医术都无一不精无一不晓——大人,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的人物如果说是一直在隐忍不发,你不觉得太可怕了么?”是我的错觉么?在他眼中,我察觉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感觉,一边听着他的质问,看着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异样,浑然间,感觉到自己像是一只躺在手术台上的白老鼠。“你想说什么?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后退一步,我稍稍离开点他的身侧。文颂娴一愣,随即勾起一抹笑容,笑道:“怎么了?”“你到底是谁?跟在我身边想做什么?”后退一步,冷汗就湿透了背脊,一边打量着后路,一边诅咒着自己的大意。“我是文颂娴啊!你不是知道么?”文颂娴捉狭的笑起来。不对。可偏偏我有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睁大了两眼,我恐惧的看向他。“你是谁的人?朱温?”天色逐渐暗下来,街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商铺开始打烊,气压低迷的可怕。“不是。”文颂娴继续淡淡的笑,一步步逼近。“我……你!你是想要我的命吗?——”我心下一颤,抖道:“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现在还在打战,如果你想要我的命的话,先让我统一了全国再说——”这样,——或许!“我有说过要你的命么?”他继续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的,我只是对你很好奇而已。你将作战计划交给了李克用的两个儿子,现在他们在前方作战,你自己却躲到了这里来!是有什么计划么?”“和你无关!”一听到他说不会杀我,我松了一口气。“我说过我只是好奇而已!”不知道他是如何的出现在我身边,贴着我的后颈,笑的让我毛骨悚然,瞬间,我便脑中一热,眼前发直。什么话便脱口而出:“我让司天辰去长安,用他从朱友硅哪里偷来的百官受贿帐簿威胁百官为他卖命,蒙混朱温的双眼。接着,我让李存勖率二十万大军从陕西北路进军经长文道,绕到河南伏牛山一带,让李廷鸾率军直中从山西出发,迷乱敌人——,我送他三百七十八个炸药包!直接取下河南三门峡,洛阳军在慌忙之下,群龙无首,必会选择逃逸,而选择洛阳以东的开封。在那里,正是已经由李克用摔三十万大军经山东境内,埋伏在了那里。日前,陈如珠盗走的原先的计划,正是与这条计划恰恰相反,所以,如果朱温按着陈如珠****的计划行尸的话,就是正好往我下的套里面钻。我军前后左右包抄,洛阳汴军逃无可逃,唯一的生路,就是南下。等他们南下之后,我也终于有了一个好的借口出兵两广,两广是天下粮仓。俗话说‘两广熟、天下足’,我不可能放着这么一大块肥肉而不动心!我现在来太原,为的,就是要这山西所有最有钱的商家联合起来,收购两广的所有粮食,竖壁清野!今年山西少雨,年近大旱,我需要大量的粮食。同时,我也是想花最少的力气,解决最大的问题——。”一大篇长篇累牍的说完,我便软软地倒下去,不醒人事。“好可怕!如此精妙的计算,如此可怕的设计!一套连一套、一环扣一环,让人想不服都不行!不仅如此,你甚至还企图采用商家联合——,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普天之下,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一个怪胎?”文颂娴强呼出一口气。望着街上稀稀拉拉的人影,装作很关心的我样子,抱起我便在大街上狂奔起来。脑中昏昏沉沉,手上也虚弱无力,像是一个人悬浮在无边的大海之中。欲挣扎,却毫无着手之处。恍惚间,一抹清凉从额迹传来,舒服的我一阵呻吟。想要加深我的贪婪,耳边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怎么?她还没有醒来?”“回四公子!还没有!小姐的身体太差,想必平时也经常睡眠不足。此时一经公子你的‘唤术’,对小姐的身体伤害很大!”回答的,是一个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的声音,很好听,让我有一种想要一直听下去的**。“唉——,知道了!所以我才将墨主赐给我的那支千年人身给她送过来了,你看看,合适不?合适的话,便让她服了吧!”“公子可真大方呢!这只千年人参连你自己都舍不得吃吧!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拿出来,我可以认为公子是对她动了真情么?”一只冰凉的手搭上我的脉搏。“你……你不要胡说!我们墨者怎么可能会有感情!我只是因为欺骗了她这么久,内心于心不安而已!”熟悉的声音明显慌张。“是么?那最好,大公子、二公子、三公子和七公子却很着紧呢!墨主说谁要是要接他的位,必须要与她成亲——,得到了她,就等于得到了那个位子,难道四公子就不动心?五公子和六公子虽然没有什么表示,可谁都知道,你们七个人,都是墨主为了她而培养的,依我看,如果四公子真的无心争取,倒不如像墨主求个差事,离她远一点,省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惹了一身腥。”“……”陌生而好听的声音说完,接下来的,便是压抑的沉默。墨者?脑中倏然想起了,“尚贤、尚同、兼爱、非攻、节用、节葬、天志、明鬼、非命”的墨家思想——反对贵族统治者腐化奢侈的生活,主张节用(节俭);反对社会上的厚葬久丧习俗,主张节葬(节制丧葬);反对统治者的歌舞升平,主张非乐(反对音乐造成的浪费)。是他们么?我到底在哪里?难不成有穿越了?我还在胡乱猜想,门“吱呀——“一声响,我陷入了无边的沉寂之中。“小姐既然醒了,为什么不睁开眼呢?”好听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不睁,声音那么好听,睁开眼就怕见到的和我想像中不一样啊!那该多失望啊!“墨主要见你!”见我不说话,也不表示什么。那声音带着笑意向我传达。“墨主?我又不认识他!”我睁开眼,忍不住道。帅哥!绝对的帅哥!金冠束发、五官迷人,一身简朴的白绸衫,却无法遮盖了他那一身出尘脱俗的气质,静静地坐在床边,微风拂过他散落的碎发,丝丝缕缕,飘然欲仙,完美的就像是一幅水墨山水画。“见到了,你便认识了!”见我发呆的看着他,男子有一丝羞赧,别过头,浅笑道,侧过的右脸上,露出一个幽深的酒窝,可爱又醉人。“不去!谁知道是不是坏人——,帅哥!你看我一个小女孩,手无缚鸡之力的,随便乱走、很危险的!”瑟缩的到一边,我晃着脑袋。“是么?还有人能欺负你?”我的话音刚落,门“吱呀——”一声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伫立在门口,耀眼的阳光从他身后照进房间,投下一片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