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圆满解决,当他们从正午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枝头,满天星空了。“今晚就在我那边用膳吧。 ”程萌羽本欲直接回自家院子的,却被曲悠嘉给唤住了。“不,不用了吧,阿碧她们应该做好饭菜在等着我们了。 ”她忙不迭的拒绝道。 若非万不得已,她是看都不想看他一眼的,和他一起吃饭,她真怕消化不良。“去吧,我还没在爹那用过饭呢。 ”在小白心里,对她有企图的悠旃已经成为了第一危险人物,是首先需要解决的对象,而曲悠嘉对她的轻慢反倒让他的危险性降低了。偷偷掐了他一下,程萌羽白了他一眼,适可而止呀,臭小子。“那我,我就不去了,大哥,我先走了。 ”悠旃低声说完,又看了一眼程萌羽,方才耷拉着肩走了。心神不定的想着悠旃临走时黯然的表情,程萌羽悄声对小白道:“你就别欺负他了,他可是你的长辈。 ”“我哪有欺负他。 ”翻了个白眼,明明是他很无耻的觊觎小娘亲,对他可绝不能手软。程萌羽无奈的叹了口气,没辙了。这顿饭吃得她胆战心惊,不为别的,只为曲悠嘉空前热情的态度,那双狭长眼眸里散发出与他格格不如的柔情,诡异得令人头皮发麻。“漠隐,那边来人唤你过去训练了。 你吃好了就先过去吧,我送你娘回去。 ”眼看这顿饭就要吃完了,却不想曲悠嘉又来这么一出,哭丧着脸拽住小白的袖子,她急忙说道:“我也吃得差不多了,我和小白一起走。 ”“浪费食物不是好习惯。 ”曲悠嘉皱眉望着她剩下地大半碗饭,“怎么?怕我吃了你?把饭吃完。 我就立刻送你回去,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 程萌羽再不愿意,也只得坐回座位哀怨的目送小白离开。“看来你很不愿意看见我呀。 ”曲悠嘉望着她的头顶有些讽刺的道。知道就好,在心里腹议,她继续将头顶对着他。曲悠嘉勾起一抹笑,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冷不妨开口问道:“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抬起头,鼓着包满饭菜的腮帮。 她边嚼边问道:“上次?上次什么事呀?”故意将饭粒对着他一阵狂喷,见他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身体,她心里升起一丝快意。 小样,还有脸提上次。嫌恶的瞟了一眼喷到他碗边地渣子,曲悠嘉强忍住想立刻使用清洁术的冲动,很少有人知道,他有非常严重的洁癖,对于脏乱和污秽的事物他的忍耐很有限。 一旦超过那个限度,他会毫不犹豫的采用最直接的手段将让他难受地事物彻底的清除掉。“上次的事确实是我没考虑好,稍欠妥当,我向你道歉。 清河,能原谅我吗?”曲悠嘉突然放柔了音量,一双眸子直直的望着她。“咳咳。 。 。 。 。 ”被呛得一阵狂咳。 她捂着嘴,一张脸涨得通红,“曲、曲大公子,你到底要干什么?直接给个痛快吧,别玩我了。 ”“好!清河小姐就是干脆。 ”勾起指头不动声色的对自己施展了一个清洁术,见被她喷到的地方变干净了之后,他才微笑着赞道。“你、觉得悠旃怎么样?”他深深的望着她,沉声问道。皱着眉,程萌羽抬头看了他一眼,半晌才道:“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我可以回去了吗?”放下碗筷。 她倏地站起身来,就准备回去了。“我讲一个故事给你听。 ”曲悠嘉突兀的说道。 “听完你就可以走。 ”顿住脚,程萌羽无奈地又坐了下来,“要讲就快点,长话短说吧。 ”※※※半夜突然下起了小雨,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程萌羽闭着眼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就和着魔了一样,脑子里一直回放着刚才的情景。“有一个小蛇妖,八岁之前健康又活泼,还非常聪明,年仅八岁就考上了斜阳,但是也就在他八岁那年,家族里的几个父辈因为魔族猖狂,全都被派往神界除魔,而他那不甘寂寞的下贱母亲便趁机和野男妖私奔了,逃走地时候,恶毒的母亲用重手法封了小蛇妖的妖力,将他也强行带走。 小蛇妖的家人找了他整整十年才终于在边境发现了他,找到他的时候,他浑身溃烂,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他卷缩在花街的小巷子里,手里还拿着半个发霉的烧饼,几乎已经认不得人了。 原来那个毒妇跟着那男妖私奔之后日子过得并不好,心生怨恨,便将怒气发泄在小蛇妖身上,对他是百般的凌辱,甚至每次和那人苟合都会故意当着小蛇妖的面。 如此过了几年,那毒妇被那男妖地妻妾给合谋毒害了,小蛇妖也被赶了出来,流落在外,直至被家人找回。 ”曲悠嘉垂着眼帘,面无表情地将整个故事缓慢的叙述了一遍。“这个小蛇妖难道就是。 。 。 。 。 ”悠旃吗?她张大眼,简直不敢相信,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么恶毒地母亲,悠旃,那个水晶一样的人竟然会有如此悲惨的经历?“怎么可能,你们家这么显赫,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 ”“显赫吗?”冷笑一声,曲悠嘉喃喃的道,“若不为王,那么便算不得真正的显赫,就还是有那么几个会踩在你头上拉屎。 ”“好了,故事讲完了,你回去吧。 ”曲悠嘉不知是否因为回忆起了惨淡的往事,脸色变得很不好看,语气也冷了下来。她心里也乱糟糟的,垂着头,她低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讲给我听?你到底想干什么?”“还是那个问题,你、觉得悠旃怎么样?”曲悠嘉犀利的目光几乎将她穿透了。呆怔的张了张口,她思绪纷乱,完全不知该怎么回答了,最后直接落荒而逃。轰隆隆——天际传来一阵巨大的雷鸣声,猛地将程萌羽的思绪拉了回来,翻身将头埋进软软的枕头里,她发出低低的呜咽声:“烦死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