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重十五倍的情况下环岛六十圈,程萌羽在一个时辰之内做到了,却也累得够呛,张开四肢无力的摊倒在地上,汗水遮住了眼睛,她抬手抹了一把,望天呼呼的喘着粗气,后面翻倍的训练她想都不敢去细想,就怕再也没胆量站起来继续了。“给我滚起来!”啪的一声,手臂又是一痛,她龇牙咧嘴的跳了起来,听得老师一声咆哮:“三百个高抬腿,立刻!”哭丧着脸机械般的开始动作,她想到待所有训练结束之后,还要去营地外的密林中完成蔚蔚给她单独布置的作业,顿时觉得这里明亮的白昼似乎也变得昏暗起来,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在她进入第二阶段的修炼之时,蔚蔚终于开始教她箭术了,曾经她以为最枯燥的事情是练笛,但是自从开始学习箭术之后,她认识到,没有最枯燥,只有更枯燥……一把几乎与她一样高的大弓,是她练习的道具,从开始练习箭术到现在已经一个月时间了,她还没能射出一支箭。整整一个月,她每日只是不停的重复:呼吸-冥想-拉弓-放弦这一组动作,随着练习时间的累积,从最初连弓弦都无法完全的拉开,到现在能够轻松拉开弓弦,并且保持稳定平顺的吐纳,也算得上一大进步。但,这些都还不够。寂静幽暗.的密林中,如同之前无数次拉弓一样,她静下心来深呼吸了一口,然后挺直脊背,凝目拉弓。当那弓弦发出低沉的鸣响声,当那大弓在她手下完全的伸展开的时候,她的血液似冰山下的熔岩,在冰层下叫嚣奔腾,一种陌生的渴望几乎将她灭顶,箭!身体里有一丝热流在涌动,空无.的指尖闪过一道白光,瞬间幻化为一支洁白的箭羽,“嗖——”耀目的白芒一闪而出,劈开黑.暗与浓雾,带着慑人心魄的尖啸直扑向密林深处。“吼——”远远的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夜空,程萌羽猛.的一个激灵,尖叫了一声,提着大弓转身就往结界口跑,有没有这么邪门呀!顺利冲回了营地,她抱着大弓,想着刚刚那意外的.一箭,她突然翘起唇角,眉眼一展,笑了。脚下越行越快,直到最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雀跃,她开始拔足狂奔起来,哈哈,她终于入门了!气喘吁吁的奔回住处,小白和蔚蔚此刻正站在.门口笑望着她,她一头扎进蔚蔚的怀里,大喊着:“炽焰十三式!你答应过的!”蔚蔚笑看着她,.大力拍了拍她的肩道:“行啊,丫头!明日就开始吧。”嘿嘿傻笑了两声,程萌羽侧头看了小白一眼,成功捕捉到他来不及收回的羡慕之色,很无良的咪着眼对他说道:“小子,可惜呀,你师祖只能收一个徒弟,要不,你就拜我为师吧。”小白撇了撇嘴,有些老羞成怒的横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就走。笑嘻嘻的跟在他身后,她快步上去挽住他的手臂,讨好的道:“诶诶,别这样呀,来,给娘亲笑一个。”“哼!”蔚蔚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做母亲的不像母亲,做儿子的也不像儿子,投错胎了吧……※※※此刻远在妖都的曲府,封幻狸一袭红衣,神色忡怔的歪kao在曲悠嘉书房的书架前,好半晌,她侧头对埋头疾书的曲悠嘉道:“事情怎么样了?下个月就是我的成年礼了,你可要抓紧。”曲悠嘉抬眼看了她一眼,手上没停,只是道:“你那个大哥倒是不足为患,麻烦的是你大嫂,她可不是省油的灯,一直没对你放松过警惕。”冷哼了一声,封幻狸把玩着纤长的手指,懒洋洋的道:“听说他最近又纳了一个小妾,我那大嫂能受得了?”曲悠嘉扯了扯嘴角,淡淡的道:“放心吧,下个月之前我定能达成你的心愿,届时……”“届时我答应你的一样都不会少。”封幻狸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半眯着眼道:“走了。”刚出了门,她突然顿住脚步,转头对他道:“悠旃他……”曲悠嘉笔下猛的一顿,在纸上留下了一大块墨迹,“怎么?那个女人有什么特别的?连你也帮她……”阴戾的眼神带着一丝凶狠的扫向她。封幻狸神态自若的撩了撩头发道:“问问而已,你不用这么大的反应吧。”冷笑了一声,曲悠嘉将笔摔在书桌上,身体向后一kao,抱胸说道:“我们家的事你就不要参合了,有那时间不如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封幻狸垂下眼帘,摆摆手道:“当我没问。”她走后,曲悠嘉kao在椅背上神色阴郁的思虑了半晌,猛的站起身来,推门出了房间,他跃上自己院子上空的浮空阁楼,在阁楼的楼梯拐角处轻轻一触,一道若有似无的幽光闪过。下一秒他高大的身影便出现在一个幽暗的山洞门口,顺着蜿蜒幽深的通道缓步向前,越往里走,寒意就越明显,到最后只看见整个洞壁都被白色的寒冰所覆盖,刺骨的寒意悄然无声的渗透了皮肤,连曲悠嘉都有些受不住这种寒冷,一边运功御寒一边加快了步伐。终于到了通道的尽头,一个黑色漩涡状的结界悬浮在半空中,曲悠嘉单手结印轻摁上结界,然后抬腿跨了进去。结界里的气温比外面还要寒冷数倍,整个空间里弥漫着茫茫的白雾和一股奇异的甜香味,隐隐的还有阵阵汩汩水声从空间深处传来。曲悠嘉踩在水晶般透明的冰面上缓缓踱了进去,走到最深处放眼望去,只看见无数硕大的白色花朵漂浮在一潭冒着热气的泉水上摇曳身姿,争相吐纳着让人心旷神怡的甜mi芬芳。当他渐渐kao近那潭泉水之时,温泉的表面开始剧烈的冒起气泡来,紧接着啪的一声巨响,一朵大大的水花夹杂着零落的花瓣飞溅上岸,曲悠嘉矫捷的一个侧身避开了水花,却不防第二朵更大的水花接踵而至,直接将他淋了个透心凉。狼狈的抹了一把脸,再将半挂在头顶的花瓣抚了下来,曲悠嘉有些无奈的道:“就这样欢迎大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