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了,我缺钱,想要问九音姑娘借点钱用用。”似乎生怕她不愿意,沧海又道:“你相信我,等我赚到钱,我一定会还给你。”“是不是给你钱你就会离开?”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盯上自己,但,钱她还是有的,而且她也不在意。九音从榻上翻了下去,从榻底下翻出一个箱子,从里头取出几锭金元宝往沧海的方向扔去。沧海衣袂轻扬,把她扔过来的金元宝全接了过来收到怀里,才看着她笑道:“你别不高兴,要不这样,我教你一项本领,算是我向你借钱的利息。”九音挑了挑眉,垂眼看着他:“你能教我什么?”“这个。”沧海抬了抬食指,桌上的烛火顿时燃了起来。九音也才看清他的模样,如同初次相见那般,依然是一身素白,额前几缕发丝落下,素净中有几分不羁的气息。不过,这时候他把房中的烛火点起来,她倒是有几分不安了。视线不自觉往窗外望去,听不见窗外有任何异动,她才松了一口气,回眸看了沧海一眼,不悦道:“你既然知道我是风辰夜的女人,你还三更半夜进我的房,要是让人看到,我只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你如何赔偿我的名誉损失?”“若真这样,我再多教你几项本领,如此算不算扯平?”九音不想跟他废话,冷声道:“你究竟想要教我什么?如果只是一些无聊的把戏,那你可以走了,这些银两也可以不用还给我,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听她说出那些嫌弃的话语,沧海一脸无奈,眼底竟闪过一丝落寞:“没想到你这么讨厌我,可我还打算以后再来寻你……”“这里是逸王府……”“不会有人发现我。”沧海打断了她的话,从椅子上站起,走到桌旁:“我要教你的绝活是这个,你看好了。”桌上有一壶茶水,他把茶壶的盖子掀开,掌心落在桌上,食指轻轻一敲,茶壶里头的茶水竟忽然如喷泉一般喷在半空。沧海右掌轻扬,隔空把茶水抓入掌中,五指一紧一放,随意一掌挥出,那些被他抓在手里的茶水顿时急射出去,“啪啪啪”的数声,打落在一旁的墙壁之上。九音抬眼看去的时候,竟发现那些镶嵌在墙壁里的茶水早已凝结成冰,每一颗都如拇指头般大小,而每一颗都有一大半嵌入到墙壁中。她心里惊了惊,顿时睁大一双眼眸,回头看着沧海,震撼道:“你……你武功竟然这么么深。”“凝水为冰,这种技能不是武功高强的人就能做到的。”沧海走到墙壁前,轻轻撬下其中一块冰珠,回到她跟前,把已经开始慢慢融化的冰珠递到她眼前,笑吟吟道:“怎么样?想不想学?”“自然想。”若真能学会这门武功,她还怕什么后院的人暗中来加害?“你要怎么样才教肯我,是不是想要钱?我这榻底下还有不少金银珠宝,你都可以拿去。”她眼底闪着兴奋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沧海俊逸的脸庞,一脸期待。沧海耸了耸肩,笑得轻柔:“我都答应过教你了,你何必再要给我钱,有这些已经足够。”他拍了拍自己怀里那几个金元宝,转身往榻边走去。九音不自觉跟上他的脚步。沧海在榻上坐下,抬眼看着她,笑道:“你坐下来,我教你心法口诀,以后你每日练习,很快就可以学会。”九音秀眉微微蹙着:“只是一些心法口诀,当真可以学会这么神奇的武功?”“可不可以,何不试试再下结论?”闻言,九音不再犹豫,学着他的样子在榻边盘腿而坐,把手伸出来。沧海推出自己的大掌,九音也把自己的双掌推出,与他的掌贴合在一起。“现在我先为你输送点真气,等会我再教你口诀,你要把口诀记好,以后每日自己运功修炼,等我把钱花光了,还会再来找你。”九音点了点头,在他的示意下闭上眼,安心与他修炼起来。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沧海,也不知道为何而来的沧海,这一刻却给了她一种熟悉的感觉,不仅熟悉,还心安。不管他怀的是什么目的,至少就目前而言,她并没有任何损失。更何况以她现在这副落魄的模样,也损失不了什么。等到沧海把一段真气输送到她体内之后,他开始念起口诀。九音跟随他念了两遍,便把口诀牢记在心里,一个多时辰的修炼过去了之后,沧海才从榻上翻了下去,拿着他的金元宝,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直到他彻底远离了这一方,九音依然久久回不过神来。沧海的出现太神奇,她甚至不知道他是敌是友。但不管怎么样,凝水为冰的本领,学会了总是没有坏处。她走到桌旁,把烛火吹灭了之后,才又回到榻上安心躺了下去。很快天就要亮了,再不睡,只怕连这丁点休息的时间都被耗光。明日会有什么难题在等着她,那也等明日再说。……一大早安心阁的扁厅里便聚了不少人,其中有着在后院众美人中一人独大的仪夫人,数年前皇上赐给风辰夜的玉美人,容贵妃遣来伺候的美人,以及跟随风辰夜多年的青瞳。她们分坐在大厅的两旁,正在静候坐在首位的呼延总管与沽谊嬷嬷发话。大家沉默了好一会,仪夫人忽然道:“这次冬儿的死与半年前雪儿姑娘的情况几乎无异,嬷嬷,我想这个人到现在还没有放弃过,依然潜伏着。”她直接说这个人,便是把她的态度摆得清清楚楚,她根本不相信冬儿的死是意外,或是像很多人认为的那样,是她自己受不得后院的清苦而投井自尽。从头到尾她都相信背后躲藏着一个人,而这个人,如今还在她们的后院里。仪夫人的话让各人又陷入到了短暂的沉默,片刻之后,沽谊嬷嬷看着她问道:“那么仪夫人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或者心里已经有怀疑的人?”仪夫人往椅背上一靠,好看的丹凤眼环顾着四周,她薄唇微扬,笑得不屑:“嬷嬷,大家心知肚明,这个后院里潜藏着朝廷中数派的势力,当然,我和嬷嬷,还有青瞳……”她的目光落在对面默不作声品茗的青瞳身上,笑道:“我和青瞳由始至终都是王爷的人,我们对王爷自然没有异心,但我们后院里多的是各个势力所送来的美人,她们的背后潜伏着什么目的,可就不得而知了。”“仪夫人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玉美人第一个受不了站了起来,瞟了她一眼,视线又落在沽谊嬷嬷的身上。她向沽谊嬷嬷倾了倾身,行过礼才道:“我虽是皇上赐给王爷的,可我来这里已经数年了,一心一意只想伺候王爷,绝不像某些人所说的另有所图,嬷嬷,我跟在你身边也这么多年了,你该清楚的。”嬷嬷点了点头,摆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玉美人坐下之后,坐在青瞳身侧的美人也忍不住站了起来,向沽谊嬷嬷倾身行礼道:“嬷嬷,我是贵妃娘娘遣来伺候王爷的,以贵妃娘娘与王爷的交情,贵妃娘娘不可能还有其他目的,嬷嬷你要明鉴。”沽谊嬷嬷依然点头,微笑道:“坐下吧,我并未说你们有嫌疑。”仪夫人也看着美人笑道:“我也是说说,你们何必这么紧张?更何况,这个后院里可不只有你们是其他势力所派来的。”美人瞪了她一眼,眼底藏不住怨念:“若说我们是其他势力所派来的,那么仪夫人你也不是一样吗?如果我没记错,仪夫人可是皇上赐给王爷的侍女,又有谁能保证仪夫人跟随在王爷身边不是另有所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本来目光含笑的仪夫人在听到她的话之后不禁变了脸,沉声道:“我跟随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几乎可以说是看着王爷长大的,我和王爷的感情,岂容你们来质疑?”“若是仪夫人和王爷感情真这么深的话,为何王爷这么多年来从未招过仪夫人到晨风阁伺候?”“你……”夏仪最恨别人提起这事,她和逸王爷感情本是不错,至少在她看来,他们俩的感情确实是挺好的。可自从王爷离开皇宫自立家门,而又建了这个后院之后,就再没有让她到身边伺候过。夏仪自认为自己和王爷的感情比她们这里的人都要深厚得多,可就像美人所说,这些年来王爷未曾看过她一眼。她表面上虽然依然因为有着夫人这个名号而风光,可心里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见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起来,沽谊嬷嬷轻咳了一声,看了两人一眼,温言道:“你们先坐下,有什么话好好说,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查出潜伏在后院的凶手,而不是自己在窝里斗。”这些人都是在王府院里建立之初便已经出现在这个后院里,沽谊嬷嬷还是对她们还是有几分信任的,否则也不会把她们喊到这里来。她环视了众人一眼,目光最终落在青瞳身上:“青瞳,你一直不说话,是不是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