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突化狂风,卷起四方草木,森寒鬼气弥漫开来,袁天罡身形发抖,被吹的东倒西歪,忙在心中默念定心咒,还是抵不过那股子强力,被凌空卷起再重重摔回地面,老鬼这才收了气势,冷道:“小小仙将,少在本王面前兴风作浪,饶你一命回去跟仙君禀报!”转瞬间风散树停,袁天罡坐在地上歇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年幼徒儿寻着过来,大骇之下扶起师父问道:“您这是怎么了,我刚才看见一个野鬼,师父您要帮我……”“帮什么帮!”作师父的没好气训道,“走了!”作徒弟的一头雾水,但也会察颜观色,不敢再提,师徒二人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离了宅子,连与那大胡子招呼都未打,可真是狼狈不堪。鬼王与袁天罡打交道时,白吉正遭着众人围攻,她与杨墨被围着,老鬼失踪,严云惊疑不定,袖手旁观,两人俱是心急如焚,不知该如何是好,无论往哪方突去,都只觉得拳头打在棉花上,无法使力。『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白吉碎碎念惹的杨墨心头烦燥顿起,低喝道:『闭嘴!』谁知白吉象没听见般,只是不停的念叨无意义的话,等他觉察出不对时,情况已然失控。她只觉得心中如猫挠墙,那种焦燥厌烦不停的冒了出来,就象是临下班时老板通知要开会,就象是手上的工作就要完成时,客户说要改,就象是放假的早晨被加班电话吵醒,她只觉得想揍人,踩着老板的裆部揪着衣领吼道:“你这丫的烦不烦讨厌不讨厌明明什么都不懂还指挥个屁啊你们这混蛋老板……”渐渐的,周围人的脸全部变成她顶头上司那张横肉丛生的脸,她的内心似乎塞满了炸药,就待着一星火点出现。那些江湖人士见着她力大无穷,行动间却没有个章法,心中只道是初出茅庐的娃娃,只是堵住了出去的路,想等她力歇后来个瓮中捉鳖,省力方便,不想过了小半个时辰仍不见她lou出疲态,有些耐不住性子的便试探着上前。小心翼翼的才一kao近,白吉便猛的转过脸来,她心中火急火獠,血液滚烫乱窜,气血上涌入额,搅的脑中一片混乱,凭着本能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不想才kao近,胸口便被击中一掌,痛的她嚎叫数声,这如同引燃了炸药线,充血双眼间再也看不见其他,烦燥的内心瞬间——爆炸了!她挥出的手疾如闪电,偷袭的人躲闪不及,眼睁睁看那十指如勾钻入胸口,接着一划到底,来了个开膛破肚,立毙当场。白吉闻着血腥味,理智如阳下冰消融,只觉得浑身燥热难当,黑暗倾压过来,唯一的念头离开此地,杨墨与她同身,这种异常自然感觉得到,可是他本身性情坚如磐石,加之有意收缩魂识,尚能保持神智清醒,不断在脑中呼唤白吉的名字,却无成效,无奈之下只好试图操纵身体,不想才一尝试,便觉脑中清明一散,血气疾速扩散至魂识,就在他也差点陷入疯狂之中时,寒气铺天盖地的罩了上来。室内人觉得身上一寒,大胡子和严云都打了个冷颤,迟疑不定的望着周围,白吉眼中已无视物,通过同一双眼睛望出去的杨墨尚能辨别出那扭曲变幻的白雾是谁,拼着最后一丝理智说道:“救、救命……”白雾啸声连连,老鬼如炸雷的吼叫一声接一声的在穿越者们的魂识内响起:『你们这两个傻蛋娃儿,压不住妖性就不要使用妖力,没有金钢钻还想揽瓷器活!还不快点给我醒过来!』那比高音质重音炮还可怕的怒骂把杨墨完全炸醒了,只觉耳中隆隆作响,似乎听了24小时的摇滚音乐会,而白吉仍沉浸在本能之中,只是狂吼着追逐眼中看见的幻影。『鬼大,帮我们!』『不可!』白雾形状越发变的急,『我可以干涉你们,可是不能干涉凡人生灵,他们要围攻你我不能cha手。』看着地上的尸体,叹息一气,『贪字害死多少人……』杨墨正绝望之际,猛又闻见身后一股熟悉的味道飘至,知有人来袭,正暗道不好间,白吉已急速转身,十指铁钩扣了过去,张开了嘴巴欲咬,却咬中冰凉之物。来者正是严云,乘着白吉咬住钢剑之际,杨墨也管不了那么多,似乎自然便知般,魂识一缕灵力渡往他,叫道:『帮我离开这里!』他愣了愣,那个男声在脑中续道,『我是柏黠,打晕我,带我离开!』他衡量几刻,又听见杨墨催道:『你不想要赤宵了?快!』便不再犹豫,拳头冲着对方脑袋下去,居然打了两下才成功,扶在背上时,满室的喧哗才算停了下来。大胡子虽说江湖中人,大风大浪都风过,可今天这事怎么都透着股邪气,这妖怪又状似疯狂,不禁心有余悸的说道:“多亏严公子……”话还没说完,眼前一花,满室人中已看不见那两个带来麻烦的人,他反应也快,立时叫道,“跑了!还不快去追!”屋里的人这才一哄而散,不多时只剩下满地狼籍,和一个气急败坏的胡子大叔。严云带着杨墨——也是白吉,一口真气撑着跑出数里,随便找个空屋便钻了进去,已是上气不接下气,把肩上重物一扔,撞的杨墨痛哼出声,奇怪于怎的晕了这么快又醒,以为又要发狂,出招欲再打晕一次。“别!”杨墨见着严云作势又要出招,急忙护着头叫道,“别打了,我没事,我正常了!”严云眼中戒备不减,眯起眼睛打量片刻,又想及刚才脑中的男声,好似灵光闪过般,他想起前日数天相处,时而天真,时而严谨,再细想开去,怎的一时左手执筷一时右手?难道说是被妖怪附身?他试探道:“你不是柏黠!你是谁?”杨墨心中一凛:“我是柏黠啊。”“不对。”他慢慢想道,“刚才是你与我叫‘把我打晕’,怎的你此时没晕?”被质问的人一时语塞,他更加疑惑起来,想了想问道,“如若你是柏黠,三天前晚上吃饭时,我问你的事你怎生回答的?”此刻,杨墨恨不得没生嘴巴,三天前的晚上?三天前晚上吃饭时他在睡觉!说了什么?还是根本没有?这只是一个圈套?“怎么,答不出来了?”严云冷声催道,思及路上相处与发狂时截然不同的模样,不由惊道,“你是妖怪附了柏黠的身?”杨墨正不知如何解释间,老鬼闻风而至,白雾飘渺的绕住妖身二魂,检视了一会儿道:『那女娃儿被妖性抓了,你去拉她出来。』『什么?』杨墨正要问个清楚,心中不悦的老鬼催道:『总之我让你去拉她你就去,罗唆个什么!快滚!』于是严云正等着解释间,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人却咕咚一声滚倒在地,不省人事,大骇之下过去按上脉搏,没有异常后才放下心来,他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不知所措之下只好坐了下来,躲避大胡子的追杀,静待柏黠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