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起的真不错啊。 ”老鬼赞叹一声,见着白吉不耐烦的样子,又话锋一转说起故事来,“传说从前有两个人,一个妖怪,一个仙人。 ”白吉忍不住cha嘴道:“等下,你说的是两个人啊,怎么变成妖怪和仙人了?”老鬼翻了个白眼,从鼻子里喷着气:“只是这么个说法,计较什么,要么我不说了!”“行行行,我不cha嘴,你快说!”他这才哼一声,继续道:“从前有两个人,一个妖怪,一个仙人,他们啊,一个是修炼千年即将成正果,跑下山来玩,另一个是年轻气盛,觉得仙庭无聊,也跑下凡间来玩……”那天的天气热的要死,那时的鄂城还不叫鄂城。仙庭的年青人化作一个仕人,在山野间逗留了许久,觉得凡间也没有其他人讲的那般有趣,见着前方有城,便准备入城歇息一阵子,回天庭去得了,不想一入了城,便被那花花世界吸引住了,彼时天下仍未统一,四分五裂,假候林立,各路英雄占山为王,狼烟锋起,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时候,那仙庭青年便在城里玩了个痛快,见识各种趣事。那天他正在茶楼里喝茶听书,突的觉察出一阵淡淡的香气钻入鼻尖,他闻香识人,抬头一看,酒楼的入口处正站着一位女子,青衫素裹,几缕笼纱遮着面儿。 恰时微风吹过,把那面纱稍稍抬起一角,lou出女子的一方樱桃小口,似在白绢布上滴落地心尖儿血,美的动人心魄。来者正是修炼了千年的妖怪,化作女子,下山来玩。 其实女子的面容化的并不周正,皮肤太过白皙。 嘴唇又太殷红,看起来有些吓人,可那xian起的一角面纱下,lou出的景象,已然勾走了仙庭青年地魂儿。“彼时,七月流火,仙庭青年与妖族女子识于那一缕微风。 结下孽缘哪……”老鬼的声音说到这儿,带着几分感慨,白吉听了,开动想象力正脑补得爽快,便催促道:“后来呢?”“后来,后来他们就认识了啊,两人又不是普通人,一眼便能看穿对方身份。 可这跨界地事各自都清楚,有些可以,有些不行,他们一人为仙,一为妖,恰恰正是最不可能相配的。 两人各自不提,就在这地儿结伴相游,其实这小小鄂城,哪里有什么好玩的,可是佳人相伴,两人自然玩的非常尽兴。”那青年一再错过天庭归期,如黄鹤般一去不返,天庭里那青年的家人急了,便托管事的来找,千里眼一寻。 好哇。 与妖族的混在一块儿,青年是天庭名门望族。 出了这等丑事,哪里能甘心?那青年地家人立时便想杀将下来,将那妖孽剥皮抽筋,拆骨吃肉,这时候那天庭里管纪律的便出歹毒主意了。“什么主意?”白吉抱着腿,跟听故事般紧张起来,老鬼斜睨了一眼,继续道:“不外乎那些呗,总之出了个恶毒招数,那妖女中了招,千年修行全毁,差点现出了原形,四处寻找青年不得,心中怨毒,便演出了方才我们看到那一幕呗。 ”“完了?”“完了。 ”白吉皱起眉头,总觉得老鬼这个故事说的哪里不对,可一时又找不出原因来,她想了半晌,又道:“可这跟我们被困在这里又有什么关系?”“这里就是那妖女中招的那天,她实在太过怨恨了,于是在魂……魂魄在这儿不停的重演那天的情景,就形成了一个时间断层,这里每天都过的是同一天,那个疯妇就是因为捡了当年妖女那件衣服,穿上身了,再加之她本身是个命火低的人,结果一部分魂魄就被困在了这儿,走拖不得,而你们那天掉落进来,是因为用地力量太大。 ”杨墨同样觉得老鬼说的不尽不实,追问道:“我们在刚进来时,看见的那个地上男是谁?”老鬼斜了一眼:“天庭派来的人呗。 ”“那为什么你在这儿不能使用力量?”“这个地方的存在依kao的是当年妖女地力量,我进来了,一使用力量,那力量便如水般汇入这个地方,就会使这个地方存在更为长久。 ”“你等等。 ”杨墨越听越不对,“你的意思,你越在这个地方使力量,这个地方就会吸收你的力量?”“对了,所以我只要不使用力量,这个地方kao着当年妖女的……魂魄,支持不了多久,等力量消耗完了,我们自然就可以出去了。 ”他有些奇怪的道:“不可以现在就出去吗?”“怎么出去?”老鬼冷哼一声,极为不悦的道,“我在外面还能拉你们出去,我在里面怎么出去?”听见能够出去,白吉也放下一大半心,不管怎样,能解决便是好,她想着在那边的时间流逝,便问道:“那这里的力量多久会消耗光?”“如果说我们不再做些多余的事为这里增添力量的话……”老鬼闭上眼沉默了一会儿,答道,“大概再过个三百多年吧?”白吉呯地一声倒在地上,又急忙爬起来叫道:“三、三百年!?这里地三百年?”“对啊,这里每一天都是重复的,把这个重复地日子过上十万多次,我们就差不多可以出去了。 ”“不行!不行啊!”她跳了起来,三百年?三百年后赵匡胤都出生了啊!三百……她的眼光转到凌飞脸上,三百年后。 凌飞恐怕只剩一把白骨了。“不行,必须得想个办法出去!”“你这么急着出去干什么?”老鬼的眼神在凌飞与徒儿间划来划去,“你是……”妖怪二字还未冒出来,白吉急中生智大叫一声,向着他急打眼色,老鬼了解地微微一笑,看向凌飞道:“凌公子怎么看?”凌飞头也未转的道:“不错。 ”“不错什么?”“讲的不错。 ”老鬼咭咭一笑:“凌公子。 这里一刻,世间三日。 也许等你回去,肉身早已化为尘土,到那时你怎么办?做个孤魂野鬼吗?”凌飞这才转过头来,一蓝一黑的眼睛在月光下份个清澈,他沉默半晌,望向白吉道:“你陪我吗?”白吉反射性的点了点头,却见着凌飞似乎松了口气般。 缓缓的道:“那便行。 ”她正不知该如何应对间,听见杨墨在脑内的感慨:『被凌飞这种人喜欢上,也不知该高兴还是不幸。 』对着老鬼与凌飞,她也想不到该讲什么,便坐下来道:『怎么说?』『因为凌飞喜欢你,所以这时候他不让你走,紧要关头他会拖着他喜欢地人一起死,你说该是高兴还是不幸?』『呃……』白吉胸口象是堵了一块石头。 什么也说不出来,望着凌飞在打瞌睡的脸,无奈地仰天一躺,望着明月发呆,不一会儿,迷糊劲上来了。 一边嘀咕着什么,一边沉入了睡眠之海中,也不知飘了多久,被巨大的声响吵醒,她勉强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又是那个从天空中出来的火女,以及漫天落下的火焰。这次她连动也没动,凌飞就在一旁打坐,老鬼坐在墙头上,一起看着这壮丽的景色。 混沌的蓝色苍穹之中。 漫天地千万朵金色火焰如同繁星一般缓缓向着地面降落,脸上带着泪痕的火女正对着大地上的男子胸口用力刺下剑锋。当男子的惨叫声如闷雷般响起时。 一阵灰雾从虚空中出现,火女和男子都化作点点尘粒消失在空中,凭地而起的狂风卷着尘粒,很快便一切如初,静悄悄的百年鄂城,再度迎来了惨白的太阳,和寂静无声又一天。白吉躺着没动,她听见杨墨道:『今天该我用身体了。 』『谁用不是一样……这里有今天和明天的分别吗?』杨墨坐了起来,听见白吉有气无力地话心头掠过一阵烦燥,他眼光扫视着院子,发觉他们昨天扯下来的门帘,又端端正正的挂在了门上。凌飞从打坐中清醒过来,精神看起来尚可,这给了杨墨力量,他站起来,刚欲离开,手却被扯住,想也知道会是谁,叹息一声,反手握住道:“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鄂城没有任何变化,杨墨与凌飞一路走着,看着一如昨天的街景,食物与水仍然不能吃,路上仍然有偶尔出现的幻境,他们昨天移动了地地方,今天又恢复到原先的模样,在疯妇出现的街口等了许久,却没有再次等到神智正常的疯妇。『那个女人为什么不出现了?』『因为老鬼出现,让这里的时间出现了偏差吧?那疯妇恐怕和我们不在一个时间里了。 』杨墨的回答让白吉不甚满意,可是她却只是叹息一声,没有再说什么,看着远远的城墙,她突然道:『我们去城门看看,城外面是什么样子?』这话提醒了杨墨,他拉着凌飞一路飞奔,走至城门时却发现,城门大开,可是另一边,却是无尽的黑暗,他伸出手去,摸到那黑暗有如油般,勉强把手伸进去摸了摸,好象伸进油里,在黑暗的边缘踌躇了许久,他和白吉终究谁也没有勇气走进去。回到城中,找了个茶楼坐下来歇息,也许这就是那仙庭青年与妖族少女相遇的茶楼,谁又知晓呢?他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死寂地街景,一丝绝望爬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