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全体人员移师厅堂,再把所有的桌椅板凳都摆出来,各自落座,已是一刻钟之后的事了,彼时已是掌灯时分,厅堂里点着莹莹火烛,夏末凉风甚爽,众人至少落得个轻松惬意,只是面面相觑后,却发现都各不相识,一时间倒不知如何开口的好。白吉盯着自称魔尊副官的人,那人从头到脚罩着兜帽,脸部在烛火映照之下隐在兜帽之后,看不清楚。『羊羊,你觉不觉得这个副官的脸……』『怎么?』『很象个黑洞。 』『……』杨墨很想用妖目仔细看一下这位足有二米高的巨人,可是心里清楚,最好的做法便是乖乖什么也不做,摆出温顺的姿态谈话为上,他可不会因为好奇心而做出蠢事来。『不管怎么说,你别开口,让我来。 』怕白吉听见什么话冲动开口,杨墨特意事先叮嘱,得到她的答复后,这才开始打发眼前这堆混乱的人群,要说打发,自然是从最不重要的开始。他转向莫言道:“莫小姐,在下与您没有半点关系,我们之间清清白白,这点可以让竹儿来作证。 ”见莫言低头不语,他便又道:“而且请你不要做出自毁名誉的事来,你明明没有身孕,为何如此胡说?况且你一直在追的人是凌飞,请不要认错人!”白吉听了。 暗中道:『推给凌飞没事吧?』『有什么关系,这种丑事他们绝不会主动传出去的,凌飞去麻州,谁知道那是哪个鬼地方,莫言又不可能追得上,这样子也解了我们地围,万事大吉。 』她这才放下心来。 继续缩在肉身里看戏。“可是……”莫言抬头急切的说了一句,又嘟着嘴低下了头。 过了半晌才讷讷地道,“我那只是一时情急,乱了心智而已,你不要怪我!”鸳鸯酒仙夫妇此时同时看向杨墨,眼中冒出的不是火焰,是顶级版激光必死枪,那模样。 好似他只要说一个不字,便立刻以死相拼般,在这样的注视之下,他只能淡淡地道:“没事,我不怪你。 ”这话就象是开关一样点亮了莫言,她抬起头来,语气急促地道:“那我们就商量一下,择吉早日把婚事办……”“可是我也不会娶你。 ”杨墨下一句话便把她又重新打回地狱。 “你是追着凌飞出来的,与我何干?况且,我已有婚约,怎能辜负别人?”最后一句如同热水浇到冰山上,瞬间融化了莫言的外壳,她似乎变成一尊雕像。 喘了几口气后猛地站起来,面容狰狞着道:“是谁?告诉我是谁?你怎能背叛诺言与其他的女人……”“莫小姐!”杨墨厉声打断了莫言地质问,冰冷的眼神表达出他绝不是在说笑,就连鸳鸯酒仙都滞了滞,静听他下文,“请你不要随便议论我未过门地娘子!”莫言脸如白纸,双唇颤抖了一会儿后才稳定下来,她坐在位子上呼吸重地象风箱,过了好一会儿才怯怯地道:“你那位未过门的娘子,她有我好看吗?”杨墨瞄了眼莫言变化后的脸。 一边想着她到底是怎样让爹娘完全不起疑心的接受于她。 一边回忆着见过的白吉真面目应道:“没有。 ”“那她有我长于女红吗?”女红?他想了想,白吉大概会操作电脑。 可是八成会把牡丹刺绣成星星。“没有。 ”莫言的语气越发急促起来:“那她是知书达礼,擅于诗词?”唔,如果算上五千年的历史文化,白吉似乎确实比这时代任何一个文人墨客还能吟诗作对。“会一点点。 ”莫言站了起来,步步逼近过来,声如吼叫:“那她难道是长于**,能够取悦于你吗!?”杨墨对这个问题想了片刻,一时找不准答案,便暗中道:『白吉,你知道**是什么吗?』她幸灾乐祸地道:『笨!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他老老实实地应:『对,说来听听。 』『就是活塞运动啦,活塞运动!你A片白看了。 』『你看过A片?』她坦然答道:『我长那么大,看过A片很正常吧?』他lou齿一笑,冲着莫言道:“她很擅长**。 ”室内一时静如无人,莫言张大了嘴,似乎喉咙里堵着什么,胸膛剧烈起伏着,嘴巴开开合合半天才溢出几个字来:“你、我……我也可以学习**!”杨墨盯着她地眼睛,慢慢说道:“这不是因为她会什么或者你会什么,这没法比较,她没你漂亮,没你会女红,三从四德摆在她面前,她大概会把书页拿去当厕纸还洋洋得意,她做起事不顾后果,经常没脑子。 ”他讲到这里时,白吉喃喃自语道:『这人我觉得在哪里见过……』他翻了个白眼,继续道:“但是这人是我定好的,既然已经认准了,我自然不会再去与别的女子纠缠不休,我喜欢她,不喜欢你,既使你比她好百倍,我也不会移情别恋。 ”他顿了顿,又续道,“况且,你并不喜欢我,你只是想找个人成亲罢了!”莫言被这些话击的头晕目眩,倒退几步跌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盯着地面讲不出话来。被说中了,全部被说中。她只觉得天下没有比她更悲惨的人了,为什么别地女子轻易就可以得到的幸福。 她如此牺牲、如此努力,也无法实现呢?相夫教子,天伦之乐,这本是人之本道,可是她却只有独守深闺,望窗外秋去春来,也找不到那个愿意与她携手相伴的人。 难道是她做错了什么吗?她不明白,怎地都无法想明白!鸳鸯酒仙听见这话。 几乎晕倒在地,这要是传了出去,他们在江湖上必然颜面尽失,怎能立足?这小子要是今天不娶他家女儿,依着他的品性,以后还不知道要在江湖人面前怎样诋毁!一想到这里,他们顿时起了杀意。 看向杨墨的眼神充满了刀光剑影,脑中也开始盘算着敌我力量的对比,只是当他们看向那个把脸藏在黑兜帽后地人时,心里又开始打鼓,此人面容不清,来路不明,看起来也不似正派人士,从刚才与杨墨交谈的亲热劲儿来看。 一旦开打,必然是敌人一方,鸳鸯酒仙对视了一眼,又怏怏地压下杀意,扶着女儿坐了回来。白吉从头到尾看着,听见莫言破釜沉舟地话之后。 愣了一愣,由彼及已,心里便开始觉得异样起来:『跟踪狂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吗?』『如果不是这么危险,至于有国家立法吗?』杨墨把莫言的惨状看在眼里,却没有半分怜悯,『跟踪狂变身成杀人狂或者囚禁狂,也不是没有过。 不要怜悯他们,他们是脑袋里有病,不会以理智来评判事务的。 』『古代可没有心理医生。 』她叹了口气,『她很可怜。 』他听出不对来。 问道:『你怜悯她?想帮她?』『如果我有自己的肉身。 我会帮她的。 』她的回答出乎他意料之外,『只是现在我们俩共用一个肉身。 我不能连累你。 她确实很可怜。 』他怔了片刻,道:『怎的现在变这么好心了,对我这么好?』她听见这句问话,脑中不知怎地,立刻泛起了刚才杨墨说的话,那个他所喜欢的,并且为之忠贞不渝地女子,真令她生出丝丝羡慕之情来,能够让这样出色聪颖男子喜欢地女子,该是怎样的幸运,再想到自己,便立刻对莫言更生出一份同情来。『我只是觉得……』说了一半,她泄出一口气,『我也不知道,可能我脑子抽疯罢了。 不过,我对莫言地同情倒是真的。 』他稍稍一想,想通了其中关节,试探地说道:『因为她让你想起你自己?』她没有答腔,他便明白过来,看了眼失魂落魄地莫言,思考片刻道:“你不必说这话自轻,我觉得你只是暂时被凌飞所负,失了平常心罢了。 ”这话正是给了鸳鸯酒仙一个台阶下,作爹的面容稍霁,立时顺坡下驴道:“那个凌小子在哪里?我要把他活剐了!”“他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杨墨急忙打圆场,“这样吧,我也认识不少青年才俊,不如就作一次媒,为你找到如意郎君如何?”莫言双眼一亮,象通了电的灯泡般恢复活力,站起身来大声道:“可是我只想嫁你!”作爹娘的黑了脸,自家女儿说出这等话来,真是家门不幸,竹儿也是一脸不快,嘟着小嘴象是随时扑上来的小猫。白吉惊讶不已,她原以为杨墨今晚要彻底解决莫言之事,毕竟连爹娘都搬出来了,唐朝再怎么开放,到底事关女子地名节,没想到突然峰回路转,她讷讷地道:『你怎么改变想法了?』他淡然答道:『因为我那意中人对我说,要多行善,所以我决定在莫言的事上行善积德。 』『你的意中人是尼姑?』『我以为你会说和尚。 』『……』白吉撇了撇:『你还真记仇,不过这样一来,总算圆满解决莫言这个大包袱了。 』『还有她的爹娘。 』看着鸳鸯酒仙一脸怒气,杨墨觉得他们恐怕暂时不会离开了,叹了口气,他仁至义尽,再接下去,就不该他管的事了。况且,他看向那位魔尊副官,心想着,这次会不会又是老鬼的陷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