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脸上lou出几分愧色:“在下身无长物,双亲已经不在,性子又淡泊,不喜功名,你也看到我这里,一间破屋几亩田地,哪里敢让好女子来跟着我吃苦。 ”“话可不能这么说。 ”杨墨顿了顿,lou出笑容,这作媒的事还未做过,真是头一遭,新鲜得紧,他轻声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就算公子不急,也该有个对象了。 ”“对象?”“咳,今次前来,是受人所托。 不知公子是否知道鸳鸯酒仙?”杨墨的话音刚落,青龙公子腾地站了起来,脸色刷白如纸,脸上lou出几分恼怒来,厉声道:“阁下可是受江宁酒坊鸳鸯酒仙夫妇所托,为他们的独生女儿作媒来了?”杨墨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急忙柔声安抚道:“公子为何如此生气?”“那家夫妇言而无信,没有口齿,说好的事又反悔,本来我早已与莫小姐订的亲事,当天去走个过场便可,谁知道他们事后却反悔,称口说无凭,怎能算数!简直无耻之极!”这话说的杨墨心里暗骂,怪不得当时鸳鸯酒仙夫妇脸上表情极为诡异,原来背后另有隐情,他正狡尽脑汁想着如何应对时,那青龙公子又说了句,立刻让他如被雷击:“虽然他家女儿姿容上佳,但如此做法,在下无法苟同!”白吉期期艾艾地道:『他刚才是不是说姿容上佳?』杨墨慢吞吞地应道:『他说了。 』她眨了眨眼睛:『姿容上佳在古代还什么其他的含意吗?』『没有吧。 』杨墨也有些吃不准,便故意歪其话意道。 “莫非青龙公子觉得莫家小姐生得不够美貌,是以不想娶她?”“非也!”那青龙公子脸色涨得通红,显已是恼怒到极点,耳朵和脖子也跟着红起来,活象喝了酒般,“莫小姐静如睡莲,笑如春风。 妇功妇德俱是优秀,象这样地女子。 哪家男儿不想娶作正妻,白首相依?只是她爹娘所作所为令人不耻,那……”“公子不觉得莫小姐长相奇特吗?”杨墨打断了青龙公子的叙述问道,却只收到一个蔑视的视线:“你怎的如此肤浅,如那些贪图女子貌美的人,不过是些喜好女色之人,人生来一付皮曩是爹娘给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哪里有优劣之分?唯有品行举止才是个人所有!再说样貌总会随岁月老去,有何意义?日日贪图幼春,自己便可保持童颜不老吗?与夫人携手一生,同老共穴才有意义!”青龙公子说的激昂,语气坚定,眼神灼灼,杨墨还未对这番做出评价。 手却自动啪啪啪地鼓起掌来,其他两人同时看向他,表情古怪,他只好急忙收回不听控制地双手,在脑中斥道:『白吉,你干什么!?』『太感动了!我太感动了!』白吉的声音里带着哽咽。 感动地道,『没想到在唐朝能看见这样明事理地痴情男人,我实在太感动了!莫言嫁她不亏!赚死了!我都快感动的哭了……』他感觉到眼眶一阵热辣辣的,鼻子微酸,连忙说道:『别哭!别哭!在别人面前哭你也不觉得丢人,我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光了!』『呸!至少有一半脸面是我的!』她虽如此说道,却仍把热泪憋了回去,『我们赶紧把他和莫言的事办了吧,也好了一桩心事!莫言真是好福气啊好福气,唉。 我怎么就碰不到这样的男人……』杨墨毫不留情地淡淡道:『有这样地男人在你眼前你也会迟钝的象只猪。 况且,跟着这种男人就是吃苦的。 一辈子吃苦!』她不服气地道:『别寒碜人家,人家不过现在苦了点,以后会奋斗的!』他知道自己话时话外透着股酸透,不过白吉反正神经粗的象下水道,怎样都不会发现的,便毫不客气地道:『男人天生好胜,这是本能,只有表现自己的雄性才会获得雌性啊,他这付淡泊名利的样子,要么是装地,要么就是他无能自卑,觉得争不过别人,所以才会甘于平淡。 』不想他话音刚落,她便阴阳怪气地道:『瞧你那股酸味,都馊了!』他听见这句,心里立时xian起波澜,即惊又喜——不容易啊,难道白吉终于发现他的感情了?谁知她接下去一句话,便让他暗中呕了一口血,白吉果然是白吉,跟她计较会气死人。『你不就是人生过的枯燥无比,整天忙的跟孙子似的,看人家悠闲舒服,还不觉得苦,心里妒忌嘛!』停顿了下,她似乎又觉得讲得过份了点,便生硬地转了话题安抚道,『其实没必要嘛,各人有各人的喜好,你喜欢成功、美人香车,人家喜欢山野田园,各过各地就是了,谁也没必要妒忌谁,你说是不是啊?』『是你个头。 』他抽着嘴角平静地应了句,把她堵得一窒,便不再理她,转对气呼呼地青龙公子道,“公子稍安勿燥,鸳鸯酒仙夫妇的人品在江湖上人尽皆知,他们那样做确实也有苦衷,实为迫不得已,这不,事情一解决,他们便请我带着莫小姐来道歉了。 ”“什么?莫小姐也来了!?”青龙公子从位子上跳了起来,往着窗户外面探头探脑,却又不敢真去看,口中喃喃道,“你怎能让莫小姐在外等候?”杨墨一听这话,便翘起了嘴角,看样子这位青龙公子还真对莫言情有独衷,一付初恋的毛头小子样子,看得他即是想笑,又觉得感慨岁月无情。他笑了笑道:“她如果进来这里更是不妥吧。 ”青龙公子才回过神来,未婚女子独闯单身男子居所,实在有所不妥,当然,这是他的想法,想莫言追着杨墨这一路上,早已不知道闯了多少次单身男子房间了,杨墨便是看准他迂腐这点,用莫言将他,果然见他态度软化了不少,立刻乘热打铁道:“青龙公子也听说过赤宵吧?”他不知怎的突然提这样,愣了下点点头道:“自然知道一点。 ”杨墨见他呆着,有些无奈地提醒道:“公子见着我是否有点眼熟?”按说他们在酒会上搞出那么大动静来,这位青龙公子理该见了就大叫“你不是那个拿赤宵的么”,谁知两人对谈这么半晌,他都没有反应,让杨墨实在没法子,只有直接出言提醒。青龙公子端详了片刻,紧皱着眉头道:“好象在酒会上见过……啊,你不是那个拿赤宵的吗?”杨墨这才松了口气道:“正是,那天发生那事,确实背后另有隐情,此次前来,就是解释与公子听,顺便再问一句,公子可愿尽释前嫌,履行当初的婚约?”青龙公子脸现犹豫,瞄了几眼窗外后,还是微一点头道:“婚约什么的暂且不提,你先把当时事情说来听听。 ”杨墨见他态度,知他心里放不下莫言,自然是一喜,略微沉吟一下,便开始瞎编扯谎起来:“当日本是我借着酒会,把赤宵赠与严云,谁知有人半途作怪,这事最后搅的一团糟,这点公子也是知道地吧?”青龙公子点了点头,一脸迷惑,显然不明白为什么扯到这里来,可生性有礼地他仍默默听着,没有发问。“之后赤宵被严云带走,我也离开了当地,并不知晓后来发生的事。 过了一段时间后,再与鸳鸯酒仙夫妇重逢时,才知当时那搅了局地人没有得到赤宵,恼羞成怒,原本她就希望莫家小姐与她所介绍的人成婚,鸳鸯酒仙夫妇觉得那人品行不端婉拒了,谁知她便在酒会上污蔑莫小姐与人私通,另有jian情,这事后来也传得沸沸扬扬,莫小姐日夜垂泪,也无可奈何,觉得名声受损,自觉再无面目嫁人,是以才与爹娘商量,不得已之下退了婚。 ”杨墨这番话真真假假,不知晓内幕的人听了,九成九都分辨不出来,他越往后讲,青龙公子的脸色越是沉下去,待到听见“莫小姐自觉再无面目嫁人”时,更是咬牙切齿,一拍桌子怒吼道:“当真有如此不知廉耻之人!坏人女子清白,当真可恶之极!到底是谁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来!?”杨墨看着他拍在桌子上的掌印深入数寸,桌子却稳稳当当地立着,没有任何散架的迹象,心中暗自惊讶:看不出来,这位青龙公子还真是武功高手,不似那种只会皮毛的迂腐书生。可是这样一来,这人又为什么年纪轻轻躲在这里,不出去搏得一番功名呢?杨墨眼中精光一闪而逝,淡淡地道:“莫小姐原先还当这人是挚交好友,没想到却被此人出卖,青龙兄千万不要在莫小姐面前提起此人,徒惹伤悲而已。 ”青龙公子并未对杨墨的称兄道弟有何反应,而是直接问道:“好!你告诉我那人是谁?”白吉听到这里,喃喃地道:『喂,你不是要讲那谁吧?』杨墨淡然道:『我就是要讲那谁,她当初陷害我们,我们现在陷害她,有来不往非礼也。 』她撇了撇嘴:『你还真是能忍。 』他微微一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随即对青龙公子平静地道:“那人正是兰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