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吉余怒未消,听到老鬼不阴不阳的话,立时迁怒于他道:“你问我们做什么?倒是你,名义上是师父,这一路上也不见你传授什么东西来!经常人影都不见,也不知你这个师父我们拜来是做什么的!”盛怒之下,她这番话居然说得滴水不漏,理儿面儿全占了,白发少年几次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吞了回去,做了个无所谓的表情悻悻地道:“女娃娃也长大了。 ”“你怎么就知道是我?”她边往青龙公子小层走,边嘀嘀咕咕地唠叨着,“你就是看我傻不是吗?不要当我没脑子,我也会想的,等我动起心思来,让他们谁都吃不了兜着走!”这话一说出来,杨墨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惹得她在脑内大喊:『你笑什么笑!?』『没,只是有点象吉娃娃冲着黑背狼犬在叫。 』杨墨这话说的巧妙,果然说完之后,白吉便撇着嘴不再唠叨,她心里清楚,这是他绕着弯子赞她可爱来着,换作从前保准一早儿嚷起来“你这是歧视女性”,可是如今不知怎的,每当这时候,她都不自觉地顾左右而言他,不愿意与这些话正面冲突,就好似在害羞一般。害羞?白吉蓦地慢下脚步,脑中不断重复回响着这句话,一心一意的琢磨起来:为什么要害羞?为什么会觉得害羞?她与杨墨之间,难道出了问题了吗?不不不。 她一向与他相处良好,合作默契,不会有什么能够影响他们进一步获得最佳伙伴奖,放在穿越大军里,也至少是个TOP10。那么,害羞只能是别的解释了,难道说……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地事。 所以潜意识里觉得愧疚吗?她是把愧疚当成害羞吗?是她故意乘他睡觉时穿女装?又或者她故意吃他最讨厌的甜食?又又或者她故意在街上对男人抛媚眼?可是这些事情,杨墨也做过吧?他做过……做过什么来着?她逾想。 就逾加发现,以前的他可谓是对她仁至义尽,当然这其中有些因为两人都是一个身体,如若虐待对方,差不多也等于虐待自己,可是他即没有光着上半身裸奔,也没有去妓院过夜。 如若两人性别对调,她觉得自己应该会去做。这么一想,她倒想起以前也曾问过他关于这些事的态度,当时的他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我没兴趣做这些无聊的事。 』再仔细一想,他最近也开始恶作剧,不时损她一下,难道是积怨总爆发吗?她正想得冷汗涔涔时,冷不防一个男声喊道:『白吉。 你在发什么呆?』她惊得跳起来,紧张地四处张望着,摆出防御的驾势来叫道:“谁?什么事?”杨墨无奈地说道:『你站在林子里发什么呆?没看见老鬼和包子都在看你?』她抬头一看,果然老鬼正以玩味地眼神盯着她看,而包子,如若面朝的方向没错地话。 恐怕也是在看着她,只不过看不见脸更为让人心中发毛。“女娃娃在想什么呢?”白吉想也未想便拖口而出:“在想师父你这段时间跑哪里去了?”老鬼咭咭一声,道:“怎么?乖徒儿如今这么关心师父为哪般?”她毫不客气地说道:“为了自己的小命罢了。 ”白发少年终于lou出苦笑:“为师也不至于在你心目中差到如此地步吧?”她斜睨了老鬼一眼道:“那你可以告诉这两天跋山涉水,风餐lou宿为你收拾烂摊子的乖徒儿,你这两天去哪里干了什么吗?”这话再次把老鬼堵的无言,他反而嘻嘻一笑道:“以后你就会知道了,此时你还先处理眼前的事吧。 ”白吉顺着老鬼所指方向望去,远远的见着一男一女立于旷地之中,男的俊秀挺拔,女地看起来虽然女人味少了许多。 可那份温润如玉的表情。 倒是让人对她更是印象深刻。杨墨暗中评价道:『这一对将来会过的很精彩。 』白吉听了,想起莫言的真心归属。 怒意又起,强压着冲动冷冷地道:『我只想知道莫言为什么会把真心给你了!她就算有真心,也该给我啊!』『他又分不清你我的。 』杨墨有些哭笑不得地道,『你如果真这么不甘心,就去问问他喜欢我们哪里好了。 』她哼了一声:『你当我不敢!?』说罢,便窜到莫言眼前,还不待对方开口就急冲冲地道,“你喜欢我哪里?”“啊?”莫言脸色一僵,显是想到先前的误会上了,急急低声道,“我当时是误会你了,现在绝不会认错了。 ”白吉听了下明白过来,便换了个说法问道:“我的意思,你觉得我这人哪里好?”“你哪里好啊……”莫言这才放下心来,沉吟了一会儿道,“你这人,虽然有时颇为不拘小节,可是大事上仍然沉稳持重,很让人放心。 有时你会粗心一点,这毛病时隐时现的,有时候又细心地很,今儿个想起来,真觉得你是个奇怪的人,许多时候,自己做的事反而矛盾重重,象两个人般。 ”白吉越听脸色越黑,敢情她的所有缺点都被莫言讨厌,而莫言所喜欢的地方,都是杨墨的优点,一相比较下来,她只觉得想用个塑料袋蒙住脸,再挖个洞把自个儿埋起来好好痛哭一大场去,真个儿是人生悲剧!杨墨许是察觉出她心中郁闷,柔着声音道:『听莫言地话干什么。 她个偏执狂,只看见自己想看见地,其他都视而不见,讲的话作不得准的。 』『羊羊。 』白吉沉默半晌,慢慢地道,『你给地上劈条缝吧,让我钻一下。 』他强忍着笑意道:『得了。 你也别动不动心碎了,其实你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她早已被打击得魂游太虚。 顺口问道:『比如?』『比如,你很会关心人啊,刀子嘴豆腐心,比如,我怕鬼的时候你都会出来撑场面,比如,你绝对会信任我。 而不会做出害我的事来。 』他的语调越说越是低沉,象是在她耳边倾诉般,『这些都是莫言没有看到地。 』她撇了撇嘴:『这些优点都是些没什么用处的……你知我也知。 』『好吧。 』他叹了口气,『你在某些时候,也会变得非常聪明。 』她抽了抽嘴角:『……你这是在表扬我还是在损我啊?』他似笑非笑地道:『行了,你也伤心,给你一桌子菜你马上就忘了。 』『我不是伤心,我是不甘心!』她一听便跳了起来。 嘟囔道,『我才不是有了吃就什么都忘地!』两人这边聊得入神,便把外界地事给忽略了,待着白吉反应过来有人在与她说话时,莫言已是一脸疑虑地在她眼前挥着手了:“柏小姐,你没事吧?”她吓了一跳。 连忙道:“没事!怎么?”“我和夫、夫君商量过了。 ”莫言讲这称呼时还不顺溜,脸上蒸着红霞,“决定把爹娘请到这里来成亲!夫君喜欢此地的清净,不想我再长途奔波。 所以,我们决定就在此地拜堂成亲。 ”她讲到最后几个字已是声如蚊讷,白吉却在心中大声呐喊道:『难道让你爹娘长途奔波就是好地?』『你可别说出来。 』杨墨急忙阻止道,『她此刻是什么话也听不进的,满脑子只有夫君一人。 』白吉听了,恨恨地道:『那她还把真心给你!不合逻辑!』他也唯有无奈地解释道:『不是说了,那是她因为过于欣喜找到幸福。 所以临时迸发出来的对我的混合情绪。 』她不依不饶道:『对。 你获得了她地真心!』『不跟你罗唆……』莫言这事,也算是尘埃落定。 除了可怜鸳鸯酒仙夫妇刚回江宁,又要跑到青龙山来外,一切都很圆满,可是凡事一圆满,上天便看不过眼去。正当他们一干年轻人吱吱喳喳商量着大细节时,一个闲闲的声音响起:“如若是成亲的话,这里应该会来不少客人吧?”青龙公子没有见过老鬼,见几人同行,只当是亲戚朋友之类,微一拱手,可算是礼贤下士地道:“虽然在下江湖之中只有几分薄名,可亲朋好友是少不得来凑个热闹了。 ”老鬼笑嘻嘻地问道:“会有多少人?”青龙公子仍然态度谦恭:“百来人大概,不过若是赶上好日子,千把来人也不是不可能。 ”这话听的白吉咋舌不已,杨墨却有些冷冷地道:『千把来人?这就算是古代的非法集会了?赶明儿我去给李渊打个小报告,把这锅匪类都给端了。 』她一听便不乐意了:『你干嘛啊?总是妒忌青龙公子。 』他又好气好笑地道:『我妒忌他?』哪里是妒忌,只不过是同类相见的好斗罢了——这话,可是万万不能讲出来的!老鬼没有lou出半分吃惊,仍旧慢条斯理地道:“原来会来这么多人啊……游大人,看来无逃来这儿时,我会有一场好戏看了。 ”白吉杨墨同时脸色一变,心道不好:他们倒真是忘了,原先敷衍包子时,叫过饺子往青龙山逃跑的!她急忙问道:“饺……无到哪里了?”包子望了望天,好象接收电波地天线,不一会儿后道:“大概五天以后。 ”一直未语的莫言此时却道:“虽然不知道是谁,但一定是柏小姐的朋友吧?如若能赶上成亲,真是再好不过了!”白吉瞪着眼睛,无奈地在脑海里冲着同样无奈的杨墨喊道:『再好个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