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吉这一喊,立时喊得包子双眼放光,一个箭步冲上去,便欲拿她,却被音巧妙地挡了下来,寒着脸道:“游大人,请你不要再怀疑我娘子了!”包子缩回了手,停了片刻,又道:“你就如此相信她?你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白吉一听,竖起眉毛,从音的背后探出个头来,恶狠狠地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的名字!你才不知道!”饺子见此,立时叫起来:“她哪里象傻的!?她在骗你!”“骗我什么?我这带罪之身,有什么好骗的?”音也怒从心头起,在他看来,饺子包子一家亲,责他闯祸无妨,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说他女人,便是污辱之极,“她这样子哪里象是正常人?反正我马上也要死了,她就算骗我,又能捞着什么好处!”这番话说得义正言辞,严肃之极,饺子也是个缺心眼的,也不想想此时针锋相对,哪怕出发点是好的,恐怕对方也不会领情。即使如此,他还是急得抓耳挠腮,想来是拼了命要说出白吉的身份,只是努力了半天,憋红了脸,咬牙切齿地,突然大叫一声,手捂鼻子,只见指缝间缓缓流出两缕鲜血,那模样要多难堪有多难堪。 白吉方一看到,便大笑起来,干脆还边拍手边笑,大喊“猥琐男”,反正魔族们又听不懂何意,更可添她疯癫之气。包子连声关心饺子。 音见了,心添烦燥,也不再多言,对着两人一拱手道:“我看我这娘子也不必交付给两位大人,我自去安排,也会去天庭领罪,不劳两位大人费心!”说罢。 一把揽住白吉的腰,不顾身后饺子地呼唤。 飞天而去。她只觉得耳边风声灌耳,景色飞速掠过,没多过久,他们已越过青龙山癫,往着侧面跑去。白吉趴在音的背上,直起身子看向青龙山南面,那里隐隐约约地传来鼓乐歌鸣、高声谈笑。 她甚至可以想象一干男人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场面。 在那个简陋的草棚里,莫言终于寻得了终身的伴侣,嫁作人妇。她想及前世的愿望,以及这世的遭遇,不由感叹一声,道:『莫言嫁人了。 』杨墨听出她话里地感慨,便道:『怎么?你也想嫁了?』『是啊……』她才幽幽答道,又醒悟过来。 急忙大声道,『不嫁!我没想嫁!要嫁,我、我就嫁音!』他半天没有吭声,过了片刻后才道:『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她如感受到危险的猫咪般竖起后颈地毛发,缓缓问道:『什么?』『如果说,换个人向你表白。 比如说,音,或者包子,甚至青龙公子。 』他顿了顿,似乎吊人胃口般,『你会不会象现在这样拼命拒绝?』她立时条件反射般道:『我没拒绝。 』『是吗?』他拉长了声音,『你没拒绝,那就是答应了?』她又马上道:『没,我没答应!』『那么这么说吧。 』他应道,『你的意思是。 你即不想拒绝。 也不想答应,你就想这么吊着我。 让我对你继续好?』她咬着牙道:『我没有!』他叹了口气:『那你想要我怎样?』她大声道:『我就要你和从前一样!做朋友不行吗?』这之后又不过瘾般,怒吼出声,“难道这也不行吗?”她的话杨墨尚未应答,倒把音吸引了过来,他转过身来,两手托起白吉的脸颊,象捧着她的脑袋般,用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望了半晌,喃喃地道:“可惜了,你也长得不丑,若在人间,必能寻个好人家……可惜了。 ”他两声可惜,讲得白吉心中发毛,压下对杨墨的烦躁,皱着眉头应道:『音……不是要我和他一起殉情吧?』杨墨跟着皱眉头,把好端端地两条眉毛挤成毛毛虫道:『难说……』她盯着音的眼睛,越看越是害怕,见着他欲要张嘴,忍不住抢白道:“我要找柏姐姐!”音愣了愣,苦笑起来,哄孩子般问道:“你的柏姐姐在哪里啊?”白吉精神大振,就怕音一声不吭,直接下手杀人,那才叫一个冤,听见他的问话,忙答道:“我的柏姐姐在黄河边上!”“黄河边上?”这四个字令音脸色沉了下来,忆及那个不详的夜晚,他缓缓道,“你的柏姐姐,姓白色的白?”她见有戏,连忙大力摇头道:“松柏地柏!我的柏姐姐最漂亮,我的柏姐姐最可爱,我的柏姐姐最……白痴!”这最后两字,自然是杨墨讲的,白吉急忙闭上嘴巴,在脑中怒道:『你干嘛?』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蕴含着某种力量:『你再说下去我要吐了。 』她抽了抽嘴角,没再说什么,装出疯疯癫癫地模样,音自然无空去计较她所说的话,他的心思已全部被那句“松柏”吸引住——姓柏,又在黄河边上,难道说,真的是他要找的那个人?那天晚上,他本以为是鬼王与仙将们联合设下的圈套,引他入钩,毕竟在那时机,见着鬼王出现,依着鬼域与天庭之间的联盟身份,他不这样想也难。 谁知转眼之间,鬼王与仙将们反而争论起来,他便暂且在一边看戏,哪晓得,事态急转直下,没过多久,眼见着黑云压顶,鬼王的气势充斥在天地间,聚集起的鬼气令他通体生寒,他才知道,事情搞大了!当时的他,再也顾不上去找仙将们地麻烦,恐怕仙将们也同样躲闪不及,哪里还顾得上管魔族。他象赶鸭子般,赶得带出来地一帮愣头青年,急惶惶地离开黄河岸边,还没走了多久,只听背后一连串震天巨响,空气中充满了奇怪的味道,而灼热地气浪疾速kao了过来。他只觉得身后一痛,连撞着好几人,滚作一团飞了出去,直滚至十几丈远后才停了下来。待他再站起来时,第一件事,便是点齐自家兄弟人数,嘱咐吓呆了的小青年直接赶回魔界,见着他们的身影消失之后,他才按捺住惶恐的心情,悄悄摸回了黄河岸边。等他重新回到原来的地方时,一看之下,便傻了眼——黄河两岸,已经完全变了样,对岸的峭壁被劈得全塌了下来,拐弯口变成了一个大湖!他听见天上隐约有人声传来,抬首一看,立时便见着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他曾在商州城,去向这个人示过威——界柱,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