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充满了红色的眼睛,自然会令人觉得冷酷、残忍与恐怖,可是杨墨看着那双红眼睛,却发觉并没有可怕的地方,甚至还透lou出一丝关爱来。很奇妙。他用力扯出一个笑容,试图掩藏内心的想法,努力平静地道:“魔尊大人,您……”“你的想法很有趣。 ”红眼的男子把双手交叠在腹部,伸直了双腿,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悠悠地道,“我看见了许多有趣的东西,你很不错。 ”虽然被打断了话,杨墨却觉得心中一片详和,并没有任何怒气,他放松下来,陷进椅子里说道:“你总是让别人进来时,先对他施了这个‘梦想成真’的法术?”对面的男子笑起来,那是种微微的、很淡泊的笑容,他缓声道:“这是个空间,能够随着在里面人的想法而随意显示出幻象的空间。 当我有了感兴趣的对象,我就会把他们放进这个空间里来看看。 ”他挑挑眉,舒了口气,“有些人很有趣,能够让我看上几个月也不腻烦,有些人却很无趣,只不过看上个把时辰就厌了。 你属于前者。 ”杨墨讽刺地道:“我应该觉得荣幸吗?”红眼男子倾过身来,把双手握着放在桌上,停了片刻,笑道:“你当然该觉得荣幸。 你是第一个,把我也拉进来的人。 从来没有人想过这点,甚至我自己也没想到。 ”他呲了呲牙。 如同示威的野兽:“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所以鬼王才会在鄂城吃了那么大一个亏对不对?”男子发出一连串地轻笑声,“他本以为你指使着我入断层空间——唔,我觉得你这个词发明的很好——不过,他居然被你带了进去。 我该想到的,你这种毛病。 ”男子的说话就象是教训孩子的大人,与老鬼那种戏耍的语调不同。 男子的语调,更象是拥有更加强大地力量。 却又与被训话的人,有着亲密地关系,仿佛师友一般,令人从心底认同。杨墨正觉得心里一阵迷糊时,猛得尖利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羊羊,你再不回敬他,我自己说话了啊!』他被白吉的话骤然惊醒过来。 第一个念头便是,中法术了!反射性地看向坐于对面的男子,待得一接触到那双如鲜血般的眼睛,便直觉身上一阵酥软,绷紧的肌肉都放松了下来,眼前好象有迷雾般,脑中本是理好的逻辑,一瞬间便如同太阳下地冰淇淋。 化成一团。『杨墨!』当这声尖叫再度把他从混乱的国度里拯救出来后,他也不再敢看向对面的男子,只是低着头厉声道:“魔尊大人,对着第一次见面,投奔于你的客人施展法术,算什么待客之道!”沙发椅响起一阵吱嘎的声音。 正如杨墨办公室里的那张,男子带着抱歉的声音传来:“真是对不起了,这是我天生的能力。 你且抬头,我不会再如此不察。 ”『羊羊,别抬头,肯定是骗你地!』杨墨深吸口气,道:『头肯定要抬的,有你在,我不怕他这个法术。 』白吉很快便应道:『我想到办法了!』之后,杨墨便在两只老虎反反复复的调子中皱着眉毛。 抬起眼来。 待见着男子变成暗红色的眼睛后,果然不再任何混乱的迹象出现。“魔尊大人。 我们能不能不在这幻境里交谈?”“为什么?”男子挥了挥手,一位长相柔美的女子出现在桌边,托着地乌黑檀木盘里摆着白玉瓷壶,两只酒杯轻薄得几乎呈半透明状。 女子摆着含蓄的笑容,把托盘里物轻轻放下,十指柔荑以掌心向上的姿势,摊于酒杯两边,酒壶飘至空中,微一倾斜,便有两道琥珀色的**,从同一个壶口倾泻而出,准确地注入两人面前的杯中,看得杨墨白吉目瞪口呆。他有些迷惑地道:『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不可能?”似乎读出了他的心思般,男子边拿起杯子放至嘴边,轻嗅酒香,边笑吟吟地道,“在这里,你觉得可能便是可能,一切随心。 ”杨墨还在发愣中,白吉倒暗中咕哝了一句“一切随心啊”,接着,他便感觉到手掌不受控制地摊平放于桌上,感受到掌下冰冷的桌面,正想问她要做什么时,却突然发现眼前男子那头红发后面,突然出现一个粉红色的大蝴蝶结,丝绸的质地反射着办公室清冷的炽光灯,让他瞬间无语定在当场。白吉笑岔了气地声音传过来,随着她断断续续地话,周围地一切也在不断地发生变化,当最后一块杨墨办公室的场景消失后,他们已处于一片青草绿地上,不处地湖边数排杨柳依水而生,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着柳叶。 旁边有孩子与大人嘻戏的声音,他们坐在一处木椅木桌边,桌子上摆着的不是瓜果酒杯,而一盘盘的肉食,各种烧烤海鲜。杨墨转过头去,见着男子招出来的美女已经变成一位帅哥,手里拿着一瓶橙汁,满面笑容地道:“小姐,您还要再开一瓶吗?”白吉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周遭的景色急速变化着,雪山海底、宇宙太阳、餐厅游乐场,各种各样的景色轮番出现,甚至还有各种名人依次讲着各种莫名其妙的话。这一切出现时,男子只是静静坐着,他身上那张沙发椅也从未变过,他便这么含着笑容,象是看电影般观赏着,眼里甚至有着欣赏的神情,而脑后那个巨大的蝴蝶结也让杨墨每每看见,便嘴角抽筋。『白吉,玩够了没?』『没呢,看我来玩个狠的。 』话音刚落,杨墨便看见对面男子脸上出现一撇八字胡,如同在画像上涂鸦般,男子的眉毛接着变粗,鬓角长了出来,络腮胡子覆盖住下半部脸,当白吉令那人身下的沙发椅消失,变成一只抽水马桶时,他终于忍不住道:『别太过份了,会惹怒他的。 』『……好象已经惹怒了。 』白吉这句话说完时,周围已经变成一片空白,与进入大门后的黑暗相似,白色包围在四周。杨墨盯着对面的男子看了看,总觉得有些异样,犹疑地站起身来,走至一边两步,猛然发现男子已经变成一幅画上的景象,不再是个活生生的人,他的面前,正展着一幅薄薄的画面。四周寂静无声,直到清脆的嗒嗒声响起:『白吉,你有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