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吉手下不留情,手劈脚踢,不一会儿,仙将们便已倒下数十人,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一地,让代言人僵在当,显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她手里揪着一人的领子,冲着代言人一挑下巴,笑道:“怎的你不上场来打的?”那代言人看起来也着实糊涂了,被她这么一问,居然干巴巴地答应道:“我要先看看形势。”一闻此言,她便忍不住笑起来,一手扔掉那昏迷不醒的仙将,走至代言人面前,盯着他道:“你们来捉我,怎的都不把情报查清楚?我是两个魂魄啊,你那捆仙索只能捆一个魂魄,捆得了他捆不了我,有什么用?”代言人沉默片刻,居然说道:“他是谁?你又是谁?”“我是白吉,他是杨墨。”她叉着腰,笑容满面地道,可以畅快地讲出自己的名字,而不用骗上骗下,如今看起来是件多么有趣的事,“不过估计我讲了,你也不明白吧。”她话音未落,代言人右手食.指中指并拢,疾点向她的额头,虽说离得近,可是白吉倒并不害怕。心里想着躲开,奇异的是,那点过来的手指看起来不快不慢,可是她却感觉无处可躲,倒退了几步,仍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指头印上皮肤。手指方一接触,便觉得有股清明.之气从那手指尖上扩散开来,轻风拂面而过之后,白吉再一睁眼,便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酒楼之中,酒楼有二层,盛夏的暑气蒸腾着她四周的空气,妖怪爹娘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她虽然心中大讶,可也算怪事见多不愁了,镇定地刚想上前问询,移步之间四周却换景变样,转眼间,便已到了泉州的码头,高船巨帆,带着咸味的海风乘着海鸥的翅膀流过,远处是宁静的海面与小岛。接下来,他们所历之事一一掠.过,如同电影一般,泉州、江宁、鄂州、青龙山,一路下来,仿佛美剧的前情回顾,而严云、莫言、兰姬、青龙公子、竹儿、饺子、老鬼也都纷纷粉墨登场,各个活灵活现地出现在眼前,说着曾经说过的话,做着曾经做过的事。白吉只是一直默然看着,她知道这是假的,也知道.她在等什么。当那个在一群青山绿水,粗布绸缎的古人中出现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时,她脸上不禁绽出笑容。杨墨对着她伸出手来,模仿绅士的动作,微微弯腰.道:“我不来接你,你就不打算醒了?”她吐了吐舌头:“娘娘腔的法术不是我专长,我比.较擅长真刀真枪的动手。”他摇了摇头,无.奈地握住她的手掌,瞬息间,一切幻象消失殆尽,白吉打量着四周,她的面前仍然是那个峡谷,头顶上的一线蓝天已经染上金色。代言人还维持着手指点出去的姿势,两眼瞪得滚圆,嘴巴微微张着,似乎看见了什么惊讶的事情。她见代言人神色有异,便用手在他面前挥了挥,见他动也不动,便好奇地道:『你对他用了什么法术?』『什么也没用。』杨墨懒洋洋地应道,『只是把他的法术反弹了回去。』『哈!』她溢出个笑容,『那就是说他现在活在自己的过去里?』『他大概有一阵子忙活了。』他抬头看了看天,如今他们之间,一人轮流用一天的规定差不多已名存实亡,反而常常是谁也不想用,只想懒在肉身中,轻松地睡大觉,『我们该走了,去赶竹儿。』她应了声,如同燕子般灵巧地跳过乱斗后的战场,往着谷外跑去。看着远处不断放大的谷口,回忆起方才幻象中的人,她不禁喃喃道:『也许我们相遇时,才是最好的。』『什么?』『我的意思是。』她只觉得嗓子有些干涩,回忆纷至沓来,令她心头烦闷,『也许我们一开始那样的相处方式,才是最合适的。我们根本不应该越过那条线。』『你心动了?』他一针见血的问话并没有让她如从前般跳起来,沉默片刻后,她慢下脚步,长叹一声道:『管它什么心动,这不再重要了。』他没再应答,她也不再言语。峡谷很快到了尽头,两边的山势如同叶片般伏低了下去,开阔的出口外是大片的平原,一眼望不见头,一丛丛的灌木被低风吹拂,如同海浪一般上下起伏着。远处传来竹儿惊喜的叫声,音带着放心的表情迎了上来,一见他们便语无伦次地说了一通,直到白吉再度用手指堵住他的嘴。等着再度启程之时,后方传来的脚步令她心里惊讶:难道说仙庭这么快就又派人下来了?回头一看,饺子双手抱胸,正用一脸不屑的表情蹲在山崖之上,见着她望过去,便跳了下来,慢腾腾地赶上去,边与她并排而行边道:“仙庭要求魔尊大人交出我们。”她随口问道:“然后?”“魔尊大人宣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