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长成 第二十四章 远方的石头·小女孩

在雷克雅未克，查尔斯的首都，最高的建筑不是夜夜笙箫的香格里拉酒店，也不是集中了大陆上最高贵最神秘的大魔法师塔，甚至不是集中了所有查尔斯权力的王宫，而是高高在上的真神教神殿。“只有真神，才能站在这个世界的最高点，仰视星空，俯瞰众生！”圣·约翰在高加索山上营造真神神殿时，如是说。距离雷克雅未克不超过三公里，在平原上拔地而起的高加索山，是神赐大陆上所有真神教信徒心目中的圣山，因为这里坐落着真神教最大的建筑群。整个建筑群全部是石质结构，古朴大气，和苍茫的高加索山融为一体。不要小看建筑用的石头，这些大到磨盘小到拳头的石头，竟然没有一块是来自高加索山，都是真神教的信徒从大陆各处朝圣时带来的！自从圣·约翰向全大陆的真神教信徒，发出了营造真神殿的感召，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信徒，从自己的家乡出发，携带或大或小的石头，历经艰险来到高加索山，参与到营造真神殿建筑群的劳作之中！注意，这里所说的是真神殿建筑群，而不是真神殿！因为按照真神教官方记载，真正真神殿，是真神有感于信徒的虔诚，降下神迹而营造好的。当第七块来自远方的石头，被安置在高加索山巅，整个天空光芒大作，照耀得人根本就睁不开眼睛，等到光芒隐去，以原有的七块石头为基础，一座雄伟的神殿，拔地而起！在神殿的最高点，还一直燃烧着一道圣火，犹如真神为黑暗中的信徒指引光明！神迹！所有真神教的官方典籍，都正式的称呼其为神迹，而真神殿又拥有了另外的一个名字，神迹之殿！而七，这个普通的数字，也被赋予了新的意义，被誉为神之数！而贡献了这七块石头的信徒，在以后的生命中成为真神教的圣徒，无一例外！自神迹之后，所有的朝圣人都会携带一块石头，前往高加索山。即使真神殿建筑群历时三百七十七年建成之后，这个习俗也没有被改变过！当每一个朝圣之人，注视着这或大或小或深或浅的石头，内心都会被深深地震撼，热泪盈眶之后更加坚定自己的信仰！教皇三世圣·保罗一番话说出了所有信徒的心声：“高加索圣山上，每一块来自远方的石头，都代表了一个故事，代表了一个信徒虔诚朝圣的故事！一如我们的教义：简单，是为了追求精神世界的丰满！时值深夜，放眼望去，高加索圣山上还有星星点点的灯光闪烁，那是苦修士在休息之前，做一天的最后一次祷告。每一处的轻声呢喃汇聚在一起，在清冷的空气中传出去很远，让苍凉的高加索山显得那么安详。教皇厅，紧邻真神殿的建筑中，灯火通明。教皇十三世，圣·安东尼，还在处理着教务。教皇不但是真神教的精神领袖，同时也是整个真神教的行政首脑。作为真神在神赐大陆的代言人，不但要负责传播真神的荣光，同时也还好管理好成千上万的信徒，虽然有十二位红衣主教，按照区域划分帮助教皇管理，但是还是有很多事务需要教皇亲自做主。“科尔郡的大主教，一直以来和当地的贵族不睦，告诉罗西红衣主教，我同意他的观点，将科尔郡的大主教去罗纳尔多教去吧，相信他在那里更能传播真神的荣光。至于科尔郡……让阿奎那去吧……”教皇身边的书记官仔细记录下教皇的命令，一会只要教皇签字认可，这道命令就会以最快的速度传递出去。当书记官记录到“阿奎那”的名字的时候，忍不住笔尖顿了一下，不过还是继续写了下去。“阿奎那……是真神虔诚的信徒，我相信他会处理好科尔郡的事务的……”教皇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给自己的书记官做点拨。不过书记官更愿意相信后者，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面前这个面目慈祥的老人，除去教皇这个身份的光环，同时还是一位九级光系魔法师！自己刚才那个不经意的小动作，绝对瞒不过这位洞若观火的老人！不过，书记官知道，现在绝不是说什么的好时机，微微地低下头，认真做着记录，用优雅的花体字，在纸上写下一个名字：阿奎那……写完之后，书记官仔细看了一遍，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才恭恭敬敬地双手将命令，放到教皇的面前。同时，嘴里说道“冕下，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明天还要接见路易斯的达尔西侯爵……”教皇在命令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用过私章之后，将命令递给书记官，“明天盖章发出去……唔，时间确实不早了……嗯？”原本平淡无奇的老头，眼中突然间闪过一道精光，满脸不可思议地望向远方。书记官被吓了一跳，不过也马上反应过来，一起看向窗外……查尔斯皇宫，御书房。在这个普通又不普通的晚上，并不是只有教皇才会处理公务到很晚，作为查尔斯的权力巅峰，查尔斯的皇帝也在从事着他应该从事的劳作。奥布里四世，四十上下的年纪，正是应该年富力强的时候，但是苍白的脸色和微微躬下的后背，显得查尔斯的皇帝，身体并没有想象中的健康。偶尔响起的一串剧烈的咳嗽和咳嗽之后急速的气喘声，让这个御书房的气氛显得沉闷和压抑。“吱呀”声，御书房的门被推开。是谁？竟然擅自闯进皇帝的御书房？还不用敲门？门口的侍卫全死了么？定睛望去，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静静地站在门口，穿着单薄的睡衣，在黑夜清凉的空气中微微发抖，紧紧抱着怀中大大的布偶，仿佛它会带给小女孩温暖。在奥布里四世威严的目光中，小女孩一言不发，只是可怜兮兮地望着查尔斯的皇帝。“怎么了？我的小公主？”奥布里四世在这一刻，再不是为帝国事务耗尽心力的查尔斯皇帝，而是一位慈爱的父亲。小女孩看见奥布里四世向她招手，欢快地跑过去，在奥布里四世的手上一借力，一下子就窜到了查尔斯皇帝的大腿上。动作娴熟，配合默契，看来这对父女时常做这样的动作。“我睡不着……”小女孩，不，应该说查尔斯的小公主，乔安娜仰着小脸，楚楚可怜地对奥布里四世说道。“父亲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奥布里四世满脸慈爱，“不过，最可爱的乔安娜要穿上衣服才行，不然的话，会闹病的。”小公主静静地点头，那乖巧的样子，让奥布里四世眼中的慈爱更加浓郁。奥布里四世接过侍卫递过来的衣服，帮乔安娜穿好，又帮她仔细地将衣角掖好，这次准备开口给小公主讲故事。哪想到，刚要开口的时候，嗓子处一阵剧烈的麻痒，胸中一口闷气不吐不快。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四岁的乔安娜，还是一个生长在父亲羽翼下无知的孩子，并不会说什么暖心暖肺的话语，但是一双水灵的大眼睛中，满是关切。一阵急促的喘息后，奥布里四世自嘲地说道：“乔安娜最乖了，如果不穿衣服的话，就会像父亲一样得病的……”小乔安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们开始讲故事吧……”“父亲，”小公主打断了奥布里四世的话，奶声奶气地说道：“哥哥说了，在外面，你会好点……咱们去院子里吧。”“好啊。”奥布里闻言，抱起乔安娜，走到御书房外面的后花园中，一边走一边给她讲故事。乔安娜将头轻轻地靠在奥布里四世的胸口，两只小手紧紧地抱着父亲的脖子，一边听着故事，一边忽闪着大眼睛，望着天边璀璨的星河。“好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