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科恩·霍克新村

科恩，就是科尔郡的本地人，在成为一个战士之前，他是一名小小的猎人。科尔郡贫瘠的土地，注定世代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不能过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安逸生活，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个的人们，或者说这里的每一个家庭，所有的壮劳力，甚至半大小子，都要在伺候土地的同时，拿起弓箭背上标枪，到中央山脉中打猎。科恩在他十五岁的那年生日，从父亲手里接过了弓箭，也走上了祖祖辈辈都曾经走过的道路。虽然每一次进山，猎物都不会太多，虽然贫瘠的土地还是提供不了多少粮食，虽然科恩每天还是要吃着最粗粝的黑面包，但是他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爷爷，自己的祖祖辈辈，全是这样过来的，也一样娶妻生子成家立业。科恩曾经想过，自己也许就会像自己的祖先一样，在这片土地上艰难的求活，直到那些该死的贵族骑士出现。那是一个明媚的午后，科恩发现了一只珍贵的雪狐，整整追击了四个小时的时间，还是让它跑了。当满心失落的科恩回到村子的时候，迎接他的不是自家的土狗，也不是母亲责怪的叫骂，同样不是父亲早就被生活磨练出来的沉默。而是残垣断壁，是满目苍夷，还是大火过后的黑色余烟！整个村子被付之一炬！事后，科恩仔细想过，他应该感谢那只雪狐，要是没有它的话，也许自己就会和村子里面的人一模一样了。科恩像疯了一样冲进村子，到处是焦黑的尸体，干涸的血迹。全村二百四十六口人无一幸免！该死的贵族！嚎啕大哭之后的科恩，几乎在刚刚平静下来的一瞬间，就确定了袭击者的身份！这些袭击者竟然奢侈到连铁质箭头都没有收回的程度！这样明显嚣张的作风，根本不可能是什么盗贼团，必然是财大气粗的贵族无疑！科恩甚至在一支通体铁质的羽箭末尾，看到一个贵族的纹章。一头人立而起的狮子！就算科恩只是一个十七岁的乡野少年，他也知道这样的一个纹章代表了查尔斯帝国一个权势滔天的贵族。罗彻斯特！科恩咬碎钢牙，拿起自己用土法制作的弓箭，循着马蹄追了下去。事实上，敢于拼命，有的时候只能代表着一种勇气和态度，并不见得能够改变结果。科恩如愿以偿地追击到了罗彻斯特的贵族骑兵，但是足足上千人的队伍，让已经被仇恨充满耐心的科恩，获得了身遭大难之后的第一丝清明。是不顾一切地冲出去，还是留待有用之身积累更多的力量再去报仇，就在科恩陷入了无限的挣扎之中的时候，一只手，摁住了伏身草丛的他。一如现在。一只手，轻轻搭在科恩的肩膀上，把他从往事的回忆中拽了回来，同时，也让科恩从对埃斯利家族队伍的观察中，拽了回来。骨节宽大，手掌厚实，厚厚一层老茧，让人感到一种力量。科恩回头，看到的还是那一双眼睛，平静，温和。斐济·冯！“目测骑士有三十名，扈从六十名，其他护卫和仆人应该有四五十人，一共一百五十人左右，每个人都有马……不过，那个蜘蛛纹章我不认识……”科恩小声地报出了自己刚才观察到的数据。斐济满意地点点头，这个数据跟自己观察到的一模一样。看着这个自己从罗彻斯特营地之外拉回来的小子，斐济不由得一阵感叹，也许是身遭大难的缘故，科恩成长的速度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快，等这次战斗结束之后，估计科恩就可以独自出来侦查敌情了。自从知道罗彻斯特的克劳德放出消息要攻打橡树城堡之后，隐藏在霍克村的冯氏一族和库尔扈特一族就开始了高速的运转。别的不说，就是斐济亲自带队出来的侦查，就不下一百次了。“那是东海郡的埃斯利家族……这应该是最后一支贵族队伍了，咱们回村……”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之后，草丛中又恢复了平静，只留下埃斯利队伍中不断传来的喷嚏声和蒙塔的叫骂声。……分割线……霍克村。如今的霍克村，早就不是那个破落的废墟，一个崭新的村子已经在霍克村的原址之上建立了起来。村子周围是去冠去根的粗壮原木，一棵紧挨着一棵，将整个村子围了一圈，在村子四角处还有整整八座箭楼，站在上面的人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远方的情况。成排的木制房屋，还散发着原木和油漆混合的味道，虽然闻得时间长了，还是会有一点点头疼，但是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了开心的笑容。笔直的道路贯通村子东西，那是用细密的黄土一点一点地夯出来的，每天还有人在固定的时间，在道路上泼洒清水，让道路上的黄土不至于在太阳的照耀下尘土飞扬。霍克村的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广场，细土夯实的地面甚至比石头还要坚硬。这要感谢罗兰的魔法启蒙老师老艾文，要不是他的固化魔法阵，广场的地面绝对达不到这样的效果。不仅仅是广场，霍克村在老法师将近两个月的努力下，到处都是魔法的痕迹。老法师艾文的魔法阵造诣，在罗兰留下的新体系魔法阵作为灵感源泉的刺激下，产生了惊人的效果。原本只能覆盖十个平方米左右的固化魔法阵，被老法师艾文略略改动之后，竟然将霍克村的中央广场，全部涵盖了进去。如果有神赐大陆的传统魔法师看到这个魔法阵的话，肯定会震惊得把下巴掉下来！只不过现在霍克村的所有人，不是战士就是骑士，毫无魔法感知力和魔法常识的他们，谁都没有意识到，老法师艾文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创造了一个可以震惊整个大陆的魔法阵奇迹。虽然没有人能够分享老法师的成就，让艾文法师如锦衣夜行一般难受，但是罗兰临走时候留下的魔法改造霍克村的蓝图，让老法师爆发出惊人的工作热情。虽然不知道这个神秘的老魔法师在干什么，但是霍克村的所有人都被老魔法师的工作态度给震撼到了。除了霍克村的建设初期，老法师艾文消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据说是去橡树城堡，帮助凯思林男爵夫人加固城防。剩下的时间，只要一有新的建筑物落成，老法师就会没完没了地围着这个建筑物打转，然后用很多不知道名字的魔法材料，再把这个建筑物给加工一遍。哪怕是围住村子的原木栅栏，也没有逃过老法师的毒手。所有人都不知道，一个普普通通的原木栅栏，能有什么好看的，只需要阻挡住偶尔到来的野兽就足够了，还需要什么特殊的加工么！？其实，霍克村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老法师艾文，对于魔法阵再加工的建筑物之中，最满意或者说最自豪的，恰恰就是这个大家都不太重视的原木围栏和那八座箭楼。完全按照罗兰的新体系构造的原木围栏和八座箭楼，构件尺寸甚至到了吹毛求疵的程度，哪怕一颗原木被钉深了了一公分，都会在老法师的要求下，全部挖出来重新往下钉。要不是尊重老艾文是罗兰魔法启蒙老师的身份，霍克村的家伙们早就撂挑子不干了。不过，就算在老法师软硬兼施的要求下，所有参与到原木围栏和八座箭楼施工的家伙们，还是怨声载道，甚至把这件事直接闹到了大少爷理查德和库尔扈特大长老的面前。“既然是罗兰的要求，大家就听从艾文老师的吧……也许会有什么惊喜也不一定……”理查德的话语虽然也有点不确信，但是还是为老法师的扫平了一切障碍。“惊喜么？到时候，大家不要被惊吓到了就好……”老法师的故作神秘，让理查德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由他去吧。在原木围栏和八座箭塔落成的当天，老法师一头就扎进了繁忙的工作中，整整半个月的时间，老法师很少休息，完全忘我的工作，让心存不满的库尔扈特族人都闭上了嘴巴。大家都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所谓的惊喜出现。但是让人失望的是，老法师艾文用魔法将原木围栏和八座箭塔再加工之后，一脑袋倒在地上就陷入了沉睡，而原木围栏和箭塔，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这就是惊喜！？霍克村的人全傻了。不过看到艾文魔法师以五十岁的高龄，在疲惫工作之后一头晕倒，憨厚朴实的库尔扈特一族，谁都不好意思说什么，就当做老法师老年痴呆发作吧。大家渐渐地就将这件事情，还有所谓的惊喜，全给忘记了。事实上，如果罗兰或者鲁道夫任何一人在这里的话，他们都会对老法师表达出最诚恳的敬意！老法师根本就不是什么老年痴呆发作，而是将霍克村构建成了一座城堡，一座以魔法为主防御能力的城堡！从防御力上讲，霍克村超过了大陆上伟说众多的城堡！单纯从魔法防御力上讲，霍克村将神赐大陆上所有的城堡，狠狠甩在身后！是金子走会发光的。霍克村毫不起眼的原木围栏和八座箭塔，在以后的日子中，必然大放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