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苍老的声音,闪烁着智慧光芒的眼瞳,向前伸出的獠牙,还有那根与普通树枝无异的短杖。瓦伦兹长老,这位在许多从阿祖拉丛林返回之际便神秘消失的老巨魔,如今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再一次与许多相遇了。或许当初的许多见到失踪的瓦伦兹长老,定然要提出很多很多的问题——可是如今在经历了难以想象的波折过后,许多没有说任何多余的废话,只是默默地坐在了篝火旁,望着那因为寒风而微微颤抖的火苗,许多沉默不语。“果然是进步了不少。”瓦伦兹长老用一根细一些的木棍捅了捅篝火,双眼没有在许多身上多停留半刻。“或许很多疑问,你永远没有答案,也许不少的问题,你已经有了答案,”他的声音在这旷野之中显得很微弱,不过如今的许多却是体会到了这位长老的不同之处——他绝非简简单单的一位巨魔部族长老而已,“如今你有什么想问的呢?”“我接下来的路,正确么?”似乎无厘头的一个问题,却没有让瓦伦兹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月光因为厚实的云层而无法照亮四周的地貌,黑暗被篝火驱逐了一小部分,如同那层层谜题和不为人知的历史一样,许多面前的路依旧是笼罩在迷雾之中,并不清晰。“只身一人,试图挽救这个世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一个人。”“罗斯洛立安?”许多说出了这个名字,因为这已经是公认的事实。“不,是克里迪尔。”很难想象瓦伦兹说出了这样一个名字——这个大部分深渊族人都不知道的名讳却如此轻而易举的被他吐露出来,并且没有任何质疑的语气。“克里迪尔...”许多的脑海之中不免再一次回想起了那个身影,他似乎变得越来越沉默了。“奥迪托雷需要你,并不仅仅因为奥迪托雷是圣兰斯帝国的领地,那里留下的东西远远大于它的外在表现。”瓦伦兹长老从随身的行囊之中取出了几块造型粗糙的面饼出来,用木棍随便一插,随即放到篝火边铐了起来。“要来一块么?”瓦伦兹扬了扬手中的另一块面饼,问向了许多。“恩。”许多点点头,接了过来,学着瓦伦兹的样子将它插在了火堆旁,半晌之后才问道:“不回去么?”“回去?”瓦伦兹长老笑了笑,那断掉的獠牙让他的笑声显得异常沧桑,“仗还没打完呢。”言下之意让许多有些奇怪——仗打完了才能回去?“我只不过是秩序外的一个监护者而已,不在职责之内的事情我不会去管。”瓦伦兹将火堆前的面饼翻了个面,继续烤着,“保持平衡,不烤糊了就好。”许多听了这些话,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不过还是没有贸然的多提问什么,眼前的瓦伦兹已经不是许多印象中那个断臂巨魔那么简单了,如今看来,那手臂断掉的原因似乎并不单单是因为克林之刃。“伊芙兰对你的领地很瞧不上,是不是。”“或许是这样吧。”“实话和你说,伊芙兰不会瞧不上任何一样东西,你也不要给自己一个被人瞧不起的负担。”瓦伦兹耸了耸肩膀,“我们总是给自己一些莫名其妙的压力,并把罪责推到别人身上,其实这些事情最后根本只能算在自己的脑袋上。”“你说的是。”许多像是一个学生那样聆听着训诫,没有丝毫的怨言——此刻看不出他是一位领地的领主,甚至是一个国家背后的君主。“拉米厄尔四世能成为教皇,是因为他的虔诚,同样因为他的野心,你有没有想过前任教皇在哪里?”“没有。”许多实际想的是按照常理,前任教皇死了才会换下一任吧?“教皇可不一定是因为死亡才会换人的,”瓦伦兹似乎是知道许多并不了解这一制度,笑着说道:“你以为教皇就是权利的顶端了?”“或许吧,单就兰巴斯来说。”许多说的是实话,在政治方面,他的了解水平和见解会被芙罗拉甩出好几条街,这是不争的事实。“实际上,权力对于你来说,没有想象的那么复杂,但是对于一位普通的政客来说...恩,好比芙罗拉女皇,还有维多利亚伯爵等等来说,却是非常难以理解的。”“原因?”“他们的政治思想和体系来源于固有的传承,父辈,亦或者环境的熏陶,可是这些理念所贯彻的并不一定是正确的,这么说你能明白?”“大概明白。”许多不会随便把话说满,那是自掘坟墓的行为。似乎是比较满意,瓦伦兹长老点点头,“权利不是用来追逐的,而是用来探寻的,什么时候明白了权力的真谛,那便够了。”“那跟我现在要走的路关系很大么?”许多不禁疑惑了。“继续往下走就知道了。”瓦伦兹长老似乎是在猜谜一样,拿起了烤的热乎乎的面饼咬了下去,清脆无比,热气腾腾。许多伸手拿起眼前的那块面饼,趁热咬了一口——味道不好吃,不过口感尚可,许多也没打算将它当做食物就这么填肚子用,而是咬了几口便收了起来。“上一任教皇,他已经跨越了所谓的权力巅峰,而拉米厄尔四世却终生没有这个资格。”瓦伦兹长老望着站起身的许多,明白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了。“我继续走我的路了。”许多点头,知道瓦伦兹是不会提起返回奥迪托雷的事情了——这一番谈话他并没有获得什么实质性的信息,简而言之只不过对“教皇”这个成为有了一点新的见解而已,“权力”代表什么?许多并不在乎,重要的是,眼下的露他依旧要走下去。“下一次见面,或许你会明白我真正为之努力的是什么。”瓦伦兹坐在原地,并未起身,只是轻轻用手中的木杖晃了晃,便不再多言。--------------------就在许多迈步继续向着北方的深渊大军军阵行走之时,那冰天雪地之中正在召开着一个气氛严肃的会议。沉默而冰冷,这就是此刻几位亡灵议会长老之间唯一存在的气息。诺斯作为亡灵议会实力最强大的法师,却是在一次信心满满的进攻中被直接揍得狼狈逃窜,就算他没有受到什么致命伤害,这种难以言喻的耻辱感对于诺斯来说已经不亚于赤身**的被禁咒砸在脑袋上,其所带来的影响深远而无法遗忘。六把石椅,如今上面坐着的已经物是人非。曾经的亡灵大骑士之位如今空荡荡的,那古板而简陋的石椅一如当初它主人身上的衣物一般,在这冰冷的寒风中凝立着。“诺斯的失败是意料之外的事情。”里奥瑞克依旧是那一身锈迹斑斑的铠甲,血红色的斗篷在风中摇摆着,声音低沉而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亡灵祭祀夏薇坐在里奥瑞克的对面,脸色很是不好看——因为她是反对亡灵入侵的,但是如今局势已经无法挽救,深渊大军现在每时每刻都在不停地进入这个大陆之上,身为精灵族曾经的大祭司,她可高兴不起来。“他的失败是正常的,但是到现在还不愿意露面就是不正常了。”奎尔托斯扭了扭肥硕的身躯,那身华光闪烁的铠甲响起了一片零碎的声音——或许是他戴在脖子上的项链太多了的缘故,走到哪里都像是一个兜售魔法装备的商人而不是一个战士。不过他说的话倒是异常中肯,即使是被埃克里斯顿三招打败,诺斯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在亡灵议会谈笑风生,可是这一次他却是如同被打怕了野兽一样,再也不敢露头了。一旁的达斯丁用手指旋转着一柄匕首,闪烁的寒光跳跃着,却和他极为静默的身体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虽然不发一语,却是没人能忽略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