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陶海生

[***]的表叔叫陶海生，据说是父母在出海打鱼的时候，在船上生的。陶海生家里很简陋，但是江边走进陶海生的家中之后，便有一种亲切感。堂屋里摆置了一张桌子和几条木凳。陶海生的小孩都到外面闯荡去了，家里只剩下两个老人。“你们先坐一会，我去厨房帮一下你表婶的忙。”陶海生给每人倒了一杯水，便钻进了厨房。没一会儿，里面便传出鸡嘶叫的声音。[***]起身走进陶海生家的厨房，陶海生手中提着一只芦花鸡，地上摆了一个碗，里面已经被芦花鸡的鲜血染得鲜红。“表叔，你搞这些干嘛？我们才吃了午饭过来的。”[***]皱着眉头问道。“说啥话呢！你难得来表叔家里一次，这鸡是自家养的，你在外面也难得吃得到。立军，你到外面去陪陪客人，饭要不了多久就好了！”陶海生与自己婆娘在厨房了忙碌个不停。江边四处打量着房屋的四周，上面还贴着有些发黄的纸画，这样的纸画应该贴在墙上已经有几十年的光景，虽然有些发黄，但是图像却依旧很清晰。江边随意走进厨房，见陶海生夫妇在里面忙个不停。“大叔大婶，我来给你们帮下忙吧！”江边说道。“别别，别弄脏你的手，你到外面去坐着吧，我们这里很快就好了。”陶海生说道。江边笑道，“我上半年还在农村里面呢！这活我干得很利落，你们放心！”江边笑嘻嘻地蹲在地上，与陶海生一起清理芦花鸡。陶海生年纪大了，眼神自然差了一些，干起活来，自然没哟年轻人麻利。到了后面，就是江边一个人在那里清理了。“大叔，我一个人就行了。我干过厨师，干这活儿麻利着哩！”江边笑道。“嗯，年轻人不错，这一手活干得真是利落。年纪轻轻地就已经是厨师了。”陶海生婆娘也赞道。江边这一手确实有些专业水平，三下两下，便将那只芦花鸡清理得干干净净，愣是用放大镜也找不出一根残毛出来。然后结果陶海生递过来的菜刀，很轻巧的将鸡破开，将鸡肚子里的内脏取了出来。内脏也不能扔掉，仔仔细细的清洗了一番，装了一大碗。“后生，你洗干净手，出去跟他们玩儿吧，你来大婶家，可就是贵客，哪能让你老是干活呢？”陶海生婆娘有些歉意的说道。江边笑道，“没事儿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王哥他们说的事情，我也不是很熟悉，插不上话儿。”也确实，[***]与李辉星他们除了在钓鱼上面跟江边有共同语言之外，其他方面根本难得有啥共同语言。江边平时不看电视不上网，接触的东西与[***]与李辉星他们根本不同。江边也不好意思让[***]他们为了迁就自己，说一些钓鱼的话题。再说，[***]的有关钓鱼的话题，对于江边可是一点都不新鲜了。陶海生婆娘看了江边一眼，呵呵笑道，“你这娃儿不错，有对象了没？”“老太婆，你是不是又要胡乱给别人介绍对象了？人家在大城市里当厨师，能找咱们乡里的婆娘么？”陶海生嘟哝了一句。“乡里婆娘咋地了？乡里婆娘配不上你了？”陶海生婆娘哼了一句。陶海生却不做声了。似乎这话题里有着一些故事。[***]却探了个脑袋进来，“江边，你在这里啊！还以为你到哪里去了呢！你要是亲自动手，那我们可真是有口福了！”[***]倒是一点都不客气。江边笑道，“只要你们到时候别嫌我手艺不行就好了！”“那不会，这乡里的土鸡，随便炒，味道肯定错不了！”[***]笑道。江边在鱼味馆苦练了那么长的时间，效果还是不错的。这里虽然条件简陋，但是在江边眼里却没有任何困难。没费太久的功夫，将做出了几道菜。陶海生为了迎接几个人的到来，做足了准备，称了几斤肉，杀了一只鸡，然后还准备了一些小菜，炒出来便是很丰盛的一桌。时间也刚刚好，差不多就是吃晚饭的时间了。陶海生与他的婆娘两个人将所有的菜都端了出去，而江边找水龙头洗干净手，找了块毛巾擦擦手，也往外走。这个时候，便听见外面一个男孩大声喊道，“三爷爷，三爷爷，你们家这么香，是不是又宰鸡了？”“这小子，真是长得一个好鼻子！”陶海生笑骂道。“英俊，你这崽娃子又跑我家里蹭饭吃了？三爷爷告诉你，今天客人多，三爷爷家的锅太小，可没做你的饭。”陶海生有道。很快，一个淘气的小男孩出现在门口，个子挺高，身子也壮实，正是早上在莲叶面摊吃面条的男孩。小孩叫陶英俊，眼睛却转溜溜的，看起来很机灵。“三爷爷，你放心，我不是来你家吃饭的。我都吃过了。秋收的时候，你可是跟我说了，要是我抓虫子喂芦花鸡，要给我吃它的鸡腿的。我一闻到你们家有鸡肉香味，我过来看看，是不是杀了那只芦花鸡了！”陶英俊走到饭桌前，左看右看，看得直眼馋，噎了一大口口水。众人看着他如此搞笑的样子，乐得笑弯了腰。“那你是搞错了，小淘气，那可是你搞错了，我跟你说的可是那只小芦花鸡，可不是大母鸡，小鸡还没长大呢！可还杀不得！今天啥的虽然是芦花鸡，却不是吃你捉的虫子的那只。”陶海生笑道。“三爷爷赖皮！我喂虫子的分明就是大母鸡，什么时候变成小鸡了？”陶英俊哭丧着脸，眼睛却往碗里看着。陶海生还想要逗陶英俊，却让他婆娘捶了一下，“你个死牢头子，怎么不要笑的要哭的？英俊，你别理你三爷爷，三奶奶给留了鸡腿，这就给吃！”“还是三奶奶好，三爷爷是个大坏蛋！”陶英俊的脸上立即满是笑容。“现在的小孩真作孽，一年到头看不到自己亲爹娘几回。陶英俊的父母去城里打工，结果音信了无，现在让爷爷带着，家里也没什么经济来源，能够让他吃饱都就很不容易了。”陶海生婆娘顺便说起了陶英俊家的事情。“说什么事情也不分分场合，现在小孩子大了，听得话懂了。以后别再乱说了。”陶海生白了自己婆娘一眼，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这样的事情，社会上也不少见，众人也并不在意。江边却多看了陶英俊几眼，仿佛看到了童年的自己。那个时候，不也是跟他一样，到处蹭饭吃么？碰到好一点的家里，还能够给点，碰到不好的，直接从门里给撵出来！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只是肚子饿得慌。陶海生婆娘拿了一个大碗，装了一碗饭，上面放了两只鸡腿，还放了一两块肉。“够了没？”陶海生婆娘将大碗递给陶英俊。“谢谢三奶奶，够了够了，吃俩鸡腿，我就饱了！”陶英俊嘴里这么说，手上却将大碗接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仿佛在吃最珍贵，最美味的东西。“英俊，吃饱了赶紧回去，不然你爷爷奶奶又得出来找你了！”陶海生说道。“嗯！”陶英俊嘴里塞得满满的，说不出话来，只是哼了一句。“别急别急，吃完了还有，没人跟你抢，被噎到了！”陶海生婆娘说道。“我们也吃吧！”陶海生给每个人倒上了一杯米酒。陶海生喝了一杯，叹了一口气说道，“立军，你看，你们小时候那会，咱们渔村的曰子还是好过的，年轻人也不用到外地去，直接守着钱江就能够过活，但是现在，钱江养不活咱了，年轻人也不能守在家里了！守在家里，连个家都养不起。”[***]点点头，“我们小时候那会，渔村可富裕了。家家户户欢歌笑语的。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呢？”“我早些年一年还去海几次，每次出去不说多的，赚到的钱保一年开销没问题。但是这两年根本就不出海了！因为出去一趟不但赚不到钱，还得亏了油钱。这两年石化公司一会大爆炸，一会大爆炸，这沿海全污染了，连咱这钱江也污染非常严重，两岸又是大量的工厂，大量的排污，水里面来虫子都没法活下来，别说这鱼了！”陶海生说道。“就是啊，我记得小时候，来姑奶奶家，最喜欢吃的就是刀鱼，没想到现在这刀鱼竟然卖到几千块钱一两了。”[***]说道。“呵呵，那个时候还用说，河里面的鱼多得不得了，到码头洗个脚都有鱼钻进裤腿里呢！”陶海生说道。“吃饭吃饭，翻这些陈年账干嘛？立军，你现在城里的公司办得越来越红火了！以后多多照应一下我们家的那俩小子。”陶海生婆娘说道。“婶子说哪里话，我是他们的哥哥，有哥哥不照顾自己弟弟的么？”[***]拍着胸脯说道。江边对于他们说的倒是有些印象，鹭鸶江虽然变化没有钱江这么大，但是跟小时候也有很大的差别了。鹭鸶江里淤泥没人清理，越来越厚，水草疯长，里面的鱼也是越来越少，跟小时候相比，差了不知道多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