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建于长安东侧,延绵数千米。大门高十尺有余,可容下八人抬大轿自由进出。两只巨鼓摆在左右两侧,鼓壁上刻有天狮飞凤,鼓面上是士兵浮雕。雪芝还没来得及打退堂鼓,就被司徒雪天叫下了马车。此时此刻门庭如市,不少人进进出出登门拜年,光看衣着神态,都知道一个二个尽是达官贵人。其中,也不乏黑着脸出来的。雪芝道:“这些人怎么了?”“国师为官清廉,不收重礼。”说罢,司徒雪天提着礼物和侍卫说话。侍卫立刻放了他们进去。国师府天井相当宽敞,四角和门口都放置了石狮,形态各异。前沿有一条长长的水田,如一叶扁舟侧卧天井,十分精巧秀美。路过有不少人都来和司徒雪天搭话,互贺新年,司徒雪天向他们一一介绍了雪芝,说她是自己侄女,来京城做客的。最奇的是,在这里,名满江湖的重雪芝,在这里也不过是一个三字名而已。进入正厅,一个题有“仁义忠孝”的巨大牌匾横在中间,字大得相当霸道。司徒雪天道:“这是圣上题的字。”雪芝点头。不一会儿,几个官员和太太带着漂亮闺女上门。司徒雪天道:“做买卖的来了。”雪芝点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进去找国师。”雪芝依然点头。司徒雪天刚离开没多久,雪芝就看到他们往东苑去了。这种地方对她来说实在是神奇又陌生。她还是老实地待在原地不动。然后,旁边一个“做买卖”的官员道:“看来上官小少爷今天是怎么叫都叫不出来了。”他老婆接道:“要不,我们试试叫二少爷?”那官员道:“二少爷去年才成亲,说不定还会带着媳妇儿一起来,免了免了。”雪芝怔怔地看着他们,却被对方的回瞪给弄得不敢再看。没过多久,司徒雪天便出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上官透。旁边几个“做买卖”的赶忙上前,却因上官透两个字都停下了动作:“芝儿。”雪芝看看四周,小声道:“你不是不出来么?”“我不知道你说的亲戚居然是司徒叔叔。”司徒雪天道:“我也不知道你和上官小透居然认识。这孩子我也是看着长大的,小的时候还尿尿在我身……”上官透道:“咳,芝儿,年过得还好吧?”“挺好。”司徒雪天一在,雪芝的本性就容易爆发,还眼睛一浏览器上输入-α-р.$①~⑥~κ.&qu;看最新内容-”弯,用手肘撞了撞上官透,“你还没娶亲吧?”上官透愣了愣:“这,是的。”“那就考虑考虑娶亲吧,我看喜欢你的姑娘挺多的,不要只顾着玩,体谅别人姑娘的心。”刚一说完,脑袋就被司徒雪天敲了一下:“你二爹爹说得没错,你这个疯丫头以后出去肯定会吃亏。”说完立刻用手捂住头:“不要用内力。会打死叔叔的。”雪芝捂着脑袋,揉了揉:“痛啊,不要老打头!”司徒雪天无比错愕:“你居然不打人了。”上官透笑道:“我们说好要去苏州的不是么。”“雪天叔叔已经答应了要跟我去。”“什么?你们已经说好了?”司徒雪天道,“既然上官小透要去,我就不去了。”“雪天叔叔!”“芝儿乖,我去也没用,况且山庄里事还多,小透这人可信的。”“你明明答应过我的!”“不要任性,乖啊。”“你说话不算数!”雪芝在司徒雪天手上扇了一下,“凰儿不要我,你也把我推给别人,好,我自己去!”说罢跑出去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更有不少做买卖的官员一家子偷偷议论道“这姑娘脾气好怪”、“不讨人喜欢”等等。上官透道:“我去找她。”“雪芝从小没爹没娘的,弄得她有点孤僻,性格也不大好,还很**。小透你说话一定要小心点,别把她弄哭了。”“我知道。”天气严寒,外面正在飘雪,上官透穿着斗篷出去。起初还只是柳絮细雪,没走多久,便渐如鹅毛。大过年的,街上行人来来往往,不时可以听到城中心的爆竹声,还常有一家几口人到市集买东西,或携手回家。天已黑成一片,雪花密密麻麻地散落,在空中结成无边无际的网,与夜幕黑白相映,摇曳着坠下。上官透在河边的一个小凉亭中找到了雪芝。雪片仙鹤羽绒一般,飘入凉亭,落到雪芝头上。她抱着双臂,轻轻吐气,白色的雾团儿很久才挥发在空气中。“我知道,我又犯错了。”上官透摘下帽子,在她身后,还没开口说话,雪芝就冷不丁地扔出这句话。“谁说你犯错了?”上官透歪过头去看她,“你不会觉得我家太无聊,找借口溜掉吧?”“我没有!”“我一会儿会去劝劝司徒叔叔的。”“我不是因为这个生气的!”雪芝气急败坏地转过头,眼睛红红的,“我知道他是真的对我好,但是,我会觉得……他是在赶我走。”“怎么可能?你别乱想了。是我刚才在后院里和他说,你对我来说就像亲妹妹那样重要,他才会放心我们俩去的。”雪芝看了他许久,忽然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想要什么?我直接告诉你吧,我在重火宫里什么地位都没有,对《莲神九式》,我也一无所知,你放弃吧!”上官透走近一些,扶住她的双臂:“傻芝儿,没有目的,我就不能对你好么?”“我不信你!”雪芝提高音量,后退一步,却看到了街道上有一家三口牵着手欢闹走过,眼泪唰地流出来,声音也软了不少,“我想凰儿了。”上官透一时不忍,走上前去,把她搂入怀中:“我陪你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