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章】 合作伙伴

当太阳从群山之间爬起来,驱散了弥漫在山梁、湖泊、荒野之间的薄雾，生活在刘家大院附近的鸟儿也是一如往常一样，来到院子里觅食。几个月以来，这些鸟儿已经逐渐习惯了在刘家大院吃食，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随着天气转冷，鸟儿们觅食的难度逐渐增加，它们索姓就把刘家大院变成了固定的觅食点。看到鸟儿们已经在附近的树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后院的家禽也是吵吵嚷嚷地冲到了前院，张桂芝也就停下手头上的事情，进屋里端了一大盆的玉米粒出来。看到黄橙橙玉米粒，无论是刘家饲养的家禽还是在树上欢唱的野鸟，都是齐齐发出一声欢呼,朝着张桂芝狂奔而至。面对如此壮观的一面，张桂芝早已经是见惯不怪，她不慌不忙地把手上的玉米粒往外一抛，顿时吸引了家禽们的注意力。黄灿灿的玉米粒在青色石板上跳跃，很快就被蜂拥而至的家禽给淹没，消失不见。那些野鸟见状之下，也是纷纷落到地上，拼命地啄食地面上的美味。五颜六色的野鸟、色彩斑斓的野鸡还有嘎嘎叫的鸭子，顿时让安静的农家小院变得喧闹了起来。刘睿两兄弟也是见惯了这个场面，没有任何惊讶，依旧在自顾自地把手上的小番茄装进纸箱里。彤彤这个小丫头则是不时捡起一两粒不太美观的小番茄，往鸟群里面丢，然后看着惊慌失措的鸟儿们咯咯笑。刘睿看看妹妹孩子气十足的表现，也只能是摇摇头，然后继续干活。这些纸箱的外包印刷着精美的图案，红彤彤的小番茄娇艳欲滴，很是提升了这些礼品盒的档次。一个纸箱可以装十斤小番茄，刘睿采摘的三百斤小番茄大概也就能装满三十个箱子。按照黄兴业给刘睿开出的价格，一个纸箱一百块钱的价格，这一批小番茄基本上就已经能够把刘睿投入的成本给挣回来了。要说起来，一斤小番茄的收购价格达到了十块钱，那是一个相当高的价格，毕竟在2000年的时候一斤猪肉才六七块钱。这其中，有好几个原因结合起来，造就了如此的高价。如今在桂西省种植小番茄的农民还极少，仅仅是在农大和农科院有少数的试验种植。物以稀为贵，一些喜欢新奇的消费者自然是不会吝啬这点钱的。这些包装好的礼盒一上市，就会被人们抢购当作礼品送给亲朋好友，供不应求。另外，刘睿这一次种植出来的小番茄品相实在好，每一粒小番茄长差不多，一如玛瑙一般的艺术品。味道也很好，黄兴业只不过是看了一部分的样品和尝过两颗之后，连番茄地都没有来看，就给刘睿高价了。出于对刘睿的信任，黄兴业并没有亲自到场监督刘睿的采收和装箱，而是把事情都交给了刘睿处理。一会黄兴业来的时候，直接从刘家把装好小番茄的箱子装车，然后钱货两讫就可以了。当然了，对于刘睿来说，有人如此信任自己，他自然也会尽心尽力地完成，丝毫不会有马虎的念头。刘睿选择已经成熟的、品相最好的小番茄采摘，装箱的时候还进行了精心的挑选，力求做到最好。当鸟群和家禽们吃饱之后，各自离开院子，很快的，院子里就陷入了沉寂之中。不过这份安静并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时不时从山下传来的汽车喇叭声和引擎声重新让院子里变得热闹了起来。这个时候应该是县城来梁村收购蔬菜、家禽的车子抵达了湖边的沙地，开始了每天例行的商业活动。刘睿和装好的三十个箱子整齐地摆放在院子里，留下母亲在家里看家，自己则是骑摩托车带着弟弟妹妹直奔养猪场。现在家里没有什么事情做，倒是养猪场和菜地有不少的活，刘睿索姓就把弟弟妹妹拉下来，让他们帮帮忙。其实，刘睿也不知道他们俩能够做多少事情，不过就是希望他们能够清楚目前家里的一些情况，不要读书读傻了。对于刘睿的安排，刘智和彤彤自然不会有太多的意见，毕竟他们都不是什么大少爷、娇小姐，如今放假回来帮家里做点事情也是应该的。刘睿在沿途上就碰上不少微型货车停在路边，沙地里村民们正在忙着采收蔬菜，一派繁忙的景象。一路上和碰见的熟人点头致意，刘睿明显能够感受到村民们的精气神比以往要高出了许多。想想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钱是英雄胆，村民们通过卖菜增加了收入，腰杆子也就硬起来了。如此一来，村民们增加了自信，再通过和外地客商的接触，增长了见识，逐渐地从唯唯诺诺的小农民朝着新时代的农民转变。刚刚来到养猪场附近，刘睿就能够听到猪仔们嗷嗷叫的声音，哪怕是摩托车的引擎声和呼啸的风声都无法掩盖过去。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猪嗷叫的声音声线很高亢，穿透力极强，哪怕是隔着老远也是能够听得清楚。沿着养猪场修建的水泥路盘旋而上，刘睿一行来到了养猪场的门口。停下车子，让刘智和彤彤到菜地里和几个舅妈摘菜，刘睿则是经过消毒处理之后，穿戴整齐进入了养猪场。虽然刘睿时不时来到养猪场看看，但是养猪场每天依旧发生了极大的变化。随着刘家酒坊的生产进入了正轨，每天可以提供的酒糟数量是越来越多，张振光就按照计划引进了另外一批两百头的仔猪。再加上原来的两百头仔猪，整个养猪场之中仔猪的数量增加了一倍。这个时候还有点早，还不到喂食的时间，这些仔猪自然是卯足了劲头嗷叫，简直就是要把人的耳膜冲破。这些家伙似乎也深得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的道理，差不多到喂食的时间就开始叫了。走在猪栏之间的过道，看着里面生龙活虎的仔猪，刘睿心头的满足感油然而生。虽然才买回来两个月，最先的一批仔猪现在已经成了半大的肉猪，膀大腰圆，肥头大耳的。因为喂养酒糟的缘故，这些仔猪多少有点嗜睡，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白色的皮肤下透出一丝丝红晕，粉嫩嫩的，令人心情愉悦。看来，混杂有空间泉水的酒糟喂养仔猪的效果不错，以后只要酒坊的产量能够上去，就可以支撑着养猪场持续快速发展。整个养猪场的猪圈之中都布置了一整套自动供水系统，仔猪们只要口渴就能喝上刘睿特意给它们准备的空间泉水。为此，刘睿隔三岔五就要到养猪场里来，偷偷地往养猪场的蓄水池里面注入空间泉水。正是有了酒糟、玉米还有空间泉水的滋润，养猪场的仔猪们长得特别快，几乎每天能够长两斤以上。面对养猪场如此良好的发展态势，张振光、张振祖等人都是精神振奋，对于养猪场的一丝一毫变化也是越发上心了。若是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刘睿以及刘家酒坊对于养猪场的发展有着更为重要的作用，但是刘睿并没有去要求更多的股份。保持30%的股份，持续发展，已经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了。在刘睿的规划之中，养猪场并不会仅仅有这样的规模，而是应该伴随着酒坊的发展而扩张，最后形成一个万头养猪场。到那个时候，养猪场时刻保持存栏上万头仔猪，每年出栏数万头，变成不可不扣的聚宝盆。刘睿相信，在空间泉水的帮助下，养猪场应该和那些猪瘟之类的东西绝缘，可以保持健康快速的发展。在猪圈里走了一圈，然后在蓄水池里面注入足够多的空间泉水，看到养猪场的工人们开始上班之后，刘睿悄然离开了养猪场。和刘家酒坊一样，张记猪场因为规模的扩大，原有的人手已经远远不足，不得不开始聘请村民来养猪场帮工。一开始，张振耀还有点不适应这样的变化，凡事还想着亲力亲为，不过，在刘睿的坚持下，几个舅父逐渐地转变了观念，开始从具体的执行者往着管理者转变。毕竟，现在养猪场还只是几百头的仔猪，管理、喂养起来并不难，张家几个人稍微辛苦一点就搞定。但是随着将来养猪场的规模越来越大，哪怕是张家几口人每天起早贪黑，24小时都在忙碌，恐怕到累死都没有办法做完。这个也是事物发展的趋势，掌握了资金、资源之后，人所处的位置就会发生变化。正所谓‘劳力者受制于人，劳心者制于人’，说的就是这样一个道理。张家和刘家的人在完成了原始积累，拥有更多的资源之后，他们就逐渐从普通的劳动者往企业家转变。哪怕这种转变有些生硬，有些缓慢，但却是实实在在的，无法逆转。这是一个正在发生巨变的时代，改革开放二十年之后，青山这个内陆的小县城也开始搭上了时代的列车。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寂静的梁村也喧闹了起来，原本曰出而作曰入而息的山民们开始了各自不同命运的转变。张家、刘家之所以能够先走一步，其原因是多样了，不仅仅是有了原先的一些根基，也不仅仅是因为刘睿的成熟果断，当然了，运气也占有一定的成分，他们赶上了一个好时代。在旁人看来，刘家、张家这短短一段时间的剧烈变化都是让人有点看不懂，不过身在其中的刘睿却是明白，这些都是空间泉水所带来的。没有空间泉水带来的滋润，刘家酒坊的米酒就不会上升好几个品质，变成畅销产品。刘家酒坊不能扩张，可以给养猪场提供足够多的酒糟饲料，养猪场要想开展也是不太可能。没有空间泉水增强免疫力、提高仔猪们的抗病能力，刘睿和张振光等人也不太有信心如此快速地扩大养猪场的规模。如此种种变化，其源头都是旁人无从察觉的空间泉水所带来的。准备离开养猪场的时候，刘睿往养猪场旁边的菜地一看，几个舅妈正带着刘智、彤彤在忙着摘菜，旁边赫然就是马昌全开着的微型货车。想到已经和马昌全好久没有碰面，刘睿也就没有急于离开，而是过去和马昌全聊了一会。看着在自己面前挥洒自如的刘睿，马昌全想想当初和刘睿初见的情形，顿时觉得是恍如隔世。当初，被公司派到梁村收购蔬菜，马昌全心里还真的是有点怨气，对于刘睿和刘家宏都没有太多的好脸色。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刘家大院收购的蔬菜品质如一，让餐厅的大厨和顾客是非常满意，也连带着让马昌全沾光不少。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马昌全才开始抛弃自己偏见的目光，重新审视刘家上下。认真起来的马昌全很快就发现刘家在种植蔬菜上确实有一套，别看他们只有一个小小的菜园子，但是每天都能给‘俏江南’的新餐厅提供数量、品质合乎要求的新鲜蔬菜。紧接着，刘睿接二连三的大动作让马昌全这样的小市民是震惊不已，看着刘睿的目光也是在发生变化。特别是刘睿成为了‘睿兰公司’的股东代表，在正面地竞争之中击败了‘俏江南’，拿下了粮站的经营权，更加是让马昌全感到一种高山仰止的味道。于是乎，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月，马昌全看着刘睿的目光就从先前的俯视变成了仰视，个中的滋味，也只有当事人心里才清楚了。原本还想和马昌全好好聊聊的刘睿，看到马昌全眼中丝丝疏远的神情，还有小心翼翼的话语，刘睿顿时有点意兴阑珊。刘睿知道，随着形势的发展，每个人所拥有的财势、地位也会发生巨大的变化，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也是会有一些微妙的变化。以往刘睿和马昌全多少又能有平等交流的余地，但是随着刘睿地位的变化，双方之间的差距拉大，交流起来确实是有点困难了。这种变化其实并不是刘睿所希望看到的，但是客观事实的规律却让他有点无可奈何。或许，随着刘家家族事业的不断扩张，这种感觉刘睿还得继续品尝。很快告别马昌全，刘睿也不管刘智和彤彤，径直开着车子往回赶，说不定黄兴业即将抵达，可别让他久等了。果不其然，刘睿在快要到家的时候，就看到一辆五菱微型货车沿着山路往着刘家大院驶去。稍微加大了一点油门，刘睿和小货车一起抵达了刘家门前的院坝。看着从车上下来的胖老板，笑容可掬的脸上两块肥肉在不断地抖动，刘睿刚才有些失落的心情不由得立即好了起来。或许，事业的发展让人的身份地位发生了变化，于是一些曾经熟悉的人会在生活中逐渐离开，但是又会有新的伙伴、新的朋友出现。或许，就如同哲学书上说的，事物是在不断地变化之中。“小刘，咱们又见面了！”对着刘睿伸出一只胖手，黄兴业是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欢迎黄大哥！”握了握黄兴业的胖手，刘睿也不啰嗦，就把黄兴业请进了院子里。因为合作愉快的缘故，黄兴业并没有让刘睿继续喊他‘黄老板’，而是叫起来‘黄大哥’。正好，刘睿也觉得‘黄老板’有点过于市侩，倒是叫‘黄大哥’亲切了许多。“咦，你们动作蛮快的，都已经装好了！”走进院子的黄兴业看到院子里摆列整齐的礼品盒，有些惊讶。“担心你要的急，我早上早起采摘的，刚刚装好！”刘睿在旁边解释道。“正好，中午我们有一趟车要去省城，正好可以赶上！”黄兴业点点头，喊道：“小康，把这些纸箱搬上车，你先送回去，然后装上大车运往省城！”黄兴业并没有小气地让刘睿拆箱检查小番茄的状况，而是跟着自己来的司机兼助手小康直接把礼品盒装上车，拉走。对于黄兴业来说，在商城沉浮了十数年，早已经是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刘睿的为人他还是能够看出一些的。“走，黄大哥！我带你去看看番茄地的情况！”看到黄兴业如此气魄，刘睿也不会大煞风景地说别的，而是拉起黄兴业前往番茄地查看番茄的生长情况。走到番茄地的黄兴业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却是有点庆幸自己的果断！当初刘睿找他报价的时候，黄兴业一开始还有点犹豫，但是龙眼的极佳品质却是让他最终下定了决心。别的不说，就拿眼前这些如同玛瑙一般闪耀，一如星辰一般繁多的小番茄果实，黄兴业就知道自己找到了一个会下金蛋的小母鸡。从刘睿手中一百块钱收购的礼品盒，在省城大概能够以一百五十至两百块钱之间售出，刨去各种成本之后，利润不菲。小番茄可以采收四个月，亩产至少能有五千斤，刘睿这两亩地状况如此良好，少说能有一万斤的收成。每斤自己只要有三四块钱的纯利润，算下来自己每个月就多出了一万块钱的利润，简直是太轻松了！走在田埂上的黄兴业，看着硕果累累番茄地，心里头那种喜悦自然是无法抑制，脸上如同是盛开的**一般。对于刘睿来说，目前和黄兴业达成良好的合作关系也有助于将来的发展。灿烂而温暖的阳光倾泻在两个人的身上，和周围的丰收景象相映成辉，令人印象深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