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十一,三十二,君耀然依旧在向上走,却不知何故,突然猛地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的面颊显得更加透明,好似轻轻一碰就会灰飞烟灭。“萱儿,萱儿……”君耀然的叫的苦涩,“我真的不想离开你,但是……”他抬头望了望高高的台阶之上的庙宇,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只是踉跄的起身,继续勉强的拼尽全力的去走。五十,五十一,五十二……“不要……”汐羽喊得声嘶力竭,可台阶上的人儿依旧一点反应都没有,“停下来!我求求你停下来!”不知何时两行清泪已经滑落眼泪滑到嘴里,咸咸的,呵呵,一来到幻云她还真是变得多愁善感了呢。只是看到了那样的君耀然,让她怎么可以不心疼?七十五,七十六……汐羽的眼睛已经流干了,她本来就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甚至还莫名其妙的厌恶哭泣。可是,为什么……明明是春天了,还是感觉到刺骨的寒冷。汐羽抱紧自己的臂膀,缩成了一个团,不停地颤抖着,呵呵,是她造的孽么。是呀,炸死以后,她明明有机会的,找到他,告诉他,他还没有死去,只是讨厌束缚向往自由的她被快乐蒙住了双眼……汐羽的指甲陷入自己手臂白嫩的肉里,划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却再也没有一滴眼泪划过。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君耀然,一步一步满心苦楚的上了那条不归路。三千银发缠绕,新月如勾。九十九,一百,一百零一……汐羽深深的吸了口气,那种痛苦的感觉说是心灵和**分离了都不为过,额头的汗珠滴答滴答的滴落,落在地上先出了一朵又一朵的水花。一百零八。君耀然终于到达了台阶的顶端。微微的转过身,看向汐羽,“萱儿……”君耀然依旧动情的呢喃着。汐羽看向君耀然,猛然间他那美丽的桃花眼,竟然流出一串血泪,双眼也变成了吓人的血窟窿,不停的向外冒着血。“啊!”汐羽一声尖叫醒来,薄薄的锦被裹着玉体,脸上透明的**肆意流淌,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看向窗外,依旧是新月如勾。汐羽下地,坐在桌前品了口茶水,水冰的透人,却还是不能使她从刚才的梦魇中振作出来。拭了拭额头还存着的滴滴浅汗,汐羽吐出了一口浊气,暗自感慨。上辈子杀了那么多人,一个噩梦都没有做过;这次不过是害人白了头发,倒是心里不安了……正是深夜,却连一丝睡意都没有。攥了攥没有了知觉的手,指甲刺进掌心传来一阵疼痛。风吹过树干,发出“哗哗”的声音,汐羽却瞬间神经一紧,直接幻化出星河之鞭,“谁!”一声轻喝。没有人回答,只有风儿飘过的声音。汐羽缓了口气,收回已经换形成匕首的星河之鞭,玉手轻轻擦了擦鼻尖,一阵风响,再次让她沁出了一身冷汗。汐羽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雪白的中衣经过了这样一番折腾早已有了褶皱,披上锦被,汐羽坚定地走了出去。这个梦魇太过真实,自己还是找一个人陪自己睡吧。晃晃悠悠,晃晃悠悠,汐羽便来到了玄珺的门前,刚想抬步走进去,却愣生生的把自己给拽了回来。在凤羽阁内,她可是牧羽,是男子,怎么能和玄珺……想到这里,汐羽不禁满脸黑线,哪个该死的给了她这么一个女扮男装的设定。(小颜:汐羽呀,这好像是你自己设定的吧。)去找朱雀?想到这里汐羽立刻摇了摇头,直接把这个想法扼杀在摇篮里。要是安紫澈知道自己跟朱雀这么亲密,一定会替安紫蔷灭了自己,她还有星没有救,一定要活下去,如小强一般的活下去。要不去找夜天寒?汐羽想到夜天寒那张冰块脸,又立刻摇了摇头。算了,她现在的心就够冷的了,不需要冷藏加冷冻。再说了,夜天寒的脾气太难琢磨,尤其是最近,经常看着她发出一系列的傻笑。拜托,他是冰山男,没有笑的设定好不好!!!说不定自己哪一句说不对了,他就会一脚把自己华丽丽的踢出来。排除来,排除去,最终只剩下了一个白曜。汐羽不满的扁了扁嘴,白曜可是个谪仙型的美男啊,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自己怎么能……风再次挺合时宜的吹来,“哗哗”的树干的抖动声,让汐羽身体一僵,迅速的向白曜的竹屋跑去。虽说仙人不能亵渎,但她也不想死是不是?大不了日后向他道个歉就好。不过晚上的竹屋很安静,没有白日里那些乱七八糟难破解的阵法,汐羽轻而易举的便来到了竹屋的门前。白曜的灵力很稳定,看来睡得很好,静静聆听,甚至可以听到轻微鼾声。刚想抬步,一根玉箫便冲破纸窗直接向汐羽砸来。汐羽跳脚一闪,心里还有阵阵余惊。指刃的主人还真不是盖得,这要是躲得慢一点,起码也得烙下一个二级伤残。“是我。”看着玉箫破碎,汐羽立刻开始自报家门,她只是被噩梦吓得不敢睡而已,绝对没有不良的居心。“嗯。”白曜静静回了一声,然后便是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咯吱”一声,屋门开启,白曜的眼睛着几分睡意,“汐羽可是有事?”“我梦魇了……不敢自己睡。”汐羽说完这句话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居然和谪仙说同居,罪过呀,罪过。“那你要和我一起睡?”白曜看着汐羽,眼眸中竟然流露出一丝笑意。“那个……”汐羽语结,她真得很好奇,一个谪仙美男怎么会问出这样一个露骨的问题。待反应过来后便是汐羽式的结结巴巴,“我……我没有恶意,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汐羽的小脸憋得通红,为人两世都没有经历过那种事,她怎么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