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放在张家村的人身上并不合适,这里的山和水都算不上是穷凶恶极,可是张家村的人们却未必不是刁民。张家村的人数只有三百多人,可是土地面积在壅县周边的村庄中却是数一数二的,哪怕是它的邻居,出了黄老虎这样的黑老大的黄家庄的土地面积也比不上张家村。只是张家村的土地面积虽然大,却因为与周边村庄的关系不大好,因此这里的人一直没能彻底的富裕起来,张家村的人们拥有天时地利,却依然很穷。此时天气已经转凉,快到了秋收的季节,可是在张家村与黄家庄交界的那座土坡上,有人的播下的种子才刚刚开始发芽。这里原本是一片长满了野草的石子岭,曾经有人妄图在这里种植一下葡萄之类的旱地经济作物,终于还是以失败告终——每天从岭下的水塘担水上来就是一件颇费力的事情了,兼之石子岭的道路满是粪球大小的鹅卵石,稍有不慎就会摔得人仰马翻,事实上,那位勇敢的先驱者正是因为摔断了腿才放弃了占领石子岭的行动。现在,石子岭的岭头上已经开好了两三亩的黄土地。石子岭上的石头虽多,可那些野草终究还是留住了不少的泥土。开垦过的土地边上是一个简陋的小院,小院里有五间围成一圈的土坯房,院子中间有一张黄旧的四脚圆桌,几把粗糙的四脚矮凳,一个瘦削的女人正坐在一把矮凳上看着地里干活的人们。开荒的地里整齐的长着一排排青苗,虽然盯着秋风,也长到了二十多公分高。地里有一男一女正在挥舞着锄头给青苗翻地培土。男人只有一只手,可这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尽管已经干了小半天,他的额头上也只是微微布上了一层汗珠。只是女人不时关心几声,似乎担心把男人给累着了。从岭下渐渐传来一阵石子摩擦的声音,原来是担水的人上来了,走在前面那人脸上有几道不明显的伤痕,肩上的负担让他的表情有些扭曲,可他却是不声不响,咬着牙一步步的走上岭头。他后面的人拥有一张我们熟悉的面孔,他此刻正小心翼翼的关注着走在前面的人的虚浮脚步。他挑着的水桶比起前面的人还要大上一圈,上半截是铁丝箍着的木片,下半截却是一层厚厚的铁皮。沉重的负担反而让他脚下的石子发出的声音比前面那人的更小,他的表情同样不轻松,脸上始终带着一副无奈的表情,他就是我们的主角——张魁同学。三个月前的那天晚上,从黄老虎的豪宅中逃出来之后,张魁等人的运气还算不错,选择的方向正好通向壅县,即便是这样,等他们赶回钢管厂的时候,也已经是半夜三点多钟了,钢管厂前面已经空无一人,张魁只能找到满地的血迹,原来当晚张志东夫妇被那三人劫走的时候,张志强等人都被那三人打成重伤,那三人走后,其中就有人打电话报警,剩下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伤者被送去医院,而且非常不幸的是,当天正好有上级的工作小组来到壅县视察,接着称霸壅县的黄老虎一伙人就成了壅县政府机关重点打击的对象——虽然在这之前两者一直保持了良好的合作关系。张魁只好把那些人带回家,接着给自己放血,先给父亲治好伤,又用剩下的给阿飞已经男女杀手以及拿给从地牢救出的女人治好了伤。凌晨的时候,张魁等人又被张家村的人驾着摩托车送回了张家村,事后张魁才知道,这是担心黄老虎的手下报复才那么着急。阿飞的伤不重,第二天便苏醒过来了,醒来时想大闹一场,被张魁晃晃拳头吓退了,三天后女人也恢复了差不多,将事情的始末告诉了张魁和阿飞,原来她居然是阿飞的亲生母亲,名字叫朱小梅,张魁原来所见到的所谓黄老虎的妻子与岳父都是别人假扮。知晓了一切之后,阿飞——名字叫黄飞,独自在山岭山做了三天,再次出现在大家面前时脸上是三道狰狞的伤疤,他拒绝了张魁的救治,他要用刻骨的伤痛来铭记仇恨。男女杀手也留了下来,据他们所说,他们一直被老人以某种特殊的药物控制,虽然这种药物没有成瘾性,可是却会在每个月固定的时间发作,令中毒者浑身难受至极,同时失去所有的力量,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直到老人让他们再次服用药物——据曾经吸毒的男子所说,这种药物发作时的痛苦比起毒瘾的痛苦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正是因为这种极致的痛苦,令他们在恢复之后也没有勇气自杀,因为能活着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这种药物对伯嵇或者诺曼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当然了张魁也被要求要做足戏才能给他们治好。断臂的男人叫赵光,女人叫伍英姿,他们现在效忠于张魁。一切如伯嵇与诺曼计划的那样,在发生了一些小插曲之后,异常顺利的发展着——张魁开始种田,有五行之土的滋润,相信不久之后,张魁的身体就能达到他们的要求,至于教授张魁武术的老师,各位不要忘了张家村里的那位武教头,而且在他的身边,还有着赵光与伍英姿两位经过严酷训练的高端杀手。地里的作物各种各样,一如张魁当初所说,那种神奇的药水需要不同植物在不同时期的材料才能制成,其中当然少不了他本人的一滴血。张家村的人虽然对此好奇,可是在张魁陆续治好了张家村人的因各种原因产生的伤病之后,就再没有人怀疑他了,反而相继鼓励着张魁大力开展种植,村里的几个老人甚至找到张魁,希望他能批量生产,并以此让张家村走上致富的道路。张魁婉言拒绝了,这个想法虽然不错,可是他一想到这药水卖开之后全国人民只要受伤就用他的血往伤口上抹就浑身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