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塌了三楼和二楼的阳台,坠入一楼走廊的张魁与光头佬二人,已经是灰头土脸,身上有血,都是张魁的,这种程度的伤害想破掉光头佬的防御还不大可能,但对于没有咒法保护的张魁来说,已经是大大超出极限了。“停……”虚弱至极的声音是张魁从嗓子眼里给逼出来的,此时此刻他连呼吸都感到困难,如果还要继续打的话,真是自寻死路了。光头佬的表情显得极其沮丧,但没有办法,中了诺曼的法术,他唯有对张魁马首是瞻,虽然诺曼释放的法术因为一些已知的原因,而出现了纰漏,不过幸运的是,这一次的纰漏只局限于光头佬的脸部肌肉。朱小梅和陈彪等人赶下楼查看情况,都是不由得大惊失色。朱小梅是关心则乱,陈彪则是担心光头佬这形象不佳的家伙是一个比张魁还变态的变态。两人面对着光头佬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们早已经远离了容易冲动的年龄,又都经历过各种风浪,自然晓得形势比人强的道理,他们所能做到的,就是等待机会,在将来为张魁报仇罢了——当然,前提是张魁死在这里,而且陈彪心底九层九是盼着张魁翘辫子的。只是令俩人感到奇怪的是,光头佬居然没有乘胜追击,而且他们刚刚站稳,便听到张魁虚弱的说到:“把我从这鬼地方弄出去,今天不练了,疼死我也要休息……”接着便看到光头佬顺从至极的,轻柔的,缓慢的,尽量不让张魁受到丝毫伤害的将张魁从那堆破碎的钢筋水泥里,像抱着情人一样的抱了出来。张魁耷拉着脑袋,靠着光头佬的手臂上,连转动眼珠的力量都所剩无几,终究还是瞥见了紧张的朱小梅与陈彪,便道:“没事,这是我新找的陪练,彪哥,给我找些跌打药酒来……”陪练?俩人傻了。从来只是陪练挨打,什么时候见过练习的人那么惨的?看到光头佬此刻顺从的模样,俩人尽管也见过张魁神秘的一面,但此刻还是感到无比的诡异。陈彪是彻底绝望了,原来还盼着这光头佬是张魁的仇家呢,要是能把张魁解决了,就一了百了,想不到他出手虽狠,居然是张魁的手下,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陈彪正长吁短叹,朱小梅赶紧拍打他的后背,提醒道:“彪哥,还不赶紧去找跌打药酒来?”陈彪连忙点头哈腰的走了,朱小梅也跟上了光头佬的脚步,上到张魁在三楼的房间。张魁无力的躺在**,全身酸软刺痛,胸口与后背上阵法带来的疼痛又渐渐复苏了,令张魁庆幸的是,这两处虽然疼,但比起其它地方来说,暂时还处在一个相当令人愉快的程度上。张魁也大致了解伯嵇所说的修炼了,看来今后每天都要进行这么一次非人的折磨,才能免受那非人的痛苦。光头佬放好了张魁,便定定站在一边,朱小梅心里纳闷,便问道:“这位兄台,不知你是何方神圣,可既然是陪同阿魁练习,也不至于下那么重的手啊。”光头佬不理不睬。张魁自是晓得诺曼给他施放的法术之只听自己的命令,便道:“光头佬,阿姨问你什么你就说。”光头佬一脸不甘的表情,却老实答道:“是主人让我这么干的。”“你的主人是谁?”朱小梅有些生气了,既然叫自己的仆人来做陪练,就不应该让他下那么重的手啊。光头佬得意的一指张魁:“他就是我的主人。”“什么?”朱小梅难以置信的看着张魁:“阿魁,你没搞错吧?你是他的主人?你怎么让他下那么重的手?”张魁心说你当我愿意啊?嘴上却道:“阿姨,我这是为了修炼,这是疯狗帮帮主传授给我的秘法。”朱小梅略微的放下心来,做到张魁床边温和道:“阿魁,你怎么那么傻咧?那疯狗帮行事乖张古怪,很多事情都不能信的,听阿姨的话,以后不要这么折磨自己了,好吗?”朱小梅这是把张魁当作被洗脑的疯子了。张魁欲哭无泪,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哎,你们还是给我多准备些上好的跌打药吧……”朱小梅见张魁面有难色,也只能叹了口气,转而对光头佬言道:“兄台,不知高姓大名?”“狂沙。”光头佬如实答道。张魁看着光头佬的模样就不爽,心说这狗日的先是差点把我杀死,现在有把我揍得半死,心里别提多美了,现在说话还敢撇吃大嘴?便喝令道:“光头佬!对长辈要尊敬,以后跟阿姨说话的时候,记得叫阿姨啊!”朱小梅想着跟狂沙拉拉关系,好让他今后跟张魁对练的时候留点手,赶紧摆摆手道:“阿魁你别开玩笑了,狂兄看起来比我还年长几岁咧。狂兄今年贵庚了?”狂沙双眼怒火的瞪着张魁,说到:“阿姨,我今天八十九岁了。”“!”张魁和朱小梅心里一惊,联想到狂沙如此惊人的战力,难道……“你是修仙者?”朱小梅不由的倒退两步,面带惊悚的问到。狂沙狰狞笑道:“修仙者算个屁!老子是修魔的!”朱小梅吓得差点跌坐在地板上。张魁却是淡定得多,他所惊讶的不过是自己能够遇到一个修仙的人,虽然狂沙自称修魔道,但最重结果都是为了追求永生不死的乐趣,在他看来这其中没有区别。而且狂沙是被诺曼施的法,那一个修魔者再厉害,还能强得过神仙?当即冷笑一声:“狂沙,孙子!说话要有礼貌,知道吗?吓到阿姨了,赶快给阿姨磕头认错!”“咚!”狂沙下就跪在朱小梅身前,“咣!咣!咣!……”的磕头,一边磕着,一边还说到:“姑奶奶,我错了,姑奶奶,我错了……”可不是吗,细算起来,爷爷的阿姨,可不就是姑奶奶吗?张魁是有恃无恐,朱小梅却是心惊胆战了。换做她最盛时期,面对修仙者都要毕恭毕敬的,何况现在落魄了,让一个以残忍素称的修魔者给自己磕头,自己还活不活了?赶紧躲开,到狂沙身边扶着他的肩膀道:“狂兄,快起来,我受不起啊!”没有张魁的指令,狂沙哪里能动?见朱小梅走到身边,狂沙就换了个方向猛磕,嘴里还是那几句话:“……我错了,姑奶奶……”狂沙心里恨哪!心说此仇不报,我狂沙誓不成魔!磕头是越来越用力,他的脑袋没事,地板却是开始嗡嗡的震动起来。张魁心说你把楼砸了,我现在这状况,那还活得了?赶紧道:“狂沙,够了够了,阿姨让你停,你就停下吧,以后可得乖乖的听话啊。记住了吗?”狂沙腾的一下站起来,眼珠子都红了,咬牙切齿道:“我记住了!”“你咬什么牙啊?还敢瞪着我?一会我让你村子里给猪磕头去,你信不?”张魁撂下狠话道。狂沙闭上双眼,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强行把涌上脑袋的热血给压了下去,在睁开眼睛,双眼还是白眼珠子,黑瞳孔。张魁点点头:“这就对了嘛。咦,陈彪怎么还没来?狂沙,你去找找。”张魁话音刚落,房门外就传来陈彪的声音:“哎哟,大哥,我来了!不容易啊,我找了几个老人才找到他们祖传的药酒,据说就算手脚断了,也能在三天之内完全愈合,大哥,你快试试!”陈彪其实早就到了,敢要进门,就听到张魁让狂沙给朱小梅磕头,陈彪想了想,我还是暂时别进去,好家伙,那光头佬那么厉害,要让我看到他这个时候的屈辱之事,到时候他哪天翻了身,还不得杀我灭口啊,我还是等等吧。陈彪等在门外,又听得光头佬把楼磕得嗡嗡作响,更是庆幸刚才的决定没错。知道听到张魁让光头佬去找自己的时候,陈彪这才赶紧后退几步,一边跑一边喊的冲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