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你先走嘛,一起回去,人家会怀疑耶。”袁雪的声音软绵绵的,而且还有点飘,像是好多天没吃饭了似的。“那你还不起来穿上么,老这么蹲着,嘿嘿,我怕虫子钻进去哩。”何其武的声音打着颤,都上牙磕下牙了,像是被冻着了似的。但是分明很热啊,花魁抹了一把脖子上的汗水,不解的看着何其武和袁雪。“去你的。大虫子我都不怕,还怕小虫子。”袁雪没好气的说道,“都是你嘛,叫你快一点,你说要等下。这下等好喽,弄不成喽。”“我这不是在考虑么,我……我怕把你……把你弄大呢。”何其武说话的声音似乎没有底气,“我担心我这家伙像花小子那弹弓一样,一打一个准呢。到时候不是害了你么。”听到何其武夸奖自己,花魁得意得差点就笑出声音。这倒不是吹,在整个国营轿子山农牧场,从大人到小孩,没一个敢和花魁比试弹弓的,10米之外,还真是一打一个准。说得夸张点,那些麻雀们,只要是一听到他花魁的声音,全都会立即躲起来,生怕躲慢了挨花魁的弹弓呢。而对于花魁的弹弓打得准,大人们却是这样总结的:“花小子是遗传哩,谁叫他是梁山好汉小李广花荣的后裔。就说花小子他爷爷花天打小日本那阵子,百米开外,说打小日本的左眼,绝不会打成右眼。而花小子的的父亲花地,抗美援朝时,是出了名的神枪手,专打狙击!”可不是么,有根有据,花魁的弹弓打得准,全都是他祖先,以及爷爷和父亲遗传。花魁正暗自得意,没想到被突然抬起头的何其武看到了。因为何其武正想弯腰去摸袁雪的“后花园”,没想到一抬眼就看到了花魁,何其武当时就傻眼了,人都变成了呆子。好到一阵凉风吹来,把何其武给吹回过神来,何其武看一眼躲在草丛里的花魁,又看一眼蹲在地上的袁雪。“你……你快起来嘛,他……他还在看呢。”何其武吞吞吐吐的说着,一只手去拉袁雪,一只手指着花魁。“你这死鬼,咋还不走咧?还想真弄一回不成?老娘可不陪你哈。”袁雪说着,蹲在地上晃了晃身子。“你快看嘛,花小子他……”何其武伸手指着坐在坟头草丛里的花魁,“花小子他……”“咋哩嘛,莫非你看见鬼呐!”袁雪说着,便抬起了头,“花小子你?!”袁雪惊得差点一屁股坐到草地上里。“啊呀完喽!”何其武猛的嚎叫了一声,然后像一滩烂泥似的蹲了下去。不过很快何其武便有了主意,急中生智嘛。何其武慢慢站起身来,突然间转过脸对着花魁傻笑。“花……花小子,何……何叔叔拿钱给你,呵呵,何叔叔给你5块钱。真的。”何其武说着,忙着从裤兜里扯出一张5元的钞票来,“花小子,你看,5块钱哦!快拿上,听话哦,何叔叔喜欢你!”何其武讨好的看着花魁。5元钱可不少呢,能买好多东西,70年代的人民币5元钱,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了,1角钱一尺的橡胶带,能买一大捆。花魁的弹弓可是少不了那玩意,换一次弹弓上的橡胶带,一边一尺半,加起来就得3角钱哩。花魁想伸手接,一转脸,正好看见袁雪还蹲在地上。“我不要钱!”花魁很坚决的说道。“你不要钱?!”何其武百思不得其解,惊得嘴张了老大。“我懂你的意思何叔叔。”花魁不屑的看着何其武,嘴一撇,嘟嚷着,“你不就是怕我给人家说你们想那个么!嘿嘿,你们又没那个成,怕啥呢。再说了,我又不会乱讲。”听花魁这么一说,何其武差点没晕倒,“这孩子,分明就是人小鬼大嘛!”何其武也嘟嚷了一句,不过却不敢大声。自己把柄捏在人家手里,不低声下气都不行呢。“你快走吧!小孩子能懂哪样呢。这么大个人,还和小孩子拌嘴,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袁雪边说就边给何其武递眼色,不过看着却像是递秋波。“那……那我走了哈。”何其武怯怯的看着袁雪,又看了看自己手里捏着的5块钱,顿了顿,一把将5块钱塞到袁雪手里,头也不回的走了。“花小子,来,拿着。5块钱耶,能买好多东西哦。”袁雪裤子都顾不得穿,忙站起身来,把何其武塞给她的5块钱递给花魁。“我不要钱!”花魁从坟头上跳下来,头都没抬起来看一眼袁雪手里的钱。“那……呵呵,雪姨扯布给你做条裤子。”袁雪说话的声音有点飘,一听就知道底气不足。“我不穿裤子!”花魁有点一根经,头依然埋着。“不穿裤子?怪啦!花小子,你该不是傻了吧?”袁雪说着,伸手在花魁额头上摸了下,“不发烧呀!花小子……”袁雪突然间发觉花魁的目光有点怪,于是便顺着理了过去,突然间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