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火祭仪式

光影一阵晃动，一名黑暗精灵慢慢走出，背着一把原木生长成的古弓，箭袋里插着一捆流逸着黑暗能量的箭矢。黑暗精灵抬起头来，双眼中流逸着银色的莹光，目光一直停留在三名男性俘虏的脸上。「喂喂！她在看什么啊？」克莉丝问说。「谁知道啊！不过这些黑暗精灵全是女人啊！她们该不会是在找异性传宗接代吧？」琳达说。「不要，不要！我才不要跟别的女人乱搞。」蓬莱摇着头说。但黑暗精灵端详罗杰一行人过后，不满意的摇起了头，以通用语言说：「各位不请自来的朋友，我是黑暗精灵的族长刺玫，请问，你们知不知道誓约守护之剑Egurd？」琳达猛的摇了摇头，说：「不知道，完全不知道。」「那今天有没有遇到一个用剑的男人？」「没有，完全没有。」「哼！看来是一群没用的家伙。」刺玫冷哼了一声，做出一个抹杀的动作。其余的黑暗精灵立刻举起弓箭，对准了俘虏的前胸后背。「慢着！慢着！你是说这个吗？」罗杰拔出背后的Egurd，黑暗精灵们一起后退了两步。刺玫瞪圆了眼睛，眼中的白光喷射欲出，说：「怎么会到了女人的手中？」「呃！其实，一直就在我的手里，只是……」还没等罗杰解释完毕，刺玫又追问说：「你从哪里得来的？」「翡翠森林的高等精灵部落里，但我可没有偷啊，是他们赠送给我的。」刺玫脸上划过一丝惊讶，与其他姐妹交流了一下眼神，突然朗声说：「迎贵客！」莫名其妙！罗杰等人就这样被黑暗精灵架进了部落，并成为了十分受尊重的座上宾。黑暗精灵的村落与高等精灵非常相似，只是树屋都泛着暗淡压抑的气息，一股若有若无的雾气始终飘浮在四周。在村落中心地带，有一块天然的石台。巨大的圆盘形石块，一片片的重叠着，最上方摆着数百根原木，堆砌成木塔的形状。石台旁边有一张长石桌，上面摆满了简单却丰盛的果蔬肉类，罗杰四人坐在一旁的石椅上，另一旁陪坐着众多的黑暗精灵长老，当然她们的外表也都是妙龄女郎。罗杰战战兢兢的吃了两口，问说：「各位，请问为什么将我们当贵宾啊？」众长老对望了一眼，最终请族长刺玫代表说话。刺玫抓起了一只牛腿骨，喀嚓一声掰成了两段，看来黑暗精灵的体力远强于高等精灵。「你知道这片雨林的来历吗？」刺玫反问。罗杰摇了摇头，说：「愿闻其详。」「在很久很久以前，在这片极寒之地上，生存着两大种族──精灵和魔族。在那个古老的时代里，种族之间的关系并没有现在这样恶劣，甚至出现了众多异族相恋的情侣。精灵与魔族混血之后，所生的女孩接近精灵，而男孩则接近魔族。」罗杰如同听天方夜谭一般的瞪大了眼睛，说：「难道说，黑暗精灵是精灵与魔族的混血儿？」「正是这样！后来，魔族被黑暗魔法所迷惑，阴暗和狂暴日趋加重，两族的关系也越来越险恶，直至变成了对立的两派，第一次退魔大战就此爆发了。「那个时候，精灵族中出现了一位精灵王，也就是圣剑Ecllibur和Egurd的铸造者。他领导着精灵联军重创了魔族大军，将他们赶回了无尽的北方冰原之中，然后率领着各个精灵部落去南方定居。「但可怜的黑暗精灵却被抛弃了，我们受尽了两族的欺辱，变成了没人要的孩子。但我们依然坚强的生存了下来，并统治了这片边界之地。」说到这里， 刺玫坚定的攥紧了拳头，将牛腿骨如鸡蛋壳似的捏碎了。「原来如此啊！又跟精灵王有关系。」罗杰擦着额头的冷汗说。「又过了很久，魔族的野心不死，再次对大陆发动战争，这便是第二次退魔大战。此次联军以人类为主，领袖便是盗火者普罗米修士。我族为了保卫家园，积极的加入联军作战，但却依然不被同盟接受，致使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后来，普罗米修士深感有亏于我们，于是模仿了创世神的手法，制造了这片世外桃源供我们休养生息。至于那群聒噪的猴子则是普罗米修士的宠物，使命是阻止一切试图穿越雨林之人。」「哦！大概明白了！但你还是没有说明，为什么要拿我们当贵宾啊？」刺玫的双眼一阵闪烁，白色的亮光喷薄欲出。「普罗米修士曾为我们预言，多年之后将有一位女使者来此，她出身自血统纯正的高等精灵部落，并手握着精灵王的信物。她将带领我们重归精灵的大家族，使我们不再游离于光与暗的狭缝之中。」罗杰点了点头，突然又摇了起来。「呃！我可不是预言中的使者，因为我不是女人啊！」刺玫冷冷的瞪了她一眼，伸手便按在了罗杰胸前。克莉丝出手抓住刺玫的手腕，却被其他的黑暗精灵按住了。「啊啊！不亏是黑暗精灵，果然比高等精灵狂野。」罗杰呻吟了两声，丝毫没有反抗余地。「哼！别想骗我了。」刺玫转过身来，看了一眼星空，说：「时辰差不多了，点起祭祀之火吧！」几名黑暗精灵举起火箭，射向了中央木塔，瞬间将其点燃成了一支巨大的火矩。「喂！这是什么祭祀啊？」罗杰问。「当然是最纯洁神圣的火祭了！感谢崇高伟大的使者，您将为我们接受火的洗礼，焚烧掉肮脏的黑暗之体，在烈火中进入光明的阵营。」「喂喂！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吧？这简直就是恶魔的祭祀嘛！」「这是自古相传的祭祀之礼，绝对不会有错误的。」刺玫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紧攥住罗杰的手腕，说：「作为部落的族长，我将陪伴您一起进行仪式，使您不会感觉到孤单。再次感谢您为我的族人带来希望！」「慢着！慢着！这一定是哪里搞错了，而且错了不是一处两处，所以赶紧给我停下来啊！」在罗杰的大声叫喊中，刺玫打横抱起了她，飞跃上了火塔的顶端，安详的等待着烈火的洗礼。黑暗精灵的族人们眼睛一片湿润，纷纷跪拜在火塔前行礼。克莉丝瞪圆了赤眼，趁左右两边的守卫出神时，猛的冲向了中央的火塔。其余的精灵赶紧追击，但却被琳达和蓬莱阻挡了下来。克莉丝虽然没有了魔法，但却换了一副健壮的身体，像是狂战士一般暴吼着冲出，一肩将火塔撞倒了下去。罗杰摇晃了两下，一头栽进了火焰中，幸亏被刺玫接住。但克莉丝余怒未消，又将刺玫一拳打翻在地。脱下红色的大衣，克莉丝丢给了罗杰，大声说：「走──」「可是你们……」「快跑！别像个娘们似的。」克莉丝怒吼着，又转身冲向了追来的黑暗精灵。红野猪撞开了两名精灵奔到罗杰面前。罗杰狠狠的一咬牙，跨上了野猪背，冲进了黑暗幽深的小路。「刺玫，我还会回来的，想完成祭祀仪式的话，就不要伤害我的伙伴。」冷静下来的刺玫，转瞬制服了克莉丝，挥手命令精灵猎手们追了上去。红野猪虽然也遭到了性别反转，但野兽的本能依然没有改变，在崎岖不平的丛林中如履平地，如一阵风似的高速冲撞了出去。但为了今天的仪式，黑暗精灵等待了几万年，怎么可能轻易的让罗杰逃脱？几十名精灵猎手飞追在后，时不时的向红野猪放出一、两记冷箭。她们不敢轻易伤害使者罗杰，但对红野猪却一点也不客气。不一会儿，红野猪身上便挨了三、四箭，血水随着脚步四处抛撒着。「小红，放下我，你自己走吧！」罗杰趴在猪背上，拍打着猪头大喊说。红野猪用力摇了摇头，一口咬住了罗杰的衣袖，暴突的两只眼珠子一阵发红，加速冲向了雨林的边缘。前方十米出现了一道无形的界线，线内是温暖湿润的雨林，线外则是风沙狂作的荒原，红野猪带着希望的眼神，猛的飞跳到了半空中。但是，正当红野猪的肚皮划过那条边界线时，一道黑色的魔箭飞射而来，正中红野猪大露的下腹。扑通一声响，红野猪摔翻在沙土中，接着几支普通的羽箭追射了过来。「不！」罗杰大叫了一声，挥剑挡在了红野猪身前，慌乱之中拔出的正是那把水晶剑。宝剑似乎受到了一点激荡，剑身闪烁起一阵耀眼的光芒，一道急速的环形旋风卷涌而起，将羽箭上的能量全部吸收了过来。啪嗒啪嗒几声响，羽箭无力的坠落到了沙土中。精灵猎手们惊讶了一阵，以为罗杰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便再无顾忌的释放出了箭雨。但罗杰想再次激发水晶剑时，却无法得到回应。十几支羽箭一起飞射而来，眼看就要将罗杰钉成刺蝟，可突然被一只白嫩的小手全数接在了手中。一位窈窕的少女翩然而至，身上披着白色的长披风，内衬一件银色的女式猎装，银腰带上刻有一个树形的图案，似乎是一个古老部落的徽标。罗杰看着少女的俏脸，蓝眼睛泛起了光华，颤声说：「银月，是你吗？」「咦！你认识我？」少女吃了一惊，揭开遮头的风帽，露出了一张靓丽的脸蛋。白皙如凝乳的俏脸上，分布着精致的五官，细长的眉毛如翅膀似的斜出两鬓，一对尖长的耳朵灵活的抖动着，浅蓝色的长发如海浪似的翻涌。这位正是高等精灵部落的银月女皇，现今欧罗大陆上血统最高贵的精灵。同时也跟罗杰一样，是候补女神的契约主人，背负着伸张正义、驱除黑暗的使命。银月的胸口抖动了两下，一只发色樱红的小妖精探出了头来，瞪着一双樱红的小眼睛端详了一阵，说：「你风衣下有什么？」罗杰伸手进风衣里，拉出了不愿见人的幼果。「咦！男性的小妖精？这可太出人意料了。」银月和雏樱一起惊叹。遇到了强力的援军，罗杰也轻松了起来，恶作剧似的撑开幼果的双腿，展示起了那根小小的男性突起物。「有女小妖精，自然也要有男小妖精了，否则你不是没男朋友了嘛！」「唔！色狼，色狼，人家才不要男朋友。」雏樱双手捂住发红的小脸，但却从手指缝里继续偷看。银月也羞涩的低下了头，说：「你到底是谁啊？」罗杰拔出Egurd，蓝眼睛里泛着莹光，说：「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我就是罗杰。」「不会吧！罗杰怎么可能是女人啊？」银月满脸的惊讶，伸手捏起了罗杰的胸部。「呃！精灵都喜欢摸别人的胸部吗？」罗杰耷拉下眼皮，额头上一阵青筋乱绽。「对不起！对不起！但这实在难让人相信啊！」「那我给你看一样证据。」罗杰从怀里掏出一件内衣，那是在误撞翡翠森林时，从银月的浴池里偷来的，上面还绣着世界树的徽标。「呃！是真的啊！那你为什么要变成女人啊？」银月向后退了一步，眼神里闪着惋惜的目光，「难道你喜欢男人？」罗杰额头垂下一滴汗水，心想这精灵女皇的脑袋也满奇怪的。正在罗杰解释不清的时候，幼果那边也遇到了麻烦。雏樱拍打着透明的翅膀，飞舞到了罗杰的头顶，将害羞的幼果硬拉到了身边，问说：「难道你喜欢女人？」「说什么怪话啊？我可是候补女神。」幼果大叫说。「现在变成候补男神了，不过似乎比以前可爱了。再让我看看下面吧？」雏樱说做就做，抓着幼果的脚踝就要分开，弄得幼果一个劲的哭叫。「喂喂！你们俩别闹了。」罗杰伸手捉住两只小东西，摆在了眼前，说：「幼果那里那么小，有什么好看的？如果雏樱有兴趣的话，等我反转回原身之后，给你看更大、更粗、更长的。」「死色狼！变成女人了，也一点没变。」雏樱和幼果一起出手，两只纤细的手臂打进了罗杰的耳朵眼里。看着痛苦打滚的罗杰，银月突然安心了下来，抚了抚高耸的胸脯，喃喃的说：「幸好灵魂还没有改变。」正在这个时候，雨林里一阵嘈杂，十几名女精灵飞跃了出来，将罗杰和银月围在中心。刺玫慢慢的迈步走近，双眼直视着银月，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复杂。两位精灵部落的女领袖走到了中心，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对方，清澈的瞳孔里了反射着无数的投影。两女以古代的精灵语为媒介，快速的交流起秘密的资讯。虽然罗杰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但能明显的感受到气氛越来越压抑了。忽然，刺玫拔出背后的古木神弓，向着银月放出一支黑暗箭。银月也不甘示弱，同样举起透明的月光弓，迎着对手射出一支月光箭。轰然一声爆响，两箭对撞在一起，激起一道浓重的沙尘。其中的精灵猎手趁势跃上，将手伸向了弱小的罗杰。雏樱推开罗杰的手掌，向两边平伸出双臂。两侧的空间一阵闪烁，接着飘散出樱花状的刀刃，如暴雪似的笼罩向了女猎手。「啊啊啊──」一阵凄厉的惨叫，女猎手们全身喷血，飞摔在了黄沙之中。幸运的是刀刃细小，并没有造成致命的重伤。银月和刺玫对射了几箭，但都没有给对方造成伤害，于是两人突然冲到近前，将双弓格挡在了一起。「卑鄙，竟然使用透明的武器。」刺玫说。「哼！只是你等级太低了，没有能力看到我的武器而已。」银月说。「可恶的高等精灵，还敢看不起我们吗？赶紧将预言中的使者交还给我们，否则让你无法见到明天的太阳。」「我不要被火烧啊！」罗杰插嘴。银月冷哼了一声，说：「抱歉了！这个人是我的好朋友，我不会眼睁睁看她变成邪恶仪式的祭品。」「你是想阻止我们黑暗精灵回归精灵大部落吧？」「如果你们不放弃邪恶的传统，我不仅不会让你们回归，而且还会消灭掉你们。」罗杰额头冒汗，招了招手说：「你们都少说两句，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如和气的谈一下，怎么样啊？」银月和刺玫一起扭头，大声喊说：「跟她没什么好谈的！」刺玫率先向后退了两步，同时在弓上搭上了五支黑暗箭，向包括罗杰在内的五个目标发射了出来。银月也没有犹豫，同样放出五支月光箭，分别对消了黑暗箭。刺玫的嘴角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容，翻左手腕将一支隐藏在袖中的暗箭压上，射向了门户大开的银月。身为高等精灵部落的族长，银月本身的魔法力量极强，但作战经验完全成反比，轻易的落入了刺玫的圈套。眼见银月要被黑暗箭所伤，罗杰急切的跳了出来，拔水晶剑格挡在了两人中间。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水晶剑上再次荡起了猛烈的旋风。暗黑箭的能量，竟然又全数被吸收了进去。罗杰惊讶的一晃宝剑，萦绕在剑身上的黑暗能量，又以原本的速度反射了回去。噗的一声闷响，刺玫的左肩被黑暗箭射中，大片的血肉飞溅了起来，就如被隐藏在黑暗中的猛兽撕咬掉了一般。罗杰按下银月的弓箭，说：「抓活的！我的朋友还在她的手上。」银月飞身跃到了刺玫身前，伸手扼向了她的咽喉，但却只抓住了一把黄沙。刺玫犹如鬼影一般，身影如雾般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黑暗精灵不亏是天生的潜行者。」银月撒掉手中的黄沙，扭头看向那把水晶剑，说：「这又是什么剑？」「是普罗米修士留下的宝剑，就是它将我的性别反转了。」「那有可能复原吗？」「应该可以吧！我想去阴影要塞，询问一下当地人。」「去人类聚集区？」银月面有难色，扭捏着有些不情愿。「有什么问题吗？」「嗯！我这一路走来，遇到不少人类。可他们的目光都非常的凶恶，眼球外突的盯着我，就像恶狼发现了猎物一般。」罗杰看了看银月那张闭月羞花的俏脸，大概猜得出那些路人贪婪的表情，于是耸了一下肩膀问道：「我想你是搞错了！那种目光并不完全代表恶意……不过，你为什么会离开翡翠森林啊？」「雏樱要我离开部落，到大陆上游历一番，听到你的恶名在北方远播，我就一路跟了过来。听说你最近又骗了几个小姑娘，连法西米帝国的公主都被你拐走了，有这种事吗？」银月的美目瞪了起来，瞳孔中流动着银色的光粒。「咳咳！谣言，谣言，那些全都是谣言啊！」罗杰轻咳了两声，拔出红野猪身上的箭。后者抖了抖鬃毛，又矫健的站了起来，看来这家伙的猪皮不是一般厚啊！罗杰跳上了野猪背，把头缩进了领子里，像只缩头乌龟似的逃走了。「罗杰，你不要逃避，看着我的眼睛来回答。」银月紧追在后面，高声的叫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