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话 复仇决心

天空不知何时又被阴霾给遮蔽，死亡森林又恢复了那片死沉的天气。城堡中权杖杵在地上的‘咚咚’声，一刻也没有停歇过。萨德克就这么来回的走着，空荡荡的右袖飘在身后。所有的仆役都能够感觉到主人的愤怒，他们畏缩的站在墙脚，不敢去触他的霉头。斯塔也低着头，他的浑身都在颤抖。之前自己明明看见萨德克被巨龙抓走，但是现在他却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当然，仅仅只是少了条胳膊罢了。那条魔龙也不知道在哪，或许他根本没有注意自己擒着的仇人早已经逃脱！“我决定收你们所有的人做学徒！”冗长压抑的沉寂之后，萨德克突然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我将在你们之中挑选一个最优秀的学徒，把这座城堡传给他。这位幸运儿将拥有我所拥有的一切！”所有人同时震惊，就连爱丽丝和斯塔也不例外。仆役们高声的欢呼起来，他们终于看见了自己将要飞黄腾达的地位。萨德克用权杖重重的敲着地板，声音顿时被掐灭。他看了一眼仆役，接着说道。“炼金术师可不是工匠，你们得先去学习魔法。它和所有的职业一样，高贵，伟大，并且神秘莫测。事实上，它就是魔法。而想要继承我的衣钵……”说到这里，萨德克意味深长的看了众人一眼。“你们必须要迈进魔法的门槛，并且熟练的掌握自己体内的魔力！图书馆还有冥想手册，你们可以在完成工作的情况下去学习。”爱丽丝不可思议的看着斯塔，她不明白萨德克为什么会这么做。斯塔摇了摇头，同样，他也不明白。呆在城堡里的仆役，都是从周边城市搜刮来的孩子，或许其中就藏有对魔法天赋极高的人。萨德克这样的行为分明是不计后果去行事，难道他就不怕这些仆役在察觉到了城堡的阴谋之后，向他复仇么？“斯塔留下，其他人去工作吧。”斯塔愣在那，不知道这个屠夫到底想耍什么花样。他不可能发现昨晚那个人就是自己，否则，他也没有办法活着站在这里。“导师，您找我有事么？”斯塔实在受不了这种沉寂般的压抑，不得不先开口说话。萨德克转过身，颇为玩味地看着斯塔：“我不得不说，你很幸运，小家伙。”什么意思？斯塔望着萨德克，摇摇头。他示意斯塔坐下，坐在自己对面的椅子上。“昨夜，我被红眼黑龙抓走了。”斯塔的心倏地一跳，他不知道萨德克为什么说了实话。或许这很可能是对方再测试自己对这件事情的反应。所有他装作万分吃惊的样子说道：“导师……”斯塔的表情像是吃惊，而被截断的话又像是在怀疑。“您说的是那次在神庙的那头巨龙么？”“是的！”萨德克用左手扯下身上的袍子，**的上半身顿时闯入斯塔的视野。右肩的金属臂膀被硬生生的扭断，断裂处已经被拧成了麻花状。从肌肉中延伸出来的铆钉还在微微的颤动。即使昨夜已经看到过萨德克的身体，但是再次的打量起来，还是让斯塔忍不住的颤抖。“这个疯子！”斯塔又一遍的在心中骂道。“那头魔龙抓住了我的右肩，带着我飞上了空中。你知道么，那一刻我简直以为自己会死在它的爪下。”萨德克缓缓的披上袍子，“我拧断了自己的右手，这才逃了出来。”“啊！”斯塔捂住了嘴。“要是我，根本不敢这么做。导师，您的睿智简直能够照亮哈斯坦的大陆。”萨德克哈哈大笑起来。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带着笑意看着斯塔。“这正是我留下你的原因。”斯塔依旧摇摇头，直到现在，他仍旧摸不清这个恶魔的脑子里到底再想些什么！难道他不怕给自己埋下隐患？可是他到底出于什么理由，才会让所有的仆役们学习魔法？耳边响起萨德克低沉的声音，“我打算教你如何炼制‘贤者之石’和‘人体炼成术’。”这句话象一颗炸雷一般轰响在斯塔的耳边。他惊讶的看着面带笑容的萨德克，这位屠夫的想法越来越让人摸不透。斯塔再也无法保持平静的表情，这句话像是狠狠一拳头，打在了自己的胸口。“导师……这是什么？”“在战斗中，总会出现偏差。而且，吝啬的神，只赐给人类一双手……”萨德克摸了一把自己空荡荡的袖口，“这是人类对于生活的希望，对未来的憧憬。想要成为一名伟大的炼金术师，考虑到的，并不仅仅只有自己。但是，由于‘等价交换’才会使得这两项变成了炼金术师中的禁忌。”直到这个时候，斯塔才明白萨德克的想法。当然，还有他为什么要进行‘人体炼成术’！这个家伙想要用‘等价交换’的方式，来重新获得一具强大的身躯。短暂的时间内，仆役们不管再怎么成长，都不是萨德克的对手。而相反，强大后的仆役却可以给萨德克的身体提供更好的体魄！但是，‘贤者之石’又是怎么回事呢？用二十七个人，来交换一具身体应该完全足够了。而且，他为什么要教授自己这两样东西呢？难道他不怕自己反过来利用‘贤者之石’干掉他么？“导师，您的仁慈足可以媲美耀眼的太阳。如果我也能掌握这项技术的话，那么我一定会让更多失去手脚的人，让他们恢复原样。”斯塔压下心中的疑惑，满脸兴奋的说道。“我才不管他是不是禁忌呢！可是我该怎么学习呢？”“就是这样。”萨德克哈哈大笑起来。“不过想要带给别人幸福，那么自己必须先要尝尽痛苦。我之所以没有让爱丽丝也留下，正是这个原因。我怕她承受不了这种痛苦，也承受不了这种折磨。可是，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够承受？”完了！斯塔的心瞬间沉了下去，他知道自己掉进了萨德克所埋下的陷阱了。斯塔原本以为，萨德克只在乎自己的实验，所以才敢有那么多冒险的行为。但是从他昨夜捕捉红眼黑龙的事情才知道，原来这位屠夫似乎已经改变了主意。斯塔明白，如此此刻，嘴里迸出半个‘不’字。那么他将会再也见不着明天的太阳！“导师，我能够承受！”斯塔狠狠的埋下头，愤怒在心中疯狂的嘶吼。“太好了。”萨德克高兴的叫道。“不过在这之前，我想你还没有接触过‘等价交换’的法则吧。”斯塔摇了摇头。虽然他极力装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但是心中早已忍不住的颤抖。这个屠夫终于要拿自己下手了！斯塔的瞳孔瞬间放大，他正要用力，只觉得右臂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刺痛。他惊恐的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身体，一股巨大的疼痛感正在从右臂传来。右手的触感渐渐消失，斯塔望了过去。自己的整条胳膊，就像是被抽丝剥茧一般的脱离自己的身体。反观萨德克，他那空荡荡的袖子里渐渐变得充实起来。肩头处的金属迅速的被鲜红的肌肉所代替。斯塔痛苦的闭上眼睛，自己的胳膊被‘等价交换’到了萨德克的身上。自己的伤口像是被打开的水栓，血砰然喷出。“啊！”痛苦瞬间蔓延至全身。“我的孩子，这就是要带给别人幸福的代价。”萨德克看着自己新获得的右臂，望向了已经瘫倒在地的斯塔。“不过，你放心。我会先用金属臂来代替你失去的肢体，等你学会了如何去制造‘贤者之石’的时候，你将能够找回自己所失去的。”斯塔没有听清楚萨德克的话，‘嗡嗡’的炸鸣声一直轰响在自己的耳边。失血过多的他，只觉得双眼发黑，全身的力量就这么缓缓流逝。恍惚中，他觉得自己被抬了起来。右肩处不断传来的疼痛早已经麻木，斯塔甚至连想翻身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微微的睁开眼，无数的魔晶灯照在自己已经发黑的双眼前，他习惯的想要用手臂去遮挡强光。恢复了神智之后，斯塔渐渐感觉身上又开始慢慢地补充着力量，刚刚那种脱力的感觉总算是离开了。忍受着全身撕裂般的痛楚，斯塔伸出了右手。但是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并不是自己熟悉的手臂，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条冰冷、没有丝毫触感的金属胳膊。“怎么……可能……”虽然全身上下每一块地方都痛的都如此的撩人，但是这偌大的痛楚都仿佛被从灵魂中抹去。斯塔呆滞的看着这条陌生的手臂，他只有一种感觉，自己浑身的毛孔都在窒息疯狂的中颤抖着。满眼的愤怒，在顷刻间失去了神采。守候在旁边的爱丽丝，捂住了嘴巴。泪水伴随着瑟瑟发抖的肩膀，汹涌而下。“斯塔，求你不要这样。”斯塔闭上了眼睛，把肺中的浊气一吐而空。蓦然间睁开的双眼中，带着闪电一般的凌厉。“我要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