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四话 重回帝都

帝都一如既往的繁华，人来人往沸沸扬扬的喧闹声透过车窗传了进来。这种热闹，不是一层薄薄的窗帘就可以阻挡住。此刻任凭车外是如何的喧闹，都无法掩盖住那一丝兵戈铁马的意味。无数全副武装的骑兵浩浩荡荡的依街而过，整齐的步伐和健壮的身姿都引得路人平平侧目。车队穿过了帝都里一条条街道，最后终于来到了城中紧紧依靠着皇宫不远的西城郊区。这里有自外围引进的一条人工河，将皇宫围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城中之城。而公爵府正坐落在这座城中之城的外围，举目投足便可以看见屹立在帝都中央的建筑。绕过层层街道，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大人，我们到了！”坦尼斯低声的说道。斯塔点了点头，这才将目光转向了车外。公爵府建造的并不算奢华，这和帝都内很多建筑都是一样，不同的却是多了几分柔和。鸢尾花顺着围墙外的大树高高缠绕着，虽是严冬，却也时时透漏着春日的气息。“卡尼纳吉，陪我去炼金工会走一趟吧。”斯塔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随口的说道。坦尼斯驱使着马车，径直驶向了炼金工会……炼金工会较之先前倒是冷寂了许多，那些喊着号子的商贩少了大半，来回过往的行人倒是增多了不少，来往的人也都是各式各样。有风尘仆仆的佣兵，有雍容华贵的贵族，还有些高声莫测的魔法师。刚刚迈进大门，一些炼金学徒就认出的斯塔。匆匆忙忙的学徒们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活儿，向着斯塔深深鞠了一躬。“大人，您这次来还是要买些魔法卷轴么？”柜台前的老学徒快步的走了上来。“不，我找卡金德。”斯塔摆了摆手。“荆棘炼金术师早已经猜到您会来找他，他现在正在六楼的实验室等您呢！会长说过了，您贵为星辰炼金术师，也应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实验室。就在八楼左手的楼梯处……”“劳烦您了！”斯塔微微的欠了欠身。九层的炼金实验室阶梯蜿蜒盘旋，来回旋转的阶梯停在每一层的入口处。墙壁上不断闪烁的烛光照的通道内的光影光怪陆离，随着吹过的穿堂风，一阵阵的透着阴森和诡异。通向九层实验室的阶梯依旧像往常那么寥落，三十六层的阶梯上布满灰尘，刻着炼金术阵的大门始终紧闭着。斯塔望了一眼，转身步入了第六层中。这座炼金工会中每一层至少有上百间实验室，但是这一路走来，除了仿佛远远传来的狗吠声之外，这里竟然像是一座死楼！当然，除了这扇不断传来吵闹声的门。深深的吸了口气，属于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事实上这座炼金实验室比起斯塔从前看到的任何一间都要简陋，没有惊人的藏书量，也没有堆积成山的药材……这里只有连成一片的不同型号的魔法坩埚，和各式各样的试管和烧杯。当然还有一张木床……这间实验室的周围看似安静，没有什么傀儡守护着，其实斯塔却知道，这里几乎是炼金工会内部戒备最森严的地方了！大陆顶尖的炼金术师底蕴自然不同，像那种在门前摆满傀儡，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做法简直令人嗤笑。而这间炼金实验室的周围虽然看不见任何一座傀儡站岗，但是斯塔却知道这里暗藏杀机。在入口处插着一些‘真视之眼’，任何闯入第六层的人都会被呆在实验室里的人看见。这间实验室周围的墙壁、地板、甚至是悬挂在墙壁上的魔晶灯，都仿佛隐隐的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魔力波动。显然是一个高明的炼金术阵，如果有外人闯入，术阵就能够立刻做出警示。比如上一次，如果没有卡金德带领自己，斯塔一个人，根本走不进来。亦或者是这一次，斯塔确信里面的人已经知道自己站在门外很久了。房间里仍旧一片狼藉，似乎前一段时间的打斗痕迹还没有被清除掉。不过比起上一次来，这里显然变得更加的冷清了。忙碌的学徒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满地刺鼻的血腥味。争吵的卡金德和老比利停了下来。老比利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别过脑袋。二卡金德却是脸色平静的看了斯塔一眼。片刻之后，卡金德才缓缓说道：“你终于回来了！”斯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对，我回来了。不过，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么？说吧，希望我做些什么！”卡金德眉梢略微的挑了挑，平静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波动。微微的张了张嘴，然后嘴角缓缓的汇聚成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你瞧，这房间的一切我都没有动过，从那些人闯进来之后一直到现在。他们杀了我十二个学徒，带着德森逃了。难道你不觉得你应该替我做些什么吗？”“卡尼纳吉，回到我身边来。这小子根本就没有对你下毒，以后你自由了！”卡金德缓缓的站起了身，“我不知道，我该称呼您为星辰炼金术师大人，还是公爵大人！我原本以为你是个不错的年轻人，但是你却欺骗了我！”“我骗了你什么？”斯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问过我德森的情况么？我对你说过，我给卡尼纳吉下毒了么？这一切不都是你自以为是罢了！还有，你叫我回来也不仅仅只是因为这些吧。”斯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颤抖的手从空间戒指里摸出了一颗还未腐烂的脑袋。“我在威瑟斯庞的时候，遇到了一群刺客。他们会使用‘破法’，还给了我他！我不知道你们还要瞒着我多久，要不是罗兰的这封信，说不定一直到现在我还在被瞒在鼓里！”“你已经知道了？”卡金德的话中一颤。“对，我已经知道了一切。老比利，这也是你之所以不让我回来的原因吧。老约翰虽然在数千年前被称为‘混沌黑魔导’，但是不代表他现在也具有那么强大的实力。而且迪哈斯也不会坐视不理，他这几个精挑细选学徒的死活！”“你说得对！”老比利狠狠啜了一口烟斗。“那你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找出藏在炼金工会的内鬼！”“内鬼？”卡金德和老比利不由得惊讶道。“确实如此！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么？炼金工会看似毫无防备，但是实际上却是外松内紧，虽然说任意一个普通人都可以进入这里，但是想要无声无息的闯入实验室的内部还是让人有些意外。唯一的解释，那就是炼金工会内藏有内鬼！”斯塔斩钉截铁的说道。“我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感觉，第六层的防备太过严密，一般人根本闯不进来。除非有人将这里的情况泄露了出去……”一席话点醒梦中人，卡金德恍然大悟。“怪不得，门外的‘真视之眼’没有半点反应。他们来到这里几乎是毫无预兆，而且德森却好像知道这一切似地，他们里应外合。就连房间里面的术阵，他们都没有触发！”斯塔点了点头。“那么为什么，德森不是那一个内鬼呢？”老比利问道。“德森是比蒙，无论如何比蒙始终对元素绝缘。他就算拥有了‘破法者’的能力，但是对元素的感悟始终是个白痴。”斯塔说道。“所以，我断定内鬼另有其人。”“这是罗兰告诉你的么？”卡金德问道。“是的！”随后斯塔蹲了下来。房间内的打斗痕迹没有受到丁点的破坏，一切都还原在数天前的情况。从屋内的那些痕迹看来，那群人的目的就是为了救走德森……而死去的学徒都前去阻拦了对方，所以才遭到了不测。“大门的把手是好的，没有受到半点破坏。这也就说明了，对方是早有准备。”“如果随便一群人能够闯入炼金实验室内，并且抢走一个人的话，那么炼金工会内这么多的炼金术师岂不是都是废物了。那些人根本就没有从大厅冲出去，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斯塔一面打量着周围的场景，一面分析道。“那你的意思是，那些人现在还是这里？”卡金德不由得问道。“或许当时是这样的，但是现在却不是了。”斯塔摇了摇头，“我上来的时候曾仔细看过所有的阶梯，每一层的阶梯上都布满了灰尘，这应该是很长时间没有打扫的缘故。但是上面的脚印却并不显得凌乱，也就是说明那些人从未下过楼。不过从事情发生一直到现在，已经过去那么多的时间。对方既然有门路可以不打草惊蛇的闯入炼金实验室，那么当然有可以走出去的办法。”“那么是不是找不到对方了？”老比利急切的问道。斯塔摇了摇头，“我想看看我的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