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话 恶疾之城

恶疾之地已然不像他的名讳那般的恶疾和荒凉，在永恒古树的侵略下，他反倒变得比以前更加的顺眼了。在这片曾经破败荒凉的土地上，屹立着一棵足以撑天的巨树。就算是透过大海一般的云彩，似乎也无法一眼望到这棵树的顶端。然而永恒古树的顶端却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着，他那如同庇护所般存在的树冠极力的伸张着，几乎覆盖了将近一半从夕阳绿洲到恶疾之城中间的沙漠。巨大的树冠遮挡了毒辣的太阳，给他脚下那些并不脆弱的小草们一个更加舒适的生存环境。但是整个恶疾之地就像是被神灵用手划出了一道巨大的分割线，在分割线的左端是生机盎然的草原，然而在分割线的右边却是充满死亡气息的沙漠。不管多么顽强的植物，似乎都无法迈过这一条界线。就算是无意越过这条并不存在界线的树叶，也会在瞬间枯萎和凋零。但是仍然有无数的植物努力的将自己的根茎疯狂的迈过界线，虽然后果已经有了无数的实例已经证明了，但是它们仍旧没有半点停歇的意思。这是一种和死亡不相上下生存力量，可以催生植物如此的拼命。但是谁也不知道，这些恐怖的力量仅仅只是源于一棵树，而这棵树在一个钟点之前甚至还是一粒不知道能不能够再次发芽的种子。但就是这一粒种子，几乎改变了整个恶疾之地。虽然他看上去并没有占到半点优势，但是斯塔却坚信在力量的拉锯战之中，永恒古树必然获得胜利。或许自己和剑芒从恶疾之地出来，或许十年，或许这辈子都无法看见……但是斯塔始终相信，在不久的以后，这里将会重新恢复原本的生机。因为很快，能够限制永恒古树生长的恶疾之城将不会存在。甚至就连那一尊高高在上的死神雕像，也会倾塌。当然谁也不知道，这棵巨大的古树中到底蕴藏了多么恐怖的力量。但是斯塔却知道的清清楚楚，永恒古树看似光滑羸嫩的树干内埋葬着九头四阶的巨龙，当然也少不了格莱尔和卡塞司瑟的身体。这些从外界掠夺而来的力量，足够永恒的古树和这片地狱的主宰——死神的雕像相抗衡了！休息了一会，斯塔感觉各方面的体力都已经有了恢复，虽然和巅峰时期无法相比，但是至少也能够勉强作战了。和格莱尔的一战，斯塔险中求胜，硬生生的用两败俱伤的方法依靠弑神勾出死神赐予格莱尔的不灭灵魂，这才最终结束了战斗。相比之较下来格莱尔死的憋屈和不甘心的话，那么卡塞司瑟就更不可能瞑目了。剑芒花样百出的招式和他难以招架甚至是难以想象的战斗经验和素养，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出生只有三两年的恶魔所应该拥有的。甚至不需要斯塔帮助，仅仅凭借剑芒一个就足以完胜卡塞司瑟。而这场战斗最后的最大受益者自然也是剑芒，九头四阶巨龙和卡塞司瑟还有格莱尔的灵魂都进了他的肚子，除了很少一部分的灵魂力量被他用来修复自身的伤口之外，剩下的多半用来增强自己的实力了。而经过这一战，斯塔居然也意外的进阶到了圣域。虽然没有人能够清楚地表明斯塔现在的力量到底处于哪一个阶层，但是斯塔自己却清楚的明白自己是一定到达了圣域。果然就如同格莱尔所说的一般，到达了圣域并不是顶峰。修炼就像是攀登大山的蚂蚁，当这只蚂蚁满心欢喜的登上了最高峰，原本他以为自己可以更清楚的俯视这个世界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在自己头顶的那一片天空上仍旧有人在俯视着自己。而斯塔现在就是这一只蚂蚁。“我们进城吧！”斯塔歪了歪脑袋，努力的从自己的脑袋中回想着一件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情他偏偏怎么也无法想出来。剑芒点了点头，伸了一下有些疲怠的身体，跟着斯塔走去。就在这个时候，被乌云遮蔽的天空中仿佛睁开了一只眼睛，无色透明的瞳孔直勾勾的看着双脚已经踩在沙地上的斯塔和剑芒。斯塔的脚步突然一顿，下意识的向天空中望去，但是什么也没有看见。“怎么了？”剑芒问道。“没有什么，可能是我的错觉吧。我总觉得在天空之上，好像有人在盯着我！”斯塔不由得又对着天空望去，可是刚才那一种如芒刺背的感觉似乎消失了。“算了，可能是我多心了吧。”剑芒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笑了笑接着说道。“能在天空上看你，并且还不被你发现的人，那恐怕只有神了吧！”“说不定就是神啊！”斯塔突然严肃起来。剑芒看着斯塔严肃的表情，不由得愣在了原地。两人相视了一眼，不由得又笑了起来。笑声在恶疾之地的上空回荡着，悄悄的消逝了。看着两人进入恶疾之城之后，天空上的那一只眼睛悄悄地闭上了，没有人发现。在夕阳绿洲至恶疾之城的这一片真空的沙漠范围异常的宽阔，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而恶疾之城正是坐落于巨山之上，这使得两人不得不全速前进，这才能够让自己感觉到距离恶疾之城越来越近。一路上，斯塔不停的体会着实力阶层的问题。原本他以为圣域就是人类的极限，甚至能够站在大陆的顶峰。但是从格莱尔那里，却实实在在的证明了这个想法是错误的。圣域的强者虽然能够让人成为大陆有限的强者，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圣域就是人类的极限。就像是格莱尔一样，他既然有资格成为众神囚室的看守者，那么也就意味着他已经成为了神灵。不仅仅如此，就连他的灵魂和他的身体也都成为了超越圣域的存在。圣域和神灵之间存在一个真空期——斯塔称这段实力阶层的真空期为半神。但是以斯塔现在的实力，甚至连半神的边都没有摸到。所以斯塔之前的推测，应该也没有错误。圣域或许已经是人类的极限了，而放眼整个大陆能够突破极限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天才，一种是疯子。传奇炼金术师格莱尔正是前者，或许自己是后者吧。斯塔这样想……但是疯子和天才一样，可以达到极限。只是天才可以凭借天赋超过极限，疯子就未必能够凭借毅力超过极限了。斯塔不知道自己在这条路上还能够走多久，但是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那么就绝对不会停止脚步！至少这样坚持，斯塔还能够看到希望。因为在众神的囚室里，格莱尔已经和自己说的很清楚了。没有领域的人，就算是达到了极限成为了圣域，也没有办法在前进一步。只是斯塔早已经领悟了领域，在这一方面就不会有着其他的阻碍。但是想要从圣域在突破一层的话，这就需要更多的机遇。就像格莱尔所说的那样，早在他的那个年代，格莱尔就认识很多已经到达了圣域的强者，包括当时的教皇。那些强者无一例外都有着领域和绝对的力量，但是缺少机遇的他们甚至到死也只尴尬的停留在圣域的阶段。但是格莱尔却偏偏通过对‘贤者之石’的感悟，这才成功的越过了圣域和神灵之间最大的障碍，同时也奠定了格莱尔成神的基础。一想到‘贤者之石’，斯塔就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儿的位置曾经挂着同样的一块石头，只不过现在石头已经融入了自己的身体之中。而现在，却是有一颗红色半透明的晶石生长在心脏的位置了。虽然斯塔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从晶石上不停传来的力量却告诉他，这很可能就是已经消失了的‘贤者之石’。要是格莱尔在这里看到了这块晶石，他一定会非常的惊讶。因为这分明就是神格！和斯塔一样，人类想要突破极限成为神灵的话，就必须要凝结成自己的神格。格莱尔没有那个能力凝结神格，而他成为的关键正是因为他斩杀了神灵，夺取了对方的神格。事实上，只要弑过神，那么对方的神力就会融入自己的身体中。越早凝聚神格，突破圣域的几率越大，而且以后的实力也会越强。而斯塔曾在众神的囚室以一己之力屠过神，虽然他们的神力已经降到了圣域，但是神格毕竟还是存在的。仅仅从这里便可以看出斯塔以后必然会比格莱尔还要强大……甚至程度已经是格莱尔无法相比较的。这是一个十分惊人的问题，但是却又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很快，剑芒的提醒声将斯塔从自己的世界中拉了出来。原来他们已经到了恶疾之城了。果然如同先前所看到的那样，恶疾之城坐落于整个大山之上，仿佛城内所有的建筑都是由整体的岩石所雕刻而成。城门是被掏空的岩洞，仿佛像是一只长大嘴巴的怪物，随时准备吞噬着敢于踏入他领地的侵略者。“我们进去吧！”斯塔笑了笑，身形完全的埋入了岩洞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