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唐曼回国的日子已经有半个月了,宝宝也已经在她的肚子里成长三个月了。唐曼与池亦彻的关系并没有明显的好转,池亦彻时常夜不归宿,甚至几天几夜没有他的消息。但,池亦彻只要一回来,他便会呆在她身边,哪怕两个人之间的交谈少之又少哪怕池亦彻的表情寒肃冷酷。他回来的夜晚,他们就像正常夫妻般同睡一张**,只是背对着背,但,每天早上醒来,她总能发现他的手揽放在她的腰上……如同昨夜,池亦彻今晚又不见人影。自从三天前的早晨他由**离开后,到今天晚上为止,她还没有见过他的面。站在池宅大厅的落地窗前,她盯着窗外的庭院造景,唐曼不得不悠悠地叹了口气,看来,他今晚又不会回来了吧……有时候,她比任何人都有恨自己……池亦彻刚步进池宅,就听见黑暗中有一抹单薄削弱的身影,伴随着一声细小的叹息。伸手按下厅内的主灯,池亦彻看清落地窗前浅紫色的身影。&qu;已经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不去睡觉?&qu;由于突然出现的强光,唐曼有片刻的不适,直到那一阵熟悉的男性嗓音传来,她才知道她竟无意间等到了他,不是幻觉,那抹颀长的身影就在她视线的不远处。&qu;你怎么这么晚回来?&qu;分不清抱怨还是喜悦,唐曼将视线迎向池亦彻。池亦彻缓缓朝她靠近,突然有种讶异的感觉,她的身子板明显瘦了很多,但是他每晚抱着她时,她的腰明明还是有些肉的。下意识的,池亦彻脱口而出,&qu;你都不用餐吗?我可不想让人知道我亏待了你!&qu;他不悦地皱起眉头。&qu;我没有胃口。&qu;她如实道。这是否代表他是在关心她呢?在得到她的答案后,他径直走向了楼梯。这个女人,他究竟该拿她怎么办?&qu;你最近很忙吗?&qu;看出池亦彻的脸色有些异常,唐曼开口询问道。一直走到二楼,池亦彻才停下脚步,而唐曼却保持着三米之遥跟在他的身后。&qu;你只要将自己管好就行,我不需要你操心。&qu;回过头冷冷地对她道,池亦彻动手推开了二楼书房的门。见他没有去卧室,她隐隐感觉到他的不悦,原本因为见到他而略显欣喜地脸庞,再被池亦彻淡漠的强调疏离后,她淡淡地敛下眸,瞳子?那间黯淡无光。心底有一个声音在提醒她,唐曼,这一切不是你造成的吗?&qu;我知道,你忙你的吧,我不打扰你,我回房休息。&qu;没有多做停留,唐曼三步并作两步回到了位于书房对面的卧房。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向她交代行踪,她明明就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但,他的话还是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qu;我明天要出差,归期不定。&qu;&qu;池氏&qu;上一回的资金危机虽然已经解决,但有许多后遗症需要他亲自到各分公司解决,他原本以为会有一场世纪婚礼,甚至已经想好到各分公司视察时带上她,以便闲暇之余带她游遍各个城市的迤逦景色,只是没料到……想到这,池亦彻甚是愤怒,一进书房便用力甩上门,自己独自生着闷气。他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纠结?既然她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他们之间无法心意相通,他为什么还要挂念着她?这些年的反反复复的情感纠葛,她以为累的人只有她吗?乍然听见池亦彻的话,唐曼急于离去的步伐定在原地。她有一股想要回头抱住他的冲动,但她还未来得及有任何举动时,背后已传来一声响亮的摔门声,这一记声响,让她原本悲怆的心愈加恢复死寂。她的眸子瞬间湿润,唐曼这一次加快步伐回到了卧房,难过得趴在**细声抽泣。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她错了吗?她只是想要他给她百分之百的安全感,只是希望来之不易的爱情用彼此的信任去经营……泪不断滑落眼眶,最后,她不知不觉在疲累中闭上了眸子……睡梦中,她隐隐约约感觉有东西在轻啃着她的唇。隐约的意识中,她伸手拍开他,可是他又再度回来,他吻着她的下颚、颈项、锁骨,最终停留在她的耳际流连不去。她皱起眉头,下意识地换了个姿势,以避开耳际的湿热。但他又再度回来,这一次,他直接欺上她胸前的凸起,她翻向另一边,他仍旧没有放弃动作。&qu;别这样……&qu;模糊地意识中,唐曼下意识地低喃。倏地,一副温热且坚硬的躯体压在了她的身上,他在她耳畔厮磨低语。&qu;醒一醒,曼。&qu;池亦彻执意吵醒入睡的唐曼。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三点多钟,再过五个钟头他便要搭乘飞机,他原本该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可是,他从未有一刻的心情如此刻般糟糕,心底明明很想对她生气,可他又不想看见她失落的样子,他的心在疼……不情愿地睁开酸涩的眸子,唐曼望进池亦彻那显得精力十足的黑眸。&qu;池亦彻……&qu;&qu;是我!&qu;凝睇着她的脸庞,像是不想再多说废话,池亦彻倏然俯首,一口吻住了唐曼的嫣唇。池亦彻吻得投入、缠绵,唐曼则因池亦彻突如其来的动作呆愣数秒,待她一回神,便开始奋力挣扎。刚开始,她只是轻轻推拒着池亦彻**、宽厚的胸膛,但池亦彻不为所动,仍然专心一致地吻着她的唇瓣,试图打开她紧闭的牙关。&qu;该死的……&qu;她的抗拒令他低吼,但他仍然没有离开她的唇。唐曼无法忍受。前一刻他们还处于冷战当中,下一刻他却爬上床,索求他所需要的情欲。她用尽力一推,她推开了他结实的体魄。&qu;该死的,你到底在做什么?&qu;猛然失去怀中的软玉温香,让池亦彻失去风度的低咒。&qu;你不能碰我!&qu;她将被子拉到下巴处,唐曼瞪大眸,防备地看着池亦彻的一举一动。&qu;你难道又要拿&qu;不包括这一项&qu;来搪塞我吗?&qu;池亦彻怒问。要知道,男人在这个时刻卡住,那是得有多么坚韧的意志力。不想对他说出真正的理由,唐曼选择回避。&qu;既然选择呆在我身边,你就不能奢求我不是正常男人。&qu;池亦彻冷冷逸出,俊颜铁青。他聒噪地偏开头,强压住身体的炽热上涌,他深深呼吸。&qu;我……我m来了!&qu;唐曼撒着谎。&qu;m来了?&qu;池亦彻突然放柔脸色,低喃重复唐曼的理由,一双犀利的眼眸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唐曼的眼。他在她眼底看到稍纵即逝的惊慌,他知道,她在撒谎,而且他不相信有这个巧合!!池亦彻挑高眉,撇嘴嘲弄,无比阴寒地声音越沉越冷,瞅着身下的唐曼,&qu;既然厌恶我,何必要留在我身边?&qu;他冷冷地翻身下床。她看着他毫无温度的离去背影,她的心像是裂开了一道缝隙,血慢慢淌出……他离开后,她都没有睡着。她睁着眼,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她不知道未来该如何面对他?她该告诉他,她怀孕的事实吗?她知道纸包不住火,可是,爱情不该是建立在孩子的基础上,她要的是彼此没有任何猜忌与疑惑的爱情,如果,为了孩子他必须和她结婚,那么,她宁愿选择隐瞒他,继续等待……她爱他已经好久好久,久到她几乎忘了正确的时间,她试图相信他对她真心实意,可她无法忽视李诗颖的存在……女人对待自己所爱的男人从来都是小心眼的,可,他却带着曾经想要置她于死地的女人回国……他说他在意那件事,所以,最后一刻李诗颖帮他挡下那一枪,他的心多少存在些感动,而她这些年对待他的那种刻骨铭心的爱,在那一刻显得那么的平凡,那么的微不足道……她理解他,他不愿意告诉她带着李诗颖回国的原因,她可以不过问,可是,她的心底也存在着隔阂……难道,非得告诉他,她怀孕了,他才愿意相信她吗?不,他是要和她走过一辈子的,如果他真的爱她,他的心怎能轻易动摇?记忆中,他没有对她说过那三个字,却对她说过无数句&qu;我在乎你&qu;,那么,她在他心目中是否永远达不到那三个字的分量?天色渐亮。唐曼掀开身上的丝被,她略显急切地下床,赤脚踩着略带凉意的地板,她来到从未拉紧的窗帘后,向池宅外望去。她知道,昨晚那么迟,他一定没有离开池宅。池宅外,天色并不是很好,甚至有些阴暗。她看见池亦彻坐在车内,有一位保镖模样的男人站在车旁,池亦彻头也没抬,不知在交代那保镖什么,那保镖频频点头,说罢,他驾驭者车子消失在唐曼的视线之中。就这样,他又离开了十天。这十天,他没有打过一通电话给她,失落的同时,她去了两次医院。医生觉得她有些夸张,她根本不必频繁上医院做产检,毕竟她怀孕的月数还少,小腹也没有很明显的凸起,但是,医生并不知道唐曼的思虑,她曾经在&qu;宝宝&qu;身上不止跌过一次,她再也禁受不住任何打击或意外,此刻,宝宝是她全部的依靠……她很想打电话给他,但始终鼓不起勇气。&qu;小楼&qu;。&qu;下楼后,唐曼轻唤池宅内的一位年轻女佣。&qu;唐小姐,您有什么事吗?&qu;小楼自花园走进来。唐曼这才看清,方才是池母在向下楼交代事情。&qu;没有什么事……我只是想问……你很忙吗?&qu;唐曼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她发觉这两天的池宅不似以往的平静,佣人似乎都在花园忙绿,而花园被整顿得比以前还有雅致。&qu;是的,夫人交代我们整理花园……唐小姐,你有事找我?&qu;&qu;为什么要整理花园?&qu;她不解地问。&qu;夫人说少爷要结婚了,而且结婚的场地定在池宅,婚礼的排场很大,到时候要宴请整个上流社会的高贵人士,夫人要我们提前做些准备。&qu;小楼笑着说道。&qu;结婚?&qu;唐曼的心跳在那一刻几乎停止。他要结婚了吗?显然不是和她,这点从池母为婚礼亲力亲为的表现中可以看得出来……她突然有种被人排挤在外的感觉……&qu;是啊,唐小姐,您是少爷的朋友,少爷没和您说过吗?&qu;小楼不太明白。&qu;朋友?&qu;唐曼又一次疑问。小楼所呈现的表情,难道不是吗?唐曼没有多做解释,不用想,她也知道,一定是池母对佣人这么说的。&qu;唐小姐,您还有什么事吗?&qu;唐曼抬起眼望着小楼,虚弱地摇头。&qu;那我去忙了,我还有好多活呢,听说少爷的妻子很漂亮,我真想早点看看少夫人长什么样!&qu;小楼浑然不觉得笑着,笑得很开心。唐曼呆在原地,胸口仿似有一千跟针在扎着她的心。为什么?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决定?他取消了他们的婚礼,却迎来了他的另一场婚礼,他怎么能够如此迅速,迅速到她措手不及?难怪池母不再刁难她,难怪她的日子风平浪静……她失魂落魄地重新回到卧房,她拿出手机,终于拨出那个他一直没有勇气拨出的号码。&qu;什么事?&qu;他显然知道是她。他低沉的嗓音自手机另一端传来。&qu;你……什么时候回来?&qu;她问,强力抑制住喉间的哽咽。手机另一头是片刻的沉默。然后,她听见他冷淡的语调道,&qu;我在公司,暂时不回家。&qu;他低嘎的声调在通话中听起来很是冷漠,她这才知道,他已经出差回来了,而她却浑然不知……&qu;我有话想和你说,可不可以让我去公司?&qu;她微弱的声音,听起来像沉沦在深渊中的求救。如果她不去公司,她不确定,她什么时候还能再看见他……&qu;正好,我也有事找你!&qu;他忽然道。她胸口一窒,&qu;好,你等我。&qu;她急切地关上手机,提着包,便步出了房门。他找她,他要对她说什么?如果,她是说如果,他得知她有了他的孩子,那么,他们之间还有一丝曙光吗?她不敢想,她有种预感,那种预感是让她跌进更深的黑暗。她顺利地来到&qu;池氏&qu;,大厅的总台小姐显然已经被通知,没有询问她任何问题。踏进电梯前,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见到他后,他们之间究竟能谈什么?或者,他要告诉她,他正在筹备婚礼,而新娘不是她……&qu;总裁,唐小姐已经到了。&qu;总裁助理将她领进办公室,他客气地提醒正低首专心地看着文件的男人。&qu;你先出去。&qu;池亦彻头也不抬。助理离开,并关上办公室的大门。唐曼屏着气,局促地站在他身躯的前方,没有出声打扰他。大约五分钟后,池亦彻突然抬头勾起唇瓣,他在笑却很冷漠。他站起身,然后拿起一个档夹,笑容在他俊逸的脸庞上消逝,他从活页夹中挑出一张薄纸,扔到她前面的地板上,&qu;三个月,你居然能够隐瞒我三个月?&qu;她不太明白,缓缓地蹲下身子,捡起那张被他扔在地上的薄纸,这是一张产检报告。&qu;你怀孕了三个月,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qu;他冷漠的声音,含着浓重的讥笑,&qu;你究竟是在刻意等待我来发现,还是打算隐瞒我一辈子?又或者,你又有新的打算,准备离开我?&qu;她站起来望着他,她说不出一句话,握着报告单的双手在颤抖。&qu;这样吧,你告诉我,你究竟有什么想法?&qu;他若无其事地说,冷漠的表情却比冰块还硬。&qu;我……没有。&qu;她交握着颤抖的双手,直到双手合握后才发现,她的手指此刻有多冰冷。&qu;没有?你最好告诉我一个理由。&qu;他站在那张大型办公桌前,两臂交抱,冷冷地看着她。&qu;好,我告诉你。&qu;她考虑三秒钟后,平静道。&qu;说啊,我在听。&qu;&qu;我……我没有帮你挡那个子弹,是因为我怀孕了,我原想告诉你,但是,我看到你事发后的反应,你很在意这件事……&qu;她的声音颤抖破碎,迷蒙的眸子,让她无法直视他的目光。&qu;所以,你怀疑我不够爱你?&qu;他冷冷地看着她,陌生的眼神让她心寒。&qu;我终于明白你所谓的&qu;无法心意相通&qu;,你至始至终都在质疑我对你的感情!!&qu;&qu;你想说什么?&qu;她苍白地问,不再试着开口解释什么。阴霾笼罩着她,她已经预感到不详。&qu;我想说什么?&qu;池亦彻嗤笑,英俊的脸孔扭曲。&qu;我只想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我不在乎你?&qu;他的表情严厉到她不敢开口。&qu;难道,只是因为我在意挡子弹的人不是你妈?&qu;他冷笑着一步步走进她,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的眼睛,&qu;就因为这一件小事,你擅自对我的感情做了判断,甚至有了我的孩子却还私自隐瞒……&qu;尽管他的语气低柔,阴沉的目光,却完全没有感情。她这才知道,他出差前在车上交代保镖的原因,他根本是派人盯住她这些天的行踪,所以他知道她的产检报告……&qu;我……我这么想,很正常。&qu;她紧缩的喉头几乎发不出声。&qu;正常?&qu;他的口气是轻蔑的,捏住她下颚的手指,残忍地加重力道,&qu;你说我不信任你,那么,我是否可以认为你也不信任我?&qu;她感觉到下颚一阵阵疼痛……她没有说话,只是平视着前方。&qu;很好,你没有否认。&qu;他冷笑一声,&qu;你告诉我,你想让我们之间变得怎样?&qu;他盯着她,一句一字地吐出口。她颤抖着身躯,脑中一片空白。&qu;原来,我为你所做的一切,在你眼中全是如此经不起考验……&qu;他残酷地结语,&qu;那么,我不需要你再留在我身边,你不必这么委屈自己,你就当我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你爱怎样就怎样……你想要的爱太沉重,我给不起……&qu;她的心,在这一刻碎了。她没有想过他会这么说……&qu;你要我走?&qu;她哽咽地问道。她问,他冷酷的眸光已经告诉她答案。&qu;那么,你决定和李诗颖结婚了?&qu;她喃喃低语,垂下了眸子。原来,他一直都看得很透……她不知道他是否在赌气,但,这一刻,她的心是冰的,全身的血液失去了温度,忽然她明白,她没有再在他面前出现的必要。转过身,她心酸地承受不住他冷酷的视线,只想一走了之。在她转身的那一?那,他按下内线。&qu;总裁。&qu;&qu;你过来,顺道将喜帖拿进来。&qu;&qu;是。&qu;喜帖?唐曼不知道那是什么,更没有时间细想……助理敲门后直接进来,她注意到,助理的手上是红帖子。&qu;那是什么帖子?&qu;她知道她不该多问,但她止不住自己的心慌。&qu;结婚喜帖。&qu;他的声音极其冷淡,仿佛她的离去,他没有丝毫在意。她再也看不到,他曾有过的温柔的目光。&qu;喜帖……&qu;她的心在揪痛,明知道不需要,不必要问,她还是听见自己的颤音,&qu;你和李诗颖吗?&qu;&qu;呵。&qu;他嗤笑,看着她背影的眸光很冷,&qu;李诗颖感动了我,按照你的想法,我和她结婚也该是理所当然,不是吗?&qu;他冰冷的眸光,夹了一丝残忍。她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凝固,她呆呆地望着前方,像是死了,身体没有任何感觉。内线电话突然响起,传来池亦彻的声响,&qu;总裁,李诗颖小姐已经来了,她正在二十六楼的会客室等您。&qu;他没有抬头,看也么看她一眼,直接命令,&qu;你回去吧,我还有事!&qu;唐曼没有回答,茫然地转身,像行尸走肉一样离开了&qu;池氏&qu;办公大厦。虐恋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