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树动,花瓣纷纷落下,花树的枝叶遮掩之下斑驳的阳光闪闪烁烁的,两只彩蝶写意恩爱地飞舞着,耳畔尽是‘簌簌簌’的风声伴乐,花树下的两人只是静静地站着沉默着。微风拂过,吹起他们衣炔、袍摆,随风猎猎而舞,错错交叠。段非桀俊朗的脸庞越显黯淡,喉咙结上下滑动着,似在翻滚着千言万语,却是一阵沉默,沙哑的声音许久才失落道:“我们错过了。”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奈何情深,缘浅。有些事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他懂她,他了解她。“或许是吧,或许不是。”孟晓月微微仰起小脑袋望着头上芳香摇曳的花树,斑驳阳光照在她白嫩的俏脸上,蒙上一层淡薄的金纱,安详宁和,她蓦然坦然一笑道:“也或许这是一个新的开始,我的好朋友。”好朋友三个字摆正了段非桀的位置,也杜绝了他不该有的心思,却不是段非桀想要的答案,一场爱情抉择里,他始终落后了一步,一步便是天与地的差别?唇上若有似无的苦笑让人难以察觉,段非桀突然扬手一挥,凌厉的掌风让飘絮在周围的花瓣纷纷乱舞,清澈的眸瞳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孟晓月,桀骜朗笑:“好,如果这就是我们的缘分,那我就做你一辈子的好朋友,一辈子的好知己?”说罢,大手豪爽地伸向孟晓月面前,友谊示好般的意思。凝望着段非桀为她而伸出的大手,阳光的斑驳照耀让孟晓月恍然失神了一下,喃喃道:“段非桀。”顺着光看着眼前英挺伟岸的男人,俊朗的面容嘴角扬起不羁的肆笑,眼眸清澈爽朗,风吹起他的黑发潇洒无拘,这便是段非桀,天生拥有一股与生俱来的豪杰情怀,让人不禁羡慕他的狂、他的傲、他的不羁、他的洒脱?似是想通了什么,孟晓月勾唇灿烂一笑,也向段非桀伸出了手,柔白的小手覆上他古铜色的大手,指尖的肤色上强烈的对比产生了视觉的刺激,两人相视开怀大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有些人或者不适合做情人,但,或者那个人会成为你一生的挚友?“作为你的好朋友,最后我还是想要提醒你一件事。”抽回了与孟晓月交握的手掌,软软暖暖的余温依然残留在粗厚的手心中,让段非桀嘴角的肆笑荡得更高了,看着眼前的玉人儿,意味深长道:“小心段莫离,他并不如你想象中的那么无害。他的心思之深,不是你我能猜测的,他的姓格扭曲而漂浮,常人难以理解,我怕迟早有一天他会伤害到你,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跟我走,不为别的,只为了你自己?”他的直觉一向很准,而且那天在围场他看到分明是段莫离的另一面?阴森、善变、难测的。。段非桀分析的话让孟晓月的一双秀眉愈发地紧皱了,潜意识地抗拒段非桀的话,心里却又有点认同,咬唇徘徊道:“为什么连你也这样看阿离的呢?那天的话,你究竟有没有骗我?”她知道阿离的姓格确实是越来越扭曲了,但是她不认为阿离会伤害她,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不是出自于自信而是定律,就像自然的定律一样,恒而不变的,阿离和她便是这样?沉默了一下,段非桀半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的,毅然有力地答道:“有?那天的话确实掺和了欺骗的成分,我有对你说谎。或者可以这样说吧,这件事里不单是我还有段莫离都有对你说谎,真相的原形并不如你想象中的那么……正邪分明,或者要更丑恶一点?”当他看到那支箭深入段莫离的肩膀時,血染红了他的眼睛,他第一个反应不是跳下马救段莫离,而是真的想要段莫离死,甚至如果父皇和太子再迟一刻出现的话,他一定会对段莫离射出第二支箭?了结他的命??这种覆灭全部理智的杀意,连他也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为什么要说谎?为什么要骗我?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不肯对我说真话,对我隐瞒和欺骗你们能得到什么?”虽然心里隐隐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答案从段非桀口中说出来時,孟晓月还是有点接受不了,心里很难过,说话的语气也急躁了起来?有些事她不想多想不想多说,但不代表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心知肚明,阿离和段非桀的这件事一定和她有关系,只是他们两个倒是很有默契的一起说谎了?对她说谎对她隐瞒了一些真相,既然事情是和她有关的,为什么就不能让她知道真相呢?越是欺骗,只会越让她失望……“因为我和段莫离都想对你掩饰掉自己丑恶的一面,隐藏起来不让你看见,只让你看到正直的一面,这样就能得到你的好感,得到你的信任,得到你的心?”段非桀清澈的眸瞳渐渐染上了污浊,专注着孟晓月的眼神带着莫名的狂热,却又扯唇自嘲笑道:“我的这种想法,很可笑吧。”孟晓月坚定摇头并不认同段非桀的话,极力否决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是虚假的?”将自己丑恶的一面隐藏起来,让她只看到最好的一面,那样的掩饰能隐藏多久?一辈子吗?一辈子的隐藏,一辈子的掩饰,这样的一生还算真实吗?这样的感情还算真挚的吗?闻言,段非桀急不可待地猛力攥住孟晓月纤细的手腕,眉头紧皱,难掩激动道:“就是因为知道是虚假的,所以我才要告诉你,不单是我,段莫离对你隐藏的事情比我多得更多,你现在看到的只是他为你建筑起来的虚假一面而已?”所以小丫头,该醒醒的人是你才对,别感情用事了,清醒一点吧?看着段非桀真挚坚定的眼神,孟晓月忽然觉得心里一慌,好像有什么要被暴露出来了,她急急地转开了脸蛋,视线望向别处,声音僵硬道:“我现在暂時不想相信你的话。”“小丫头,你别再自欺欺人了,我知道你相信的,只是你不敢承认罢了?”段非桀清澈的眸瞳是何等眼尖的,一眼就捕捉到孟晓月的些许迟疑,大手紧紧圈住她纤细的手腕,神色严肃道:“如果你还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孟晓月的话,就跟我去一个地方,我会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什么才是假的?”敛目挣扎了一下,柔白的指尖慢慢拢紧陷入肉中疼痛犹不自知,指甲冰凉泛白,孟晓月始终忍不住心底的冲动,点头答应了:“好,我跟你去。”她也不想再装糊涂了,如果有些事真非要看清不可,那她便看吧?………………玉娃馆】,顾名思义就是供男人玩乐、逢场作戏的风月场所。而皇城上的【玉娃馆】在达官显贵上更是颇有美名,里面的玉娃美人儿全都似水做般的娇柔,又似玉琢般的雪白,婀娜多姿,能歌善舞,媚态尽显让人目不暇接,不少男人宁愿醉死在【玉娃馆】这片温柔乡里,也不愿回家宠幸自己的结发妻子,一个个像吃了迷药般,终日不归家——孟晓月换上了一身华白的男装锦袍,乌黑的长发高高束绑起来如黑瀑布般倾泻在腰间,柔顺光泽让人忍不住有一把想要触摸一下她柔滑发丝的冲动,风拂过吹起她长长的马尾露出一截润白的脖子,姣好的脸蛋,嫣红的嘴唇,扶风弱柳的柔韧身段让她看起来犹如身娇肉贵的小公子,一踏入【玉娃馆】就引起了不少.邪行乐的男人侧目注意,让人不禁浮想连连想起了時下正流行的‘娈童’美少年一说?察觉到不少男人.秽的目光都投射到身边一身男装打扮的孟晓月身上,段非桀当即就不悦地沉下俊脸,伸手一扯将孟晓月拉入自己身后保护欲强烈地掩护着,震慑的眼神一扫军人天生的威严尽显,镇住了不少心大胆小的纨绔子弟,却依然还是有一两个不怕死的傻子走上来妄想挑战段非桀的底线?“我说哥们,你身后的小公子是哪里人啊?长得可真水灵秀美,要不要让出来给爷儿玩一把,多少钱你尽管开个价,爷有的是钱?”一形色猥琐的公子爷们虽年纪不大,但可能终日.乐纵欲过度的缘故,皮肉松垮垮的,一副癞蛤蟆的模样,像极了小丑?段非桀清澈的眼眸危险的眯起,犹如无数把利刀将眼前猥琐的男人千刀万剐般,赶在段非桀发飙前的一刻,【玉娃馆】的老鸨子连忙走上前,扯住不识相男人腻歪道:“哎呦王公子,这里是玉娃馆,只玩美人不玩娈童的,你就别闹了?”“滚开?爷现在就想玩男人?”猥琐的男人一把将.荡的老鸨子厌恶地推开,老鼠般下流的眼神左顾右盼的,就想再看一眼被段非桀挡在身后的孟晓月,流里流气贱笑道:“我说小公子,你羞个什么,躲在身后像个娘们似的,出来露个面吧?”“你真贱。”戏谑般的柔美声音在段非桀身后响起,让猥琐流氓的男人心神恍惚了一下,下一刻下.身钝意一痛,孟晓月突然从段非桀身后走出来,冲上前毫不留情一脚飞踢男人脆弱的下.身,猥琐的男人痛得冷汗直飙,倒在地上捂住下.体不断打滚,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可想而知这一脚孟晓月踢得有多重?可孟晓月却一副不太满意的表情,柔白的指尖摩挲着细滑的下颚,若有所思道:“还没废掉吗?”若是她以前的身体,这一脚足以废掉这男人的**,可是现在这副身体比她想象中还要……娇弱?“既然没废掉,那本公子就给你再补上一脚好了?”孟晓月忽然扬唇一笑,水灵优美,风度翩翩的,却又夹带着冷冷的残忍,踩在男人**上的脚稍微抬起了一下,立刻又重重地踩下去,一声凄凉的惨叫,不堪摧残的男人口吐白沫昏阙过去了,怪味的**迅速湿润了男人下.体的衣裤,一片狼狈不堪?孟晓月狠狠地皱了一把秀眉,看着当众失禁又昏阙过去的猥琐男人不禁一阵恶心,收回了脚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华白锦袍,嫌恶般地退后了几步,将一袋子满满的银两抛给一旁目瞪口呆的老鸨子,面无表情道:“他既然这么喜欢玩男人,你就将他带去有男人玩他的地方,好好让他享受一下被‘玩’的感觉吧?”她最厌恶就是妓又没品位的男人,这种人死不足惜,活着就一败类的存在?“这……”看着手上分量十足的银子,老鸨子有点迟疑了但又受不住金钱的**,不知该不该要听从孟晓月的吩咐,将那猥琐的男人卖掉【娈童馆】里?tdkz。怎么说都是关顾她【玉娃馆】的客人啊?孟晓月吹了吹指尖上沾上的灰尘,转头看向年老色衰的老鸨子,翩然一笑道:“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温淡的声音却隐带着威胁之意。孟晓月那脸上的笑容火候掌握得非常恰当,又灵美又狡猾又透出点点冷残的英气,让人既心动又心惊的,仿佛备受蛊惑般,老鸨子攥住装满银子锦袋的手微微发着抖,点头连声道:“懂、懂……奴家懂,奴家现在就按小公子的意思去办,保证让小公子满意?”满意听到老鸨子的回答,孟晓月毫不吝啬赏了她一个倜傥的笑容,伸手捏了一把她松垮垮的肉脸,邪而不地赞赏道:“真乖。”明明是明目张胆的调戏却只让人觉得面红耳赤,羞涩不已,一点也不肮脏和.秽?见耽误了不少時间,孟晓月回眸看向一脸微微错愕的段非桀,眉开眼笑道:“发什么呆,走吧?”孟晓月戏谑的声音让段非桀很快拉拢回理智了,奇怪地上下瞅了她一遍,双眼亮起了亮光,豁然大笑道:“小丫头,你真有行?一般人进来这种地方的反应都是嫌恶或一脸清高自持才对的,你倒厉害,适应得真快?”果然和他们这里的女人完全不一样,小丫头就是小丫头,她总有自己一套的处世方式,独特唯一新鲜的方式?闻言,孟晓月眯眼笑了笑,露出半截小虎牙甭提多可爱无害了,喃喃自语道:“还不错吧,我还是第一次来古代的红灯区。”如果没有那个猥琐男人出来碍事,相信她会报以观光的态度去游玩一圈的,【玉娃馆】吗?呵呵呵,古人真文雅啊?“红灯区?”武功极俊的段非桀耳力也是极好的,听见孟晓月21世纪的方言,显然完全不能理解。什么是……红灯区?他从未听闻过这么一个奇怪的名字,是什么地方?眨了眨水灵灵的眼眸,不知从何解释的孟晓月咧嘴一笑,毅然转移段非桀的注意力:“……这你别管,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事?”段非桀不是说要让她看看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的吗?她倒非常有兴趣知道他口中所说的这真假区分?“对,我都险些忘掉了?”段非桀恍然醒悟,大手掌猛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接着急忙地拉起孟晓月柔白的小手,一边快步直走一边对老鸨子急急地吩咐道:“给我一间靠临江边的香房,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让任何人入内打扰,这个给你?”抛下两片金叶子,段非桀就拉着急匆匆地走了,仿佛生怕错过了時间似的?“是是,奴家知道,两位大爷慢走啊?”捂住两片金灿灿的金叶子,老鸨子笑得嘴都合拢不上了,朝着段非桀和孟晓月的背影谄媚道?玉娃馆】靠近临江边的香房是最贵也是最好的,但只有两间相邻着,极其风雅宽敞。拉着孟晓月进去房间后,段非桀一手关上了房门顺带上好锁,接着在宽敞蜜香溢流的香房中来回走着,东张西望,不知在寻找些什么——看着不断来回渡走的段非桀,孟晓月始终不明白他想要干什么,忍不住好奇问道:“段非桀,你究竟在做什么?”“嘘?”听见孟晓月的话,段非桀一个箭步冲上前捂住她柔软的红唇,耳畔动了动聆听着隔壁的动静,神色顷刻严峻起来,小声对孟晓月说明:“从这一刻起,别半点出声音,相信我,我会让你看到你永远看不到的真假一面。”闻言,对上段非桀严肃的眼神,不知为何孟晓月竟也受到他的些许影响,心紧了紧有些紧张起来了,谨慎地点下头,示意她明白了,两人一声不响的,蜜香风雅的房间顿時陷入一片低压的沉默,段非桀一手搂住孟晓月的缓缓地蹲下来,修长的五指在墙壁上摸索了一下,接着在一个点的位置上轻按了一下,一圆点大小的空洞露了出来,小心而谨慎动作流畅完美到极致,连一丝声音都没发出,不大的空档在花色缭绕的墙壁上肉眼根本难以察觉,却能让隔墙的人听见另一壁的说话声音,巧妙的剔墙本领堪称绝技?然而这巧妙的绝技并不是段非桀所会的,即使是身经百战的他也无法做到如此精巧的绝活,这是之前凛彻在勘察的時候留下的痕迹,段非桀不过是善用了凛彻留下的勘察痕迹,听取隔墙之人的对话?被段非桀紧捂住嘴巴的孟晓月并没有反抗,耳畔静静地靠在小小的空洞前偷听隔壁香房的模糊对话,全身上下的注意力都集中到双耳中了,当过杀手的她习惯姓地沉敛了自身的气息,心跳的频率降压到最低,微弱几近似无的呼吸声恍若整个人都凭空消失了一样,让搂住她的段非桀不禁暗暗吃了一惊——“棋局正在收关,眼前虽占上风,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例子也不少。”男人沉稳而轻缓的声调陌生得让孟晓月竟无法在第一時间反应出这是何人的声音,直到听到曲姒鸾戏谑的天籁之音時,才猛然惊醒潘悟,那稳重深奥的男声是阿离的声音?秀眉狠狠地皱了起来,孟晓月微弱的心跳声依然压制住平静缓慢的,毫无一丝被惊讶到的波澜,但柔白的双手却悄悄握紧了拳头,半掩的眼眸却掀起了惊涛骇浪?隔壁的人是阿离和曲姒鸾,果然他们两个人真的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她该早就知道,她该早就察觉才对的?可是她依然故我一直在自欺欺人,即使阿离和曲姒鸾不是她想象中那种关系,但两人已到密不可分的地步,比她想象中还要糟糕呢?阿离……为什么要隐瞒他和曲姒鸾的合作关系?“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好了,你府上的两位美人王妃可都不是省事的主,她们背后的靠山可大着,你最好细心留意一下,要不然死在温柔乡里可就后悔莫及了?”曲姒鸾唱歌般的声音倜傥着段莫离,敢如此大胆在言词上逗弄段莫离的,恐怕就只有孟晓月和曲姒鸾两人了?曲姒鸾的警告让在隔壁偷听的孟晓月心头微微快跳了一下,秀眉间皱得更紧了,心里在等待想要知道段莫离会如何回应这番话,选择信她还是信曲姒鸾?沉静的大脑已经在快速盘算揣测着她的话,难道曲姒鸾知道她和孟映月是皇上细作的身份呢?这应该不可能,如果曲姒鸾真的知道了,大可如实的说出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晦涩的暗示?显然,曲姒鸾也只是再猜测而已,老皇帝那一边也不是盖的掩饰还是做到非常完美?只不过曲姒鸾这女人真聪明,关是思维上的猜测就已经摸对了边儿,要是让她再深入调查探究,那她的身份迟早都会曝光的?真是个麻烦的女人?“本皇子府上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段莫离才娓娓道来,冷峻的语气,模棱两可的回答,让人难以洞悉他深谙的心思?………………作者要说的话:这章是【六千字】的大章,两章合成一章。欢迎订阅收看,今天28号月票双倍日哦,亲爱们有月票的都赶快砸给雨蝶吧,多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