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吗?”段非臻沉着垂下眼帘,忧郁的眸瞳暗光汹涌,仿若没听到段莫离的逐客令,依然故我地直直站着,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段莫离见状,英气的眉头不耐紧皱,整张俊脸如锅底般黑沉,却也不能忤逆太子赶段非臻走,只能转移注意力拂了拂宝蓝色的衣袖,低沉的嗓音敷衍问道:“太子找我是有何事?”难道专程上府找他只为了问月的事?呵呵呵,真贴心啊,段非臻什么時候也懂得人情味了??月……究竟是段非臻喜欢你?还是你过往勾引过段非臻?一个又一个,都与你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若真放你走了,你还会回来我身边吗?说什么放你走才能挽回你的感情,都是一通狗屁???一旦放开手了,月就不再属于他了,只有将月牢牢的禁锢在他的手中,才是真理???静默了一下,段非臻没有再问孟晓月的事情了,若无其事般地瞥了一眼段莫离,冷峻而强势道:“正好。出来一趟,我有话要与你商量。”闻言,段莫离不自觉地紧了紧双眉,打量着态度强势的段非臻,并不想去,冷然道:“有何事不能在此商量?”他不想要离开月,哪怕只是一刻的時间,他也不想要浪费在段非臻的身上?段莫离的明显拒绝,段非臻的强势邀请,两人又蓦然对峙上了,看似水火不容,却又平静得让人心惊肉跳,短暂的相望对峙,偌大的正殿气氛一度下滑蹦紧,鸦雀无声的寂静,说不出的压抑骇然,仿佛沉压已久的杀意就要破涌而出,让里面的宫人们几乎尖叫夺门而出???“你是在拒绝我?”段非臻忧郁的眼瞳一下子变得冷锐而犀利,英俊的面庞凝聚着不悦,笔直走向段莫离身边,低而沉地说:“本太子的人就在外面,等你。”威胁意味十足?说罢,段非臻也不等段莫离的回答,便率先走出去了,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阴郁的少年清晰闻到了段非臻身上的血腥味,很淡很淡的气味,但少年却一点儿也不觉得陌生,非常肯定就是人血?段非臻刚才杀过人?深若幽潭的黑眸,若有所思地盯着段非臻离去的身影,银白的锦袍在明媚的阳光之下更显耀眼,少年妖孽的面庞神色幻变,最后向身边宫人的吩咐了一句,“照看好离王妃,本皇子很快回来?”接着便甩甩袖袍,神色阴鸷,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段非臻出去了——………………近日才开门恢复营业的【雪阙馆】依然备受皇城百姓们的爱戴,人山人海,座无虚席,热闹非凡,台下一片黑压压的人头埋头苦吃,爱极这儿的人间美食,却也恨极了这儿最烂的戏子?台上依然是司雪衣的一曲唱戏,虽然唱得烂,不过皇城的百姓们早已听惯听熟了,再烂也能若无其事地听下去,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受着司雪衣的摧残,确实怪让人既爱又恨?雪阙馆】二楼的上等雅房,段莫离一路上随着段非臻上楼,沉默不语地观察着四周情况,这是他第一次光临【雪阙馆】,一如传言中一样,热闹又奇怪的馆子,不愧是【倾战楼】的人所开的,行径确实够诡异?段莫离与段非臻一左一右地推开了上等雅房楠木大门,一曲优美琴声悠悠传出,偌大雅致的房间里,双手环胸的凛彻正静默无声地站在阴暗的一角,存在感依旧薄弱,清俊的脸庞面向望月台外面,朦胧迷蒙的眼神似是注视着在台上唱戏的司雪衣。而悠闲自在坐在座椅上的玄邪雨则是抚琴独奏,看了看站在雅房门前的段莫离和段非臻,懒懒一笑道:“两位爷,要听一支小曲吗?”“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自上次皇陵任务一别之后,段莫离就没再见过【倾战楼】的四大楼主,没想到凛彻和玄邪雨竟然会在房间中等他们,不禁蹙起英眉,沉声疑问。是段非臻安排的?段莫离深邃探究的眼神望向了身旁的太子,然而就连段非臻也非常疑惑,英俊的面庞上流露出一丝不解的质疑,只不过沉着气没有问出声罢了,忧郁的眼眸瞄向站在阴暗一角处沉默是金的凛彻,以困惑的眼神提出质问?“凛彻早就猜到你们今天会来这里,我们只是来向你们打一个招呼而已?”见凛彻依然神游在外,玄邪雨耸耸肩,司雪衣又跑去唱戏了,没办法只好由他自己来说了?只不过,凛彻为什么会知道太子和四皇子今天会来【雪阙馆】?又为什么会特意再次等候他们?他还是弄不懂。闻言,段非臻心底掠过一丝惊愕,看着淡漠面瘫的凛彻,眼眸底闪过一抹暗光,抿唇冷峻道:“果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又是凛彻,这人真不简单,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仿佛这世上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一样,丑与恶无,正与邪都只能所遁形,真可怕?一直维持姿势一动不动的凛彻,仿佛被什么惊动到,俊眉动了一下,忽然转过头来,朦胧的眼神诡异地直望向一身银白的段非臻,冷而认真道:“【雪阙馆】中,禁止杀人。”闻声,段非臻皱眉,面无表情地回瞪向凛彻,莫名其妙道:“本太子没说过要杀人。”“你身上有血的味道。”凛彻淡淡地陈述着事实,即使与段非臻相距有十步之遥,但嗅觉比普通人敏锐上好几倍的他,依旧能清晰闻出人血的气味。凛彻的话让段非臻俊脸上的面色迅速变了一变,却又非常快恢复冷静,敛目沉默,不否认也不承认。凛彻也没有要为难段非臻的意思,他的要求很简单也很明确:不准在【雪阙馆】内杀人,更不能让血的味道脏了这里?留下一句【雪阙馆】的规矩,一身墨黑锦衣的凛彻便离开了房间,而玄邪雨也抱着心爱的大长琴跟着离开,临走前玩笑般地在段莫离和段非臻身边倜傥了一句:“两位皇子可不要在意,对凛彻来说,有雪衣在的地方,就不能有血。”至于为什么?据说是雪衣的师傅要求的……………………甘醇浓厚的茶香飘溢了整间别致的雅房,白玉杯中绿色的叶子上下浮动,透过杯子依旧绿意盎然,段莫离与段非臻相对而坐,却又无言沉默,時间一刻刻的流逝,此時所考验的是彼此的耐心,看谁先按耐不住?归心似箭的俊美少年狠狠地拧紧了英眉,重重地搁放下手中的白玉杯子,黑眸眺望着望月台下面司雪衣的唱戏,长臂一伸,指着正在唱《牡丹亭》的司雪衣说道:“一曲的時间,若太子再无话可说,我就先行回府了?“他放心不下月的情况,必须要快点回去才行?段非臻,你究竟想要怎么样???“可以。”段非臻洁净的大手又习惯姓地抚摸上腰间的温润玉佩,忧郁冷清的眼睛渐渐沉溺下去,冷淡简短地回了焦急的少年两个字。见这块温润玉佩一直都佩戴在段非臻身上,形影不离,该是很重要的信物吧?少年半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掩住眸底处的暗涌,把玩着白玉杯子,故作轻松问道:“太子腰间上的这玉佩,是何人的?”tdkz。“是你母妃的。”出乎意外地,段非臻竟然如实地回答了少年别有用心的问题?是有意想要对他坦白?还是早已洞悉到段莫离知道?抑或是他根本还记得那天他醉酒强吻孟晓月的事情??段非臻的心,原来不比段莫离简单。看着一副理直气壮、毫不心虚的段非臻,段莫离感到一阵好笑,却硬是笑不出来,姣美的薄唇冷冷地吐出三个字:“不解释?”果真是如此?段非臻竟然一直爱着他的母妃,窥觊着自己父皇的女人?真恶心,真肮脏???不对,不对?段非臻对母妃的这份不伦的畸形恋,父皇知道吗?要是知道的话,那当年母妃所犯下的通歼之罪,根本就是个幌子,他的母妃……他的母妃是被他们父子俩诬蔑陷害的???不知是故意还无意,段非臻冷酷地挑高了剑眉,犹如胜利者般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情绪几近暴走的少年,不以为然一笑,冷血至极:“本太子的事,为何要向你解释?”“即使天理不容,暗破人伦,害得母妃半生被囚,背负诬蔑的罪名含冤而死,你也不解释??”少年妖孽的俊脸面色铁青、狰狞,额头上一条条青筋暴突着,死死瞪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段非臻,蚀骨的恨???。段非臻半眯起冷酷的眼眸,睨了血气方刚的少年郎一眼,冷冷的不屑:“对。”………………作者要说的话:【三千字】补奉上更新。继续感谢媳妇儿多多多多个红包,以及另一位亲爱的n个红包,雨蝶真心感动,万分感谢你们的支持?今天的文有点卡住,写好了一章觉得是错的,所以删删改改后,又延误了更新時间,万分抱歉。。注解:你们猜猜段非臻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