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奴狠狠的一巴掌,几乎断裂了曲姒鸾的神经,头微微侧着,几根发丝散落,绝丽的脸蛋红肿起半边,有些狼狈却不损她冷艳的气质,她就这样一动不动地侧着头站着,美眸睁得大大似是震惊,但又闪烁出喜悦,非常的诡异??時间仿佛凝固,看着默不作声的曲姒鸾,分外的古怪,哑奴偷喘了一口气,本能地微微向后退了一小步,忍不住心跳如擂鼓??她不太清楚曲姒鸾的姓格,但她知道曲姒鸾是很爱孟晓月的,而且手段非常不简单,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女子,果敢的气场,感觉实在太厉害了?“呵呵。”愉悦的笑声如风铃般清脆动人,但在如此场合出现,实在是让哑奴匪夷所思,强压住心中的惊讶,以不变应万变地看着面前娇笑吟吟的曲姒鸾,根本不知道她在笑什么?难道刚才她那一耳光打得还不够狠吗?还是把曲姒鸾给打傻了?竟然还对她笑得这么开心??“你回来,就只为打我一巴掌吗?”红肿起半张绝丽脸庞的曲姒鸾,迷倒众生的笑容在此時变得有些扭曲,却还是难掩其中的狂喜兴奋,她一步步走进房间,缓缓接近哑奴,眯眼盯着哑奴略带苍白的俏脸,如情人呢喃:“你知道吗?这五年我一直以为你已经死了,我一直以为再也不可能见到你了,活着就像是你给我的惩罚,我只能将这个惩罚进行到底,直到我命绝的一天?”曲姒鸾每接近一步,哑奴就忍不住退后一步,两人一进一退的就像一场宿命的追逐,锲而不舍?突然,哑奴停住了后退的脚步,只因她看到曲姒鸾美眸底下所深藏的悲恸,那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折磨?她忽然觉得曲姒鸾也是个悲惨的可怜人,爱上一个自己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的人,爱上一个与人间世俗背道而驰的人,没人能理解她的感情,没人能懂得她的深爱,注定了曲姒鸾只能孤独终身?每一个深爱着孟晓月的人,都是倾尽自己一生的感情去爱着她的,阿离是,曲姒鸾是,那公子呢?可是如此?“你刚才的那一巴掌打得真好,把我这五年里的浑浑噩噩给狠狠地打醒了,你下手真狠,我的脸上还痛着呢?不过这样子正好,至少脸上的疼痛能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你回来,我又能见到你了?”曲姒鸾怕是会吓到哑奴一般,小心翼翼一步步地走上前,红肿的脸轻靠在她柔软的胸前,聆听着她活跃的心跳声,眼泪不知为何就突然崩溃了,一串串滑落下来,沾湿了胸前的一片衣襟,又哭又笑:“谢谢你回来,孟晓月……谢谢你能回来,让我能够再看着你,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你打我无所谓,这是我欠你的,我愿意让你打?”只要孟晓月还活着,只要能让她看一直看着孟晓月,就算天天被她扇耳光,又怎么样?值得??这五年里,她每一天都过得太麻木了,浑浑噩噩的,有時候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懂得心痛?她宁愿天天被孟晓月打骂泄愤,这样至少她还能痛的知觉??如此卑微的话,真不像是骄傲如曲姒鸾会说出来的话,但她还是说了,真真实实地说了,在与孟晓月长得一模一样的哑奴面前,卑微得犹如尘埃?哑奴微微蹙起秀眉,没有推开曲姒鸾也没有抱住她,只是沉默让她轻轻依偎着,她不会安慰曲姒鸾也不懂得该要怎么去安慰她,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爱人的方式,若这就是曲姒鸾爱孟晓月的方式,那么其实她没有资格说什么?“你不打我了吗?五年前,我酿成了那场错误,害你如此伤心绝望,你难道一点都不恨我吗?”来不及擦掉脸上的泪痕,曲姒鸾在哑奴怀里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的脸,固执又顽强地想要知道多年的答案?我恨你,但我不会再打你,已经没必要了——哑奴拉起曲姒鸾的纤纤柔荑,一字一字写落到她手心上,指尖上传递而来的暖暖温度,却让曲姒鸾冰寒无比???喉咙顿時卡住了一口气,曲姒鸾眨了眨盈满雨露的美眸,看着表情平静的哑奴,不敢置信道:“你的声音……”孟晓月……哑了??知道曲姒鸾想要说的疑问,仿佛为了给她更大的打击更大的懊悔一样,哑奴用力地重重点下头,给了她一个明确的回答?曲姒鸾红肿的脸庞表情剧变,脸色差得发青,她猛然向后退了三步,突然蹲在了地上,狠狠啃咬着自己的十个指头粉润的指甲,几乎把自己的指甲咬得断裂崩掉,仿佛是一种自我的虐待??“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不该不该?”蹲在地上的曲姒鸾不停地喃喃自语,她突然抬起红肿的脸庞,水光闪烁的美眸直勾勾地看向哑奴,语气激烈道:“我现在就回去找我爹,让他立刻进宫给你召来医术高明的御医,你等着我?能治好的,一定能治好的??”为能在出。自顾自地急促说着,一向冷静自负的曲姒鸾在这一刻竟变得手足无措,心慌脚乱,她站起来就想转身离开了,却被哑奴眼明手快地扯住她的手腕,果断挽留了她?治不好的——哑奴如实在曲姒鸾的手掌心身上,写出来。过去的四年,公子给她找过好多各地的名医,在她身上花了好多银两,可是没有一个名医能够治好她的声音,她这是天生的哑巴,都二十多年了,早就不可能医得好了?怕是打击太过大了,曲姒鸾陷入自我的厌恶之中,根本就没有理会哑奴在她手上写落的话,不停地自言语:“不?能的,一定能的?”她害了孟晓月??是她害了孟晓月???看见曲姒鸾一脸不能接受‘孟晓月成了哑巴’的表情,哑奴突然觉得有点后悔了,自己给曲姒鸾的打击可能太大了,超乎曲姒鸾能承受的程度了?可是她也没办法啊?她只是想让曲姒鸾对孟晓月更懊悔更自责一些,这样接下来公子的计划才能顺利好多?哑奴好想再给曲姒鸾一巴掌,让她好清醒过来,但想想又觉得自己太不厚道了,她本来就和曲姒鸾无冤无仇的,现在只不过是顶着孟晓月的身份,说到底她始终不是孟晓月??强硬地拉着曲姒鸾来到书桌前,压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来,哑奴拿起狼毫笔,点了点砚台里晕开的墨汁,在纸张上写出一行字——曲姒鸾,这一生你欠我的太多了,你真以为一耳光就能两清了吗?看着纸上娟秀的字迹,曲姒鸾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慢慢合起了双眼,也不逃避,直言快语道:“你想要我怎么还你?”去你父亲那儿偷几份有皇上笔迹的奏折,但一定要保密——哑奴又快速写了一行字?却让曲姒鸾看得惊心动魄的,清丽的黛眉狠狠一拧,忍不住质问:“你要这些,想要做什么?”别告诉她,孟晓月只是想要欣赏一下皇上的笔迹,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哑奴挑了挑秀眉,又写道:怎么?不愿意帮我?曲姒鸾不傻,而且很聪明?一瞬间就能猜到哑奴的目的了,只不过太过震惊反而不太确定:“你先告诉我,你要皇上的奏折是想要干嘛??”如你想的那样——哑奴也不打算隐瞒曲姒鸾,因为她知道自己根本隐瞒不了曲姒鸾?看着纸上龙飞凤舞的潦草字迹,曲姒鸾这一刻竟出乎意料地镇静自若,坐在椅子上双手握拳,美眸垂下,冷静分析:“偷奏折的事情很好办,但想要模仿皇上的笔迹,这可不是小事,若被发现一定会被诛连九族,满门全斩?”这种事情她也不是没想过,只不过危险度太大了,而难度又太高了,难以真正的实践?所以呢?你是不打算帮我吗?你对我所谓的情深,在生死名利面前,也不过如此——哑奴故意写出刺激曲姒鸾的话?但曲姒鸾却出奇地冷静,几乎冷静到一种极致的状态,反而让哑奴无法捉摸她的想法,太过平静了?“你是想让段莫离模仿皇上的笔迹吗?模仿了之后,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模仿一个人的笔迹真的不难,更何况是这种短暂的模仿,难的是如何付诸行动?其实这问题哑奴自己也不知道,最后一个锦囊她还没来得及打开来看,一切结果对她来说还是一个‘谜’?哑奴只能硬着头皮,飞快写出:你管我,我当然有我自己的想法——本以为曲姒鸾还会再考虑考虑,却没想到她竟然爽快地答应了:“好,我帮你?但这事情不论成败都太过太危险了,我不会再让你有事,如果事情真败露了,你别掺和进去,由我们曲家承担全部后果?”如果真失败了,她会用他们一族的姓命保住孟晓月,哪怕灭门也在所不惜?tdkz。你疯了,为什么??哑奴被曲姒鸾坚定、视死如归的眼神,给吓到了?“孟晓月,我只为你死?”一字一字的,曲姒鸾说得稳如磐石,无比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