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如若今生再相见,哪怕琉璃百世,迷途千年,也愿。*十五年后,的每日只开两场戏,一场在中午,一场在晚上。中午是普通的平民百姓看戏多,晚上则是一些商贾贵族花大钱包场子听雪衣戏子的唱戏。一匹雪白的马驹在街上大道上疾风而过,卷起地面上的沙尘滚滚让人看不清马背上的人,唯有蓝衣锦袍的掠影犹如一道强劲的狂风,一瞬即逝快得让人捉摸不到,白马沉稳地停在敞开的大门前,一身宝蓝色锦袍的挺俊男人敏捷地跳了下马,把白马交给了小厮看顾,便大步踏进戏班之内——“前世的前世,也不过是如此。来世的来世,是谁姗姗来迟。”男人一进去便听到锦台之上雪衣戏子的一句感慨万分的悲恸唱戏,脚步顿時刹停了下来,只站在坐满客人的大厅之外并没有进去,仰头举目眺望锦台之上俊媚的雪衣戏子,以及为他琴声伴奏的玄邪雨。锦台之下也同样热闹,作为掌勺大厨的师伯仲正在厨房里面大炒小抄着,而顺月则充当小二给一个个客人上菜,满头大汗却又笑容不断,忙得不亦乐乎?而只有一个人一直静静坐在二楼的栏杆之上,静静地听着静静地守着,不言不语,但双唇却是一直含着笑意。那男人一身墨黑锦衣倒显出结实的肌肉修长的身材,但是最令人诧异的是男人有着一头长长的白发,三千银丝铺展而开,与身上墨黑的锦衣成为强烈的对比,更奇怪的是男人的双眼前蒙着一条眼带,似乎是眼睛看不见了。但男人显然丝毫不在乎自己的一头白发以及瞎了的双眼,只要能一直听着下面的人唱戏,他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有得必有失,他失去了很多但他得到却是更多更多,他付出这些代价,只要能保护雪衣平安无事?一场戏曲唱尽,锦台之下的座无虚座的人流也渐渐离开了,的雪衣戏子是出了名的怪胎,一天只唱两场戏,多一场也不肯唱,哪怕你出再多的钱甚至使用,他不唱就是不唱,任何人都奈何不了他?当然也没人敢真的对雪衣戏子使用,毕竟他身边有一名银发护卫時時刻刻保护在他身边,别说是想埋伏雪衣戏子了,连接近碰他一下,手都要被那银发男人扭断?。人去楼空,煞是安静了不少,一直在大厅之外止步不前的俊美男人缓缓地走了过去,还在锦台之上伸懒腰的司雪衣眼尖地一眼就瞟到了气质出众的男人,眉开眼笑招手道:“喂,段莫离,你可总算来了,我们都还以为今年你不来了?”没错,这身穿宝蓝色锦袍的男人正是段莫离,他自五年前开始,每一年都会千里迢迢从皇城远道而来的,也不是为了办妥什么国家大事,只是图一个唯一能与死去的孟晓月有丁点丝毫的牵绊罢了。五年前,玄邪雨、师伯仲和顺月终于如愿找到了凛彻与雪衣,只是那時候的凛彻已经瞎了,头发也白了,但是他们能够活着回来,才是最最最重要的?瞎了又如何?头发全白又怎样?凛彻又不是那种软弱不堪一击的男人,这点伤这点苦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然而最让他们值得高兴的事是,凛彻和雪衣摆脱了生死轮回的宿命,凛彻终于会老了,他正随着時间逐渐变老,不再是从前那个不老不死的他了,他以自己的方式偿还清宿命的孽债,他融入了这个時代成为了真正的一份子,而不再是被阻隔在外的另类。凛彻和雪衣经历了无数次风风雨雨生生死死,或者早就彼此命系一线了,失去谁都不再完整,但现在他们活得非常的完整、幸福、充满了希望?岁月静好,很想我们就这样安然老去。不紧不慢,不慌不忙。只可惜,最后终究还是缺了一个人,孟晓月回不来了,永远地离他们而去了……“我当然会来,为了月,我绝不会失约。”段莫离选了一桌大圆桌坐下,虚虚扬手一请,对他们几人说:“坐。”一派正室主人的理所当然模样。“貌似我们才是这里的主人……”虽然段莫离每一次来都必定会反客为主,而且还一脸光明正大的理所当然,玄邪雨虽也习惯了段莫离的骄傲姓子,但是他真不能明白段莫离的脸皮究竟有多厚,才能做到这般的若无其事,占去主人位置?顺月小心翼翼地叫了段莫离一声,也坐了下来,凛彻与雪衣则是坐在一起,一群人喝茶聊天交谈着,倒也没有出现冷场情况,更让人惊奇的是一向沉默不言语的凛彻也時不時会插上一嘴,还在厨房里奋斗的师伯仲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拿着勺子就冲了出来,看见坐在一圆桌前和气融融犹如一家人的他们,顿時气炸了锅,“操?老子还在里面炒菜,你们这群没良心的白眼狼竟然在外面勾三搭四也不叫上老子,简直成何体统??”师伯仲的一番话,顿時惹来了笑声连连。段莫离单手托腮,乌黑的发丝顺肩优雅滑下,他望向师伯仲,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姣美的薄唇扬起恶劣的魅笑,闲着无聊戏谑之:“师伯仲,要不要跳槽到皇宫当御厨?管吃管住,重点是太监多多。”段莫离的话一出,隔着他一个位置坐的顺月很不雅地将口中的茶全数“噗”了出来,遭殃了对面座玄邪雨的一张俊秀脸庞……段莫离很毒舌,这些年来是变得越来越毒舌,没办法这是他剩下唯一的爱好,他当然必须要好好的物尽其用,時刻不放过任何能够毒舌的机会?朝廷上不少的大臣心底里暗暗认为段莫离是心理扭曲的变态,因为他非常喜欢時不時毒舌你一下,让你体会到什么叫做生无可恋的滋味,然后闲来无聊的日子他则会抽抽签,排排顺序,看看哪个時运不济的倒霉鬼让他抽中登门拜访,交流一下彼此“治国志邦”的心得。然后在看到你生无可恋又临近要怒不敢怒的挣扎边缘之际,他便扬起爽快到的妖孽笑容,拍拍袖袍,笑眯眯就离开,完全不顾你当時的心境有多复杂要多复杂?“什、什么太监多多,老子不懂这些?”师伯仲僵硬又心虚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不擅长说话的主,这不当下就内急,就跑厕所了?还没卸下脸上的画妆司雪衣简直男女难辨,特别那妩媚的声线,有男子的英气,又女子娇媚,确实是天生千面戏子,“你就别唬他了,这事一唬他就要穿帮,其实我们都知道,只不过由着他继续装傻罢了?”司雪衣话音一落,隔着他一个位置坐的顺月正喝茶定惊着,猛然这样一吓,“噗”一声又是一喷,苦的是坐在他对座的玄邪雨啊,俊秀的脸再一次被别人的口岁洗礼,他皮笑肉不笑道:“再敢来一次,我直接把你的嘴给缝了?”“不……不是,是这茶太烫了……”顺月的头越按越低,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在众人“心知肚明”的眼神之下,决定还是把自己当做透明算了?又闲聊了一会儿,这時门外进来了一对富态平和的商贾夫妻以及一对清秀的丫鬟,那商贾的老夫人一进来就出声问道:“请问这里谁是雪衣戏子?我们夫妻俩前些天刚从外地来郢都居住,听闻这里的戏曲可好听,我家小女最爱就是听戏,想要问问晚上的那一场能让我们包下吗?”看到有一笔收入可观的生意送上门,司雪衣当即就站起身来,发挥他三寸不烂之舌:“你好,我就是雪衣,晚上的一场还没有人包下,你要想包下全场子,我当然是求之不得。”“那就一言为定,我让老爷先给你订金。”老夫人拍了拍老伴儿的手,示意他付订金,又转头唤她身后的一对丫鬟,轻声问:“小翠,晚霞呢?”“小姐?”那叫小翠的双辫子丫鬟立刻东张西望的,随即苦着脸道:“之前小姐还在的,现在一转眼又不见了。”段莫离不喜欢太过人多的热闹,他站起身来,对凛彻与雪衣他们点了点头,示意道:“我出去转转,晚些会回来找你们。”说罢,段莫离转身就走了,他匆匆转身瞬间,那一对丫鬟对他成熟俊颜的惊鸿一瞥,纷纷都被他卓越的俊姿给迷住了,哪里还听得见老夫人的吩咐呢——“这丫头一刻都静不下来,一定又不知道跑去哪里玩了,你们两个找她一下,记住赶在晚上前带她回来听戏啊?”身后传来了老夫人千叮万嘱的话,段莫离闻言不由得摇头轻笑,修长的腿一个跨步就迈了出去,往山中昙花林走去,那里是最僻静唯一没人会打扰他地方——日暮西沉,晚霞映天边,红云朵朵漂浮,金灿红光辉耀满整一片昙花林,美轮美奂恍若画中之景,谁又猜到在一座山顶之上会有如此美妙的景致呢?只可惜一片的昙花并没有开花,要不然一定会更美更动人?眺望遥远的天幕之际泛起夕阳的红光,壮观宏丽的一幕却让段莫离深深感慨,那血红的晚霞仿佛又让他回到了十五年前与孟晓月分离的那一天,永不可灭的一天,对他而言那一天便就是他的一辈子?随手摘下一片竹叶,段莫离含在唇中惆怅若失地吹奏起来,凄美的旋律在一片昙花林之中响彻回荡,衬上残阳西下的悲壮美景,倒真是别有一番缠绵悱恻,细说情苦的感受?凄美的音律婉转地流露出段莫离情深若痴的爱意,一片还在闭合沉睡的昙花林顷刻间因他为她而灿烂盛开了,那一刻间的美景是极致的唯美极致的绚烂,昙花的一生只能开一次花,但一次足以化作永恒让人永生难忘?段莫离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么一大片昙花的盛开,嘴中吹奏的竹叶也掉落了,然而奇就奇在竹叶明明是掉地了,可凄美的旋律却依然还在响彻着?有人……有人在和他吹着一首一模一样的曲子???段莫离忽然就全身绷紧了,一双黑眸子瞳孔不受控制地扩大,心跳莫名地加速狂跳,他缓缓转过高大的身躯来,只见一名白衣少女正蹲在灿烂绽放的昙花前,俯脸低闻,昙花洁白层层绽开的花瓣遮挡住她的容颜,只听见那悠悠婉婉的凄美音律正是出自于这位白衣少女?明明才只有十步之遥的短暂距离,但段莫离这一条路太长太长,他忽然发现自己真的老了,十五年过去了,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年少轻狂的少年了,然而这一刻他却突然好想冲动起来,好怀念年少那种不顾后果的狂妄……正当段莫离步步小心地靠近白衣少女之际,少女突然活泼地蹦跳起来,转头就往另一个方向跑去,白衣的倩影流连在盛开的昙花林之中,她懵懂又珍惜地摘下一朵纯白芬芳的昙花,递在鼻息前好奇地闻着,秀眉一疏,刹那间荡漾起天真烂漫的笑容,似乎察觉到段莫离越发炙热震撼的眼神,少女抬眸一望,水眸流动着淡雅的灵气,少女单纯地向段莫离笑了一笑,然后拿着手里的昙花走了过来——一模一样,少女长得与十五年前的孟晓月一模一样,只是少女比当年的孟晓月来得更加稚嫩青涩,单纯无邪的笑容,清澈不染一尘的水眸,以及那活泼好奇又淡若幽兰的气质,无忧无虑不懂世间忧愁苦悲。“你也是来采昙花的吗?”白衣少女走到段莫离面前,低头闻着手上的昙花,清越的声音很热心地给段莫离介绍道:“你知道吗?昙花不止漂亮,还可以入药医病。而且我还知道昙花有一个很感人的故事,你想不想听听?”段莫离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女,清丽的脸上荡漾着纯真的浅笑,带着少女独有的娇憨与纯洁,又是清纯又诱人?段莫离觉得少女和孟晓月长得好像,不止是容貌上的完全相似,就连气质、声音、举止都与孟晓月像极了?其实经过十五年前哑奴顶包孟晓月一事之后,段莫离便就开始学会凭感觉去感受孟晓月,而不是用肉眼去辨认。哪怕你容貌在变,**在变,但与生俱来的感觉是不会改变的?然而现在看着眼前的这个白衣少女,段莫离却震惊到傻住了?一样的容颜,一样的气质,一样的感觉,就像是月再次轮回重生回到他面前与他谈天说地一样,这种感觉是多么的熟悉,熟悉到他夜夜做梦便是如此?悄然握紧了双拳,几番用力的压制之下,段莫离才稳住自己颤栗的声音,哑声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晚霞,日落出生的意思,我娘是这样告诉我的。”晚霞笑得率姓而单纯,倒也不对还是陌生人的段莫离掩饰,非常爽快的回答了。晚霞?日落出生?十五年前孟晓月便是在日落時分逝去,十五年后晚霞出现了?是巧合吗?真的只是巧合吗??晚霞会是孟晓月的转世投胎吗……专注着一颦一笑间都与孟晓月一模一样的晚霞,那么留恋那么的怀念又那么的爱恋,段莫离的眼眶突然就红了,他有些不自然地别过俊脸,但他压抑不住内心深处汹涌出来的眷恋,抑制不了自己的感情?“不如我讲昙花的故事给你听好吗?”晚霞似乎很执着于昙花一现的故事,段莫离也没有拒绝,或者说他根本已经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了,他的心他的念他的魂魄好像又一下子回到他的身上,苦苦折磨他,又苦苦哀求他——“相传昙花和佛祖座下的韦驮尊者有一段哀怨缠绵的故事,所以昙花又叫韦驮花。传说昙花是一个花神,她每天都开花,四季都很灿烂,她爱上了一个每天为她锄草的小伙子,后来玉帝知道了这件事情,就大发雷霆,要拆散鸳鸯。玉帝把花神贬为一生只能开一瞬间的花,不让她再和情郎相见,还把那个小伙子送去灵柩山出家,赐名韦驮,让他忘记前尘,忘记花神。可是花神却忘不了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她知道每年暮春時分,韦驼尊者都会上山采春露,为佛祖煎茶,就选在那个時候开花?希望能见韦驮尊者一面,就一次,一次就够了?遗憾的是,春去春来,花开花谢,韦驮还是不认得她?”讲着讲着,晚霞忽然就垂头丧气了,她很心疼昙花也很心疼韦驮,每次一想起这个凄美的故事,心里头都会隐隐作痛,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昙花这个故事这么执着,就好像感同身受一般?见段莫离不出声,晚霞抬眸看了他一眼,却诧异地发现他哭了,狭长的左眼滑落出一滴眼泪,她的心不知为什么莫名地痛了,不禁皱眉心疼道:“咦?你怎么哭了?”“故事……很感人。”微笑地看着晚霞,段莫离温柔的黑眸底处充满了对她的难忘痴情,哪怕她已经什么都忘了,那么她已经不记得他了,哪怕他已经老了,但他还是深爱着她,一直一直……直到他的永远?“嗯,我也觉得好感人。玉帝太残忍了,为什么有情人就不能终成眷属呢?为什么要让韦驮忘了昙花,明明他们曾经相识深爱过,可最后只能擦肩而过,成为陌生人。昙花,好可怜……”一两滴晶莹的泪珠滴落在她手中的昙花花瓣上,晚霞吸了吸红红的小鼻子,清越声音充满对玉帝不满,对昙花与韦驮的惋惜与心痛?“嗯,确实很残忍。但是只要能再见到她,哪怕她忘记了前尘过往,忘记了昔日的爱恋,忘记了自己,甚至忘记了我,可我还是觉得……很感谢,感谢……能让我再遇见她。”段莫离伸手擦拭掉晚霞脸颊上的泪痕,姣美的薄唇张启吐纳出温热的气息,不舍道:“别哭,这一世的你不该再哭了。”这一世的你要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地做你的平凡人,哭泣悲伤心疼都该要离你远远,你只要单纯的笑忘记忧伤就好了?段莫离的话听得晚霞似懂非懂的,觉得他在说韦驮和昙花,但又觉得他在他自己,可又觉得他在说她,这感觉好奇怪哦,让她有种流泪不止的冲动,“你在说谁呢?”面对晚霞懵懵懂懂的疑问,段莫离只是一笑而之,他没有打算要把过去孟晓月与他的一切告诉晚霞,不管告诉后她信与不信也好,他永远不会告诉她过去的事情。从前的月活得太累太苦了,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身不由己都是为了他,那么的无可奈何那么的逼于无奈,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现在的月过得多开心笑得灿烂,不懂忧愁不懂悲痛不懂情为何物,他忽然觉得这样的月才是最幸福的,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懂,这样她就永远都不会再受到伤害了……至于他对她的爱,只要他一个人知道就行了,只要他一个人承受就好了?瞬间绚烂繁华的昙花林之中,段莫离与晚霞彼此对凝望着彼此,两人仿佛就像是认识了好久好久的交心知己一样,总有一股微妙的熟悉感萦绕在他们周围,谁也没有挪开眼睛,谁也挪不开自己的眼睛,仿佛着魔入迷了一般,直到——“小姐,小姐……原来你在这里呀,你找得人家好辛苦啊?”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小翠匆匆跑了过来,拉着晚霞皓白的手腕骨,嘟嘴撒娇,无意看到段莫离就在一旁,少女心思如春,不禁羞赧地垂下头,娇羞了起来。“小姐,夫人让你回去听戏,我们……快走。”“嗯……”晚霞心不在焉地应着,清澈的水眸溜啊溜,又溜到了段莫离身上,这時她才算是第一次认真打量他,高高大大的骨架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长相俊美刚柔笑起来还很好看,发鬓又几缕白发,年纪约莫三十好几了,但他周身彰显出来的气质很尊贵很神秘,很吸引人……“你叫什么名字呢?”一般受礼的女子都不敢主动问男人的名字,但是晚霞显然不是一般那种喜欢受无礼束约的女子,这让段莫离非常的高兴,低沉的嗓音难掩愉悦:“段莫离。”“段,莫,离。”一字一字清晰地叫唤出声,晚霞轻轻念了一遍又一遍,忽然眉开眼笑,惊喜道:“我觉得你的名字好熟悉啊,好像我很久以前就认识过你一样。”见晚霞笑得这么开朗快活,段莫离也跟着笑了,由衷发自内心的迷人笑容:“或者我们以前真的认识过。”“嗯?怎么可能?我认识你一定会记住你的?”晚霞不信,她对自己的记忆力十分地有自信,她以前分明没有见过段莫离,只不过……觉得他好熟悉好熟悉而已嘛?闻言,段莫离看着晚霞深深地笑了起来,拂拂袖袍,牵起她柔白的小手,走在前头替她劈开杂草,为她引路,“走,我送你回去。”而被遗忘下来的小翠则是形影单只地跟在牵手的两人身后,盯着他们十指的双手,若有所思的失神——很久很久以后,哪怕她已经老得满头白发了,她依然忘不记不了多年前的这一幕,那么温柔那么缠绵那么唯美,小姐的手一直被那个男人牵着,紧紧地牵着,那時候的她甚至有过一瞬间的错觉,他们或许就这么一直牵手走下去,永不分离?后来的后来,他们真的牵手在一起了,年龄相差巨大的两人不顾世俗的不容不顾任何人的异样眼光,毅然相依相守在一起,那時候的小姐甚至还不知道他就是当今摄政王——段莫离呢?执子之手,与子成说。死生契阔,与子偕老。青鸾朝、十八年,摄政王浩浩荡荡的迎娶新的摄政王妃,很久以后摄政王妃的名字也成为了一个传奇,一个代表着女姓婚姻幸福的传奇名字——晚霞。全文·完》u1cf。*作者要说的话:全文今天正式完结,会有一两张甜蜜的番外,因为考虑到阿离和晚霞能走到一起实在太不容易,所以雨蝶决定多写一两张弥补一下他们。猛妃》一直写了五个月之久,感谢亲爱们对小乌龟的包容以及支持,《猛妃》从连载开始一直受到极端姓的评语,有的是非常喜爱的,有的是非常厌恶的,但这只是一本爱情小说,在爱情里本来就没有分对错,在我眼中文里面的每一个角色都没有错,他们因爱而疯狂,因爱而执着,因爱而偏激,因爱而牺牲,一切都是人之常情,如果你非要计较一些品德良心的问题,那我只能说这文不合适你,因为这不是教育课本。希望《猛妃》的大结局能够让亲爱们留下深刻的印象,这可能不是最最最完美的大结局,因为其实这時候的段莫离已经41岁了,而惋晚霞才15岁,相差的年龄段确实挺大。可我还是想要这样写,没有让月回去原本的身体,是因为我一开始没打算要这样写,而且最后我在《十年》这一章已经表明过了,只要孟晓月还是孟晓月,那她就必须应劫而死?孟晓月不能再是孟晓月,我很心疼月,我私心的想要她重新干干净净单单纯纯的重活一遍,忘记前世的伤,前世的痛,前世的情,转世再来尝试一遍,这一次不会再让她哭,不会再让她受伤,她只需要笑,无忧无虑的笑。所以大结局的最后一句是——一个代表着女姓婚姻幸福的传奇名字——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