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警局碰面

“查清楚了？”林筱艺听着自己的声音还有很重的鼻音，又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嗯，说是临盆的时候胎儿的位置有问题，产下来的是死胎。你在医院？出了什么事儿？”段文轩说完之后一刻不停的问。林筱艺被他口中的“死胎”给惊到了，一时间干巴巴的张开嘴说不出话了。“筱艺？”段文轩在那边等的着急，实际上，他人已经穿上了外套，正准备下楼呢。“嗯？哦，我没事儿，今天晚上苏雪到路上找我麻烦，还好被夏明阳赶上，帮我挡了，我在医院等他检查。”“夏明阳？”段文轩一听这话，手上的动作才稍微停下，“你一点事儿都没有？”“没有没有，那我就先挂了，这事儿已经报警了，我就是想让你帮我查一下，心里有个底。”林筱艺说完之后挂断了电话。其实，她也想找个借口通知他罢了。那可是一瓶子硫酸，要是真泼到她身上会变成什么样？她不敢多想，自己会惊出一身冷汗。林筱艺走回去的时候，听见帘子那边夏明阳低低的喘息声，心里又是一阵纠结，像被推翻了五味瓶，各种味道搅合得她头脑晕眩。灰头土脸的坐在椅子上，脑子里空荡荡的，也不知道该想什么。忽然，听见楼道里一连串嘈杂的疾走声，抬眼，竟然看见段文轩和段翼安上气不接下气的冲了过来，她鼻子一酸，眼泪又开始往外冲，比买股票赔了几百万还可怜的模样。“你有没有伤到？”段文轩见她扑簌簌落泪的样子，赶紧上前几步，前前后后的看她。段翼安看着这俩人，一时间摇头苦笑，“哥，她要是真有事儿就不会站在这儿了。”话才说完，不远处，就诊区的蓝色布帘被拉来，已经处理好伤口的夏明阳走了出来，他抬头见到段氏兄弟，不由一愣，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瞬间黑下多一半，也没说话。林筱艺赶紧跑过去，“都弄好了？”“怎么又哭了？”夏明阳见她那个泪眼汪汪的样子，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伸手帮她抹掉了泪痕，“没事儿了，医生说按时擦药就行了。”段文轩和段翼安也跟着走了过来，前者虽然不怎么待见夏明阳，但还是客气的说：“今天的事儿，谢谢你。”这话虽然是在感谢，但味道却十分古怪，在林筱艺和段翼安的耳朵里听着，分明就是在间接宣布林筱艺的所有权。夏明阳笑了笑，似乎是不想跟他争辩什么，只是将目光转到林筱艺的身上，“为了她，我做什么都愿意。”林筱艺囧囧有神的笑笑，感觉现在这个气氛实在不美好，赶紧扯开了话题，“那个，你们两个是怎么来的？”她看着段翼安问。“我哥开车，我跟车。”“啊，那你帮我把夏明阳送回去，老大，你送我去趟警局吧。”林筱艺做了一个自以为最好的分配。“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回去就行了。”夏明阳朝她笑笑，“有事给我打电话。”说完拍拍她的头，转身走了。段文轩忍不住嘟囔：“看在他救了你的份上，我这一次就忍了。”林筱艺不解的仰头看他咬牙切齿的样子，“你忍了什么？”“这是谁都可以随便**的吗？”他气势汹汹的扬起手捂住林筱艺脑门上的刘海。她现在虽然变成了短发，但头顶这一块似乎还是兵家必争之地，好有人气的感觉。她抹搭下眼皮，嫌弃的拽开段文轩的手，“是啊，咸猪手误碰。”她说完哼了一声，快步往外走。段翼安看着哥哥绿了多一半的脸，笑呵呵的追着林筱艺出去了。段文轩悻悻地抿抿唇角，也快步跟了出去，“喂，车钥匙在我这！”真是的。林筱艺在段家两兄弟的护送下进了警局，才进门就见到了苏雪和正搂着她的叶泽。“筱艺这边。”萧队看见林筱艺，将手上的烟头在烟灰缸里碾灭，招呼她过去。他今天本来也在家里休息，但是接到筱艺的电话就直接从家里赶过去了，路上才叫了今天值班的人赶紧过去，好在今天也没什么事儿，值班的警员，接到电话也马上开车过去了。“萧队，今天真是谢谢了。”林筱艺看着他感激的说。“嗨，有事儿找警察，这有什么好谢的，不过，你这个小丫头还真是不太平啊。”萧队半玩笑半认真的打趣了她一句。叶泽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轻轻拍着苏雪似乎是在安抚，没说话。林筱艺看了一眼苏雪的背影，随即跟叶泽撞了下眼神，也没说话。而此时，苏雪慢半拍的直起身，扭头看见林筱艺顿时又激动起来，“你个贱人，我一定要杀了你！”她说着就要从凳子上窜起来，就算是被叶泽紧紧的抱着，仍然是一副要扑向林筱艺凶狠模样。林筱艺毫不畏惧的看着她，但是脚步却不自觉的往后缩了缩。段文轩和段翼安见状都是一步向前，把她护在了后面。“小雪，不要这样，冷静一下！”“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要不因为她，我的孩子怎么会死，怎么会死？！”苏雪扯着嗓子嘶吼，狠狠揪着叶泽的衣领，一张姣好的面容因为过分激动而显得狰狞可怖，就像是要将叶泽一口吞掉的怪物。“那是个意外，已经过去了，你不要再想了好不好？”叶泽强行把她抱进怀里，一遍遍摩挲着她的后背抚慰道：“听话，都已经过去了，冷静一下。”苏雪嚎啕大哭起来，“那是我的孩子啊，怎么能过去，要怎么过去！”萧队看见这个情况也是唏嘘，才刚他已经听叶泽说过大概的缘由了，也已经在楼下找到了苏雪用来装硫酸的玻璃瓶，但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儿，还要听完林筱艺的供词才行。他叹了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见叶泽一直看他，便挥手让想要上前帮忙的警察退下去了。段翼安冷哼了一声，“那天筱艺什么都没做，是你非要找茬，把自己气得没了孩子，现在又来责备别人，脸皮也是够厚的。”他目光不善地瞪向朝他看来的叶泽，双眼尽是毫无收敛的讽刺。林筱艺扯了扯他的袖子，“算了，她都这样了，你就别刺激她了。”段文轩皱眉，“这是怎么回事儿？”林筱艺叹了口气，无奈的说：“苏雪临盆那天段翼安带我去医院复诊，正好在医务大楼的门口遇见了，她见到我就特别生气，非说我跟叶泽有什么关系，说着说着又跟叶泽吵了起来，当时羊水就破了，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虽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曾经诅咒过她肚子里的孩子，但这种心情很快就淡了，她恨叶泽，也恨苏雪，但孩子是无辜的，她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儿。“亏心事做多了，肯定会遭报应。”段翼安阴阳怪气的翻个白眼，说着有些恶毒的风凉话。虽然这画面想起来有些娘气，但段翼安那个阴寒的表情像极了冷血无情的霸道总裁，所以就算是娘气十足的话也说得气场全开。叶泽听罢立时脸色全黑，但有苏雪在怀里折腾着，他也没工夫跟段翼安斗嘴，现在苏雪伤了人，搞不好事情就会闹大，加上他和段文轩之间不太平的关系，谁也不知道那货会不会趁着这个机会捅什么幺蛾子。苏雪完全在扯着嗓子痛哭流涕的状态，没听见段翼安的话，要不然，不定会折腾成什么样呢。萧队见苏雪的情况，等会儿要是跟林筱艺对峙说不定还会再激动，便跟林筱艺商量一下，让叶泽先把人送回去。林筱艺觉得没问题，段家兄弟也担心那个疯女人会做出什么伤害到筱艺的事儿，同意了萧队的提议。苏雪往外走的时候一直恶狠狠的盯着林筱艺，好像不把她剥皮抽筋饮血之后挫骨扬灰就不能泄愤。段翼安冷笑，“这样的女人，也真是罪有应得。”“嗯。”段文轩轻声应和了一句，将自己追在苏雪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林筱艺吐出一口浊气，“我也是倒霉，遇见什么人不好，遇见个疯子。”萧队让三人坐下，开始做笔录，“你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一遍，包括你和叶泽、苏雪之间的过节。”“好。”林筱艺点头应了一声，心里却是禁不住唏嘘，她和这两人之间的恩怨，怎么可能说得清楚呢？萧队听完之后，稍感诧异的看着她，“所以你跟他们之间的过节，都是因为你那个死去的朋友开始的？”“对。”林筱艺斩钉截铁的说。萧队沉吟片刻，看着段家兄弟问：“那这两个人是……”“都是我的朋友，这是段文轩是我公司的老板，这是段翼安，是他的弟弟。”林筱艺简单的介绍。“啊，今天救你的那个是你的邻居是吧？”萧队对夏明阳多少有些印象。“嗯。”萧队点头思考了片刻，叫段家两兄弟暂时回避了一下，又问：“你和叶泽之间，真的没有别的问题？”林筱艺当然知道他这个别的问题指的是什么，笃定的回答：“什么问题都没有，除了那次我在酒吧被他黑的事情之外，我都没单独见过他。”“上次的事儿具体是谁干的，你们也没调查清楚是吧？”“对。”“好，我明白了，你邻居的情况怎么样了？”“已经包扎好了，但是耳朵和后颈的烧伤很严重。”“嗯，今天都这么晚了，就先都回去吧，明天等我电话，你和你那邻居，以及叶泽夫妇还需要当面对质。”“苏雪的情况……”林筱艺有些犹豫。她问心无愧，但疯子若是想要害你，不需要什么正大光明的理由。萧队想了下，叹口气说：“还是明天等我电话吧。”“好，那我就先走了。”林筱艺说完起身走了出去。段家兄弟赶紧迎了上来，林筱艺敲了两人一眼，“可以走了。”两兄弟见她眼睛肿肿的，满脸倦容，暂时将肚子里的问题都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