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筱艺听罢叹了口气,“我知道我进来之后不应该用葵花解穴手嘲笑你,但是你一个大活人非得像个蜡像一样站在那,我还当是您送给我的礼物呢,而且吧,我也不是故意要喷您一脸芬达的,您说您突然就活过来了,人吓人可是会吓死人的啊,我那完全是条件反射。”她怯生生的瞄了段文轩一眼,见他还是那个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的样子,叹了口气,耷拉下脑袋继续说:“我知道我不该随便乱拔你的眉毛,不过你的眉毛那么浓密,就算少了两三根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啊,再说我当时是为了把那个纸球拿下来。”林筱艺见他的眉梢不置可否的向上飞扬起来,“赶紧补充,我发誓那真的是纸球,绝对不是鼻涕或者其他不明物体。”段文轩这下彻底黑线了,好吧,他必须得承认这女人总是能这么一本正经的说着逗比无限的话,一直说到让他无语凝噎为止。“林筱艺你是个演员吧?”“上高中的时候的确帮话剧团的人代班演出过。”林筱艺老老实实的回答。“好吧。”段文轩觉得自己还不是不要在斗嘴方面跟这丫头叫板,一个节操丢掉外太空的女人,任何力度的话到了她那里都会被毫无阻碍的消化掉。“你今天早上不是很生气吗?现在不生气了?”段文轩缓和了一下与其,淡淡的问。“诶?”林筱艺似乎对他这种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有些不适应,怔愣了一下,没说出话来。“你不会是这么快就忘了吧?”段文轩眯眼,“还是你想告诉我其实早上在办公室发脾气的那个不是你而是别的什么女人。”林筱艺眯眼一笑,“我都成了千古罪人了,哪里还有发脾气的选择啊。”虽然她现在堆着一脸狗腿的笑容,说话的语气也是无尽的诚恳,但段文轩还是从里面听出了冷嘲热讽的味道,简直是醉了。他扬手揉了揉自己的睛明穴,觉得自己在才刚那场闹剧的震撼之后有些太过**了。林筱艺以为段文轩这是不耐烦的表现,瞪大了眼睛急急表明自己的心意,“老大,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已经不生气了,我知道早上是我在无理取闹,可能是因为心里认定了你喜欢我,所以有的时候,会把你对我的感情当成我对你没大没小的筹码,时间长了,都忘了我是你的秘书了。”她说着,有些讪讪的笑了,自嘲的样子却是叫人看了有点心疼。段文轩抿抿唇角,想到自己才刚跟段文轩说的那段慷慨激昂的话,此刻却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林筱艺深吸口气,忽然扬起头,双眸如星一般看着段文轩,“老大,其实我今天是有话想跟你说的,所以进门看见你的时候,我的心就乱了,我紧张的时候就会做出一些让人费解,甚至让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儿来,所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不是在给自己找借口,也不觉得自己是个很幽默感的人,说真的,以前叶泽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我是个无趣的女人。”她深吸口气继续说:“其实我特别害怕你整天板着脸的样子,你那些冷冰冰的表情总让我想起不该想的往事,其实我知道,你作为华创的总裁要是整天笑呵呵的才不正常,就像我自己,在对着别人的时候也会将脸上的表情管理的很好啊。”“明明是都理解的,但还是会怕,所以会忍不住想逗你笑,想不出来的时候就会一直做出奇怪的举动,说出奇怪的话,其实有时候真的会很懊恼,但庆幸的是,你一直都没有讨厌这样的我,不管你表现的怎么嗤之以鼻,我心里都知道,你不讨厌我。”“我很感激你一直在我身边,要不是你,我这一路的生活可能会很辛苦,你让我重生之路充满了阳光,我不知道说些是不是有点晚了,但是……”她扬起头,很认真的看着他,“我真的喜欢你,,打心眼里喜欢你,觉得你不管是什么时候都很好看,你的五官摆在你的脸上根本就完美得无懈可击。”“你还愿意喜欢我吗?”林筱艺说完之后,目光轻闪的看着他,有些心虚,也有些不自信,而且,难得在段文轩面前害羞了,像被人家塞了一嘴的辣椒面,整个脑袋都热得快要炸裂开了!段文轩愣了,其实,他早就愣住了。他实在没想到事情会按照这样的逻辑发展,在爱情面前一直像只小乌龟一样的林筱艺竟然选择主动出击了,而且是这么直白简单勇敢!段文轩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淡定的沉默了好半晌,才咳嗽了几声,正色道:“首先,我想告诉你,叶泽那种人觉得你无趣,是因为他自己是个无趣的男人不懂得欣赏你而已,其次,你已经是林筱艺了,就算曾经受到过什么伤害也该掀篇过去了。”段文轩适当的撩起眼皮,用余光睨了她一眼,“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不管有什么暴风骤雨,我都希望跟你一起面对。”他其实也很想保护她让她不受一点伤害,但他知道,像林筱艺这样的女人,是不屑于一直在他的羽翼下生存的,他会给她足够多的空间,而他们,会站在同样的高地上俯瞰世界。段文轩看向林筱艺微笑,“你个笨丫头,早点想明白多好。”林筱艺傻乎乎的咧嘴笑着,哽咽道:“你说的那些话明明一点都不浪漫一点都不动人,但为什么我听完之后却这么感动啊!”她说着话,滚烫的泪珠子,已经从眼角坠了下来。段文轩探身过来想帮她把眼泪擦干净,林筱艺却往后缩了一下。“不成我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太丢脸了,听见你说那样的话明明是该开心的,怎么能一直哭呀。”她啰里吧嗦的说着起身,朝着洗手间快步走过去。段文轩笑笑,没有跟着她过去,也没有再说什么,两分钟后,他听见洗手间传出嚎啕大哭的声音,好像压抑了许久的委屈都一下释放出来了一样,是因为幸福和感动而爆发出的哭泣。林筱艺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自己的脸整理干净,脸上的淡妆也都卸了,看上去清清爽爽的。“老大,我回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会在家里?”林筱艺想到那个画面以及从卧室里冲出来非要来逃跑的段翼安都是不解。段文轩挠了挠后脑勺,支支吾吾的说:“啊,那个,就是,我以为你今天生气了呢,所以就想过来跟你解释一下,按了半天门铃没人给我开门,我以为你没在家,然后就想自己上来等你吧。”“结果,开门一看屋里还亮着灯,好像有人进了卧室,我一想肯定是你啊,这不正在劝你出来的时候,你忽然从门口进来了,所以我就愣住了。”段文轩脸不红心不跳的为自己编了一个完美的出场理由。“唔,原来是这样啊。”林筱艺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那段翼安为什么要逃走啊?”“他自己藏起来骗我,现在被揭穿当然要逃走吧。”段文轩理所当然的说。“嗯,有道理。”林筱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跟段文轩告白了的关系,听他说什么好像都很有道理,看他脸上的什么表情都好像看不够一样。“喂,是不是觉得我今天比别的时候都帅?”段文轩挑挑眉毛。林筱艺黑线,“除了这个表情之外,别的都挺帅的。”“喂,你这女人,才刚还说我什么样子你都看着好看呢。”段文轩理直气壮的看着她,好像对她这么快就变卦的事儿很不满意。林筱艺眨眨眼,“诶,这句话是我说的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又来了……”段文轩无语。林筱艺呵呵一笑,“嗯,我比较喜欢看你这样无语的表情。”“特有成就感是吧?”“那是。”林筱艺斜靠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就那么傻乎乎的看着段文轩,好像什么都不做,就让她这么干巴巴的看他一晚上都不会觉得无聊。段文轩被她看得有点发毛,揉着自己扁扁的肚子,“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了吧?”“嗯,是啊。”“那……老婆,去个我弄点吃的吧,我饿死了。”段文轩笨拙的装着可怜,似乎自己也觉得很违和,一张脸瞬间变得通红通红的,像被人家糊了一脸的番茄酱一样,不等林筱艺反应,自己就先泄了气。“好吧,我觉得这么说话有点不适合我。”林筱艺咕咚咽了咽口水,一时间张口结舌,缓和了好一阵,才觉得自己的脑回路从才刚的震撼中脱离出来,“老大,你以后还是叫我名字吧。”“嗯,我也觉得是。”段文轩一本正经的回答,可脸上的红润却说什么也褪不下去了。人家那些谈恋爱的还不都是“老公老婆”“亲爱的”“darling”“honey”的叫着,为什么他就觉得那么别扭呢。想象着林筱艺扭捏着身体嗲嗲的叫自己“亲爱的”,他就觉得后脊梁发寒,全身的汗毛倒立,浑身上下不自在,嗯,他还是跟喜欢林筱艺傻乎乎的跟他叫“老大”。“热一下冰箱里的牛排怎么样?”林筱艺看看表,都已经十一点多了,“要不就弄点煎蛋?这个时间吃牛排不会不消化吧?”“没关系,我晚上没吃饭。”“OK。”林筱艺听罢转身去准备。段文轩起身跟着到了吧台边坐下,“林筱艺,你为什么忽然大彻大悟开了窍啊?”“我跟你说实话,你可别揍我。”林筱艺有些心虚。段文轩一哂,感觉自己需要做好心里准备,这个不走寻常路的家伙,指不定是因为什么逗比的理由才来跟自己告白的,总之,不可能是像他一样经过深思熟虑了才对。诶哟,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去深思熟虑也应该是相当认真了吧?段文轩在心里给予了自己莫大的肯定。“你昨天晚上在警察局见过我的朋友蓝天了吧?”林筱艺见他点头之后继续说:“我今天跟他约了一起吃晚饭,他说如果我愿意迈出这一步的话,他也会打起精神去接受新的生活,我觉得还不错啊,我们以前就是好基友,现在一起上路多帅气啊,所以我决定要跟你说出我的心里话。”果然……段文轩故作淡定的深吸口气,“那你现在就不怕我将来会伤害到你了?”“怕,为什么不怕呀,所以我会留在你身边努力赚钱,这样就算哪天跟你分开了我也是个小富婆,可以包养小白脸,继续潇洒的生活。”林筱艺笑得弯了眼睛,根本就是一个活在自己畅想之中的小二货。段文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到墙角去嚎啕大哭一场,自己的女朋友竟然在跟他谈恋爱的时候做出这样的打算,他很忧桑的好吗?“你生气了?”林筱艺见他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有些忐忑。“没有……”段文轩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我早就想到你肯定会有很奇怪的理由,只是没想到原来是为了你的好基友。”不过,不管她是为了什么想开,总之他听见了自己想听的话,这就够了。“我也不知道跟你保证什么比较。”段文轩有些害羞的垂下头,不想跟林筱艺晶亮亮的眸子粘着,害怕自己的血压上升,会口不择言。“总之,大家一起上路吧,我会努力跟你走更远的路,真的会努力。”段文轩微笑着抬起头。林筱艺心花怒放的看着段文轩,傻笑道:“老大,我这个时候好想跟你来个十分钟的法式热吻,但考虑到现在的时间,还是算了,干柴烈火的,太危险了,万一我一个忍不住,把你给强上了就不好了。”林筱艺作为一个女人脸不红心不跳的看着自己刚刚确定还不到一个小时的男朋友,很有爱的说着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完全听不到节操碎掉的声音。嗯哼,在林筱艺的认知里,自己的节操早就扔掉了好吧,碎都没得碎了好吧?段文轩黑线,他觉得自己需要来两口二锅头给自己压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