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翼安瞧着她怅然若失的模样,忽然有些心疼这个姑娘,“我说笨丫头,你不会是还对那个男人有感情吧?”“说真的,我特别想知道,我跟他恋爱一年,结婚三年,为什么他能背着我打寰宇的主意,也想知道,他怎么能在我死了还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就把那个女人领进门了。我……就是不甘心。”林筱艺始终仰头在沙发背上靠着,稍微有些突出的喉骨,上下颤动着,好像发出每个音阶都十分艰涩。段翼安微微团起眉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觉得现在的林筱艺似乎什么都不想听,因为所有的事儿都清楚明了,不用别人对她阐述什么,更加用不着隔靴搔痒的安慰。时间滴滴答答的飘走,不说话的两人像是定格在屏幕上的男女主人公,爆表的颜值让枯燥的画面带了魔力,会让人忍不住想到许多相关的桥段。段翼安一直斟酌着心中的问题,也就忘了自己一动不动的尴尬,直到林筱艺霍的坐直身子歪头看他,他空洞的目光才冷不丁又有了焦距。“你带了什么过来?”林筱艺没头没脑的问,昂着下巴指了指茶几上他拎来的袋子。“零食,果冻啊,肉松饼啊,士力架啊,这些,你爱吃的。”段翼安呆愣一下,随后木讷的将袋子打开,看着里面的东西念叨,“还有爽歪歪。”他最后瞧见了里面躺着的一排酸奶,又补充了一句。林筱艺努努唇把袋子拽到自己旁边,挑来拣去的,拆了一盒子提拉米苏,“你怎么没带酒啊?”“我哥说你最近工作太多不让我惯着你喝酒了。”段翼安抽了包薯片打开,咯嘣咯嘣吃起来,屋子明明不大,他和林筱艺也都在说话,他却忽然觉得太|安静了。“为什么?”林筱艺三口两口把精致的蛋糕尽数塞进嘴里,腮帮一鼓一鼓的。“怕我影响工作?”不等段翼安回答,她脑袋里已经冒出了段文轩苛刻上司的样子,说起来,除了在东京闲逛的那半天时光,两人还没有正式约会过。恋人发展的正常节奏,不应该是趁着荷尔蒙分泌过量足以影响大脑皮层的时候,牵手去看一看好山好水,顺便在阳光大好的时候品尝一下彼此的舌头吗?他们好像把热恋的美好光阴都错过去了,也罢,反正林筱艺的誓言就是想跟他一起努力赚钱来着。她面无表情将嘴里的蛋糕咽进去,又麻利快的拆开一个小包装,大吃下一口。段翼安实在不喜欢她这种麻木不仁的样子,见她不再说话专注于吃,一巴掌糊在她的脑门上,“林筱艺,吃傻了吧?”林筱艺一愣,咔吧着大眼睛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定定的瞧着段翼安,“显然没有,我饿着呢。”白天一直在跟村子里的所谓干部交涉,都是些操着浓重方言的乡下人,沟通起来难度比较大,午饭在附近的小餐馆里,她也没吃几口。晚上只喝了一杯微酸的橙汁,那玩意显然是给她开胃的。林筱艺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好像只有将眼前这一袋子零食都塞进肚子里才能有所缓解。“我饿得不行。”她强调了一句,吃完手上的提拉米苏,又拆了一个。现在这些卖零食的也都奸诈的要命,价钱没命的往上涨,东西却是越来越小了。段翼安把她手上的提拉米苏抢下来,“别吃了,我去给你把粥热一下。”他说着起身,歪头睨她一眼,“我哥不是怕你没精神工作,是怕酒对你的身体不好,就算你再能喝,酒精喝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林筱艺使劲儿攥一下,放了提拉米苏拿起一瓶酸奶。“Demon,你总是一口一个哥的叫段文轩,好像你们兄弟的感情多好一样,你自己不觉得别扭吗?”她变成了盘腿的姿势,左右轻晃着,像尊佛。“为什么会别扭。”段翼安轻车熟路的把粥锅放到灶上,“其实我从小就很羡慕别人家的两兄弟,应该是打心眼里很想见到段文轩。”林筱艺翻个白眼,“鬼才信。”他要是真的这么想认段文轩这个哥哥,为什么回国第一件事就是抢了他的女朋友?段翼安轻声一笑,没多做解释。他承认自己冲动过,冲动之后就觉得有个哥哥是件很不错的事儿。更何况,段文轩一直将他当弟弟看待,他很知足。“别瞎想了,能遇见我哥这样的男人,是你的幸运,你要是敢再琢磨你和叶泽的那些破事,看我怎么收拾你。”段翼安颇具威胁的歪头朝她比划了一下手中的汤勺。林筱艺望天,将空空的酸奶瓶子嘬得哇啦哇啦响。“王密和苏雪的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段翼安见她脸上的表情恢复正常,知道她总算从外太空回到了林筱艺星。“蓝天跟我说的,我这么猜,应该是叶泽病糊涂了自己跟他说的。”林筱艺想着苏雪的嘴脸,一时皱起眉头。她曾经还可怜过这个女人,现在只剩下吃惊,她怎么可以那么理直气壮的埋怨别人?难道都不会觉得是自己的缺德事儿干得太多所以糟了报应吗?一个可以这般不择手段的女人,想来在别的事儿上也不会什么善良之辈。段翼安见她目光直勾勾的,似乎在谋划着什么,一时犹豫,没多问。这是尹慧琳的事儿,他觉得,只有林筱艺有决定权,等她想清楚的时候,自己只要竭尽全力的支持就好,因为是朋友。“Demon,你说有什么事儿可以让段文轩急急忙忙从我这离开,不接电话,连安培都跟着失联呢?”林筱艺怎么都想不通,肯定不是公司的事儿,段家的事儿?那段翼安不该什么都不知道啊。这么想着,她又往段翼安的身上瞄,好像能瞧出什么蛛丝马迹一样。“嘿,你不会是觉得我跟我哥合伙骗你吧?”段翼安一眼戳穿她心中所想,“段家没什么事儿,你不是给小蝶打过电话了吗。”真不知道这女人在想什么,明明还在说苏雪和王密,又忽然跳转到了段文轩的身上。林筱艺虚弱的抱着靠枕歪倒在沙发上,她现在只是很想他,心中的想法、知道的真相,这些事儿都想跟他商量,等着他帮自己出谋划策指出一条明路。偏偏他在这个时候失踪了,前所未有的,毫无征兆的,所以,她嘴上不说,什么都不做,但心里是很慌张的,就像所有的事情都跳脱了原有的轨迹,她置身在一团乱麻中找不到出口,若是没有他在身边,任她往哪个方向走,都只能被荆棘刺出伤口。好在,还有段翼安这个家伙肯过来陪她,她也该知足了。她傻乎乎的瞧着段翼安的背影说了声“谢谢”,声音不大,她觉得他也没听见,因为他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但她觉得心意到了,人就跟着开朗了,起身又吃了个提拉米苏。她不知道,热粥的段翼安笑了下,只是没有转身戳穿她小小的客气。*一个头戴黑色布袋的男人被推搡着从面包车上下来,貌似是在码头的库房里,诺大的地方只开着一盏白炽灯,散开的灯光灰灰蒙蒙十分虚弱。不远处的巨大集装箱下,蜷缩着的柳飘飘被绑了手脚,嘴里勒着粗糙的白布,满眼惊恐的看着段文轩,发出呜呜的悲鸣。旁边看着她的男人一脚揣在她的腰上,“再出声做了你!”柳飘飘当即噤声,眼角开始疯狂淌泪,身体因为极度恐惧不住战栗着。“不许伤害她!”段文轩寻着声音扭头,大声呵斥。话音才落,腿上就被狠狠抡了一棍子,他发出一声低呼,单膝跪倒在地。他身后的男人挥着棒球棒一下下在手掌上拍打着,脸上带着极度厌恶的阴枭,“段文轩,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那人说着粗鲁的将他头上的布袋摘了下来,冷哼一声,“段总,您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儿,现在也是时候还了吧?”段文轩的眼被黑布遮着,手被绑在背后,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显然才刚那一下的力道相当足。“伤天害理?”段文轩笑了,声音丝毫没有因为才刚的疼痛被影响。“还是第一次听说经商之道变成了伤天害理。”他冷哼,很是不屑。“住嘴!”那人一下将棒球棒挥下来,“老子现在一棒子就能要了你的命!”旁边一个冷眼看着的忽然凑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鱼哥,别冲动。”被叫做鱼哥的人抿平唇线,冷静了一下,一歪头,示意对方给段文轩松绑。那人马上听话的过去摘了段文轩的蒙眼布,之后有些迟疑的歪头,“鱼哥,手上的绳子也要解了吗?”“嗯,解了,他的女人在咱们手上,量他也不敢怎么样。”鱼哥眯眼看着他,胸有成竹。段文轩试探着微微拉开眼皮,稍微适应了之后才睁开眼,活动了一下手腕,缓缓站了起来。“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也不想让你当糊涂鬼。”鱼哥看似十分开明的说:“段文轩,我们五兄弟的家都是被你害的,今天也没有别的目的,就是想让你知道被人踩在脚底下的感觉,为我们的父辈讨个说法。”鱼哥说完一昂下巴,那边的男人马上|将地上的柳飘飘拽了起来,“段总,您还没亲眼看着被人带过绿帽子呢吧?”那人说着往柳飘飘的身上胡**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