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 相伴左右

从酒店出来的林妈妈像是丢了魂儿似的，晃晃荡荡地走在林筱艺的身边，忽然感觉胳膊被人拽了一下，茫茫然扭头去看，才知道是林筱艺拽住了她。“妈，车在那边。”林筱艺指指另外一个方向的段文轩。“噢，知道了。”林妈妈勉强笑笑，神色间尽是恍惚。林勇志上前一步挽住她的胳膊，“妈，你没事儿吧？”“没事没事。”林妈妈故作轻松的回答，但那个僵硬的表情却明显暴露了自己的心。才刚在酒店里，林妈妈听说过林筱艺的流产之后，当即震惊了，段家的父母也没想到这么大的事儿她竟然会不知道，一时间有些抱歉。此后林妈妈似乎一直心不在焉，虽然附和着说了几句，但明显心思完全不在事儿上了所有人都瞧出了不对劲儿，段家父母也是明事理的，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让段文轩送林家人回去。回去的路上，林筱艺和林妈妈坐在了后面，一路都紧紧握着她的手，段文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就开了音乐。到家后，林筱艺虽然一直谁不用他送，段文轩还是跟着上了楼。“进来坐会儿吗？”林妈妈和气的说。“改天吧。”段文轩笑着答后看了林筱艺一眼就走了。林筱艺本来是要跟着段文轩回去的，但见林妈妈那样的状况，她多少有些不放心。林妈妈见她没走一点都不意外，径直到沙发上坐下，“小志啊，你赶紧去洗个澡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呢。”“好。”林勇志知道她们这是有话要说，开了热水器识相地回了房间。林妈妈叹口气，“这么大的事儿怎么没告诉我？”“那时候已经准备结婚了，没想到正准备回家告诉你的时候我就流产了，因为不想让你担心，所以才没说。”林筱艺平静的回答，这也是实话。“这么说你和段总，早就在一起了？”林妈妈皱眉。林筱艺摇头，“孩子是个意外，那天我们都喝了酒，加上段文轩发着高烧，把我当成了别人，后来知道我怀孕了才提出要结婚。”“因为孩子没了，所以结婚的事儿也黄了？”林妈妈的眉头皱得更深，好像并不是很介意自己女儿未婚先孕的事儿，这倒是有些出乎林筱艺的预料。但是让林妈妈意外的是林筱艺的再度摇头，“不想结婚的人是我。”林妈妈一时间哑口无言，不管怎么看，以段文轩那样的条件，林筱艺都该是巴不得贴上去的心情，她怎么会这样？“为什么？！”错愣半晌，林妈妈也只能说出这一个简单的问题。林筱艺一时犹豫，要是照实说不知道林妈妈能不能理解，但是不照实说的话，她又不知道能说什么才好。“因为我那时候不想结婚。”她最终还是决定说实话。“想结婚的那个一直都是段文轩，我一开始就想把孩子打掉，所以他那时候为了结婚承诺给我很多钱，甚至包括公司的股份。”林筱艺眉宇平静的说。林妈妈呆愣愣的瞧着她，那眼神就像是在瞧着一个陌生人，因为在她的脑海中，她的女儿林筱艺脸上从没有出现过这么有主见的表情，她一直都有些唯唯诺诺有些自卑，不管让她做什么都会说好，因为笨拙往往不能将事情做得很好，但却总是很努力的样子。然而，眼前这个林筱艺，她活在她完全不懂的世界里，能轻而易举的搞定那些公司的大事情，甚至说的话都让她一知半解。林妈妈在僵硬了片刻之后，脸上的表情都垮了下来，“筱艺啊，是妈妈疏忽了，我……竟然完全不懂你了。”“我的工作太忙了，跟你在一起的时间少了，你不了解我也是正常。”不过她的内心独白却是在埋怨林妈妈的失职，想到林筱艺死的时候怀揣着一颗无比荒凉的心，她就怎么都不能喜欢上眼前这个年近不惑的女人。“算了，这件事，那你也不用再多想了，反正段家的人都让我不用担心了，你就更加没有担心的必要了。”林妈妈叹口气，“现在倒是说的好听，要是你一直治不好的话，真怕他们会反悔，咱们这种家，跟人家根本没法比，我担心到时候你要吃亏的。”“担心也没用，这件事，也只能等着时间来回答了。”林筱艺见林妈妈的情绪好了不少，起身道：“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洗洗睡吧。”“都这么晚了，你今天就在这睡吧。”林妈妈跟着起来，不无担心的说。林筱艺抿着唇角想了一下，“我给段文轩打个电话。”她说着拿出手机拨了他的号码，很快就挂断了电话，“那我走了。”“你不在这等他过来？”林筱艺微笑，“他在楼下。”林妈妈大吃一惊，“你们早就说好了？”林筱艺摇头，“我猜的。”她下楼的时候段文轩也很奇怪，“你不会是猜到我在这等你了吧？”“就……有点感觉。”林筱艺笑着系好安全带。“这都能有感觉？”“当然。”因为她跟林妈妈说话的时间已经足够他回到别墅了，但是他没打电话过来，要么就是还在路上，所以她就是想试试，要是他还在路上呢，自己就打车回去或者住下，要是他在楼下呢，就算他们心有灵犀这一次吧。果然，这家伙还算没让她失望。“你也有些担心吧？”“嗯，阿姨的表情太奇怪了。”段文轩歪头，“怎么样，你们说什么了？”“也没说什么，就是问问怎么回事儿呗。”林筱艺想到林妈妈最后的叹息，忽然觉得有些内疚，想来，自己的女儿换了个人她也是有所察觉的，只是她的认知没让她生出更多的怀疑来。“段文轩，你说我将来能成为一个好妈妈吗？”林筱艺皱眉，茫茫然的看着前面。“到时候就知道了。”段文轩笑，有几分逗弄她的意思。林筱艺却深深叹了口气，想着自己两次都和妈妈这个称呼擦肩而过，身上背负了那么多的孽障，想来也是因为这个，老天爷才剥夺了她当妈妈的机会吧！段文轩忽然扬手拍了拍她的头，“又想什么呢？”“没什么。”林筱艺闪烁其词。“不管怎样，以后的路我都会和你一起走，不会让你一个人支撑的。”段文轩坚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