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没亮,一支精干的队伍已经悄悄*近山尾村。武装部长提醒李主任,山尾村的民兵可能会在后山布岗,因此,李主任派出一个三人小组试探性地向后山突出的一个山坡摸去。他说:“那里应该会有一个岗哨。”知道村长是抗美援朝的老兵后,李主任不得不打醒十二分精神。毕竟,不是是敌我双方的战斗。他对大家说:“我们要争取不放一枪,就占据后山的有利地形。”由武装部长带领的三人小组趁黎明前的黑暗摸上了那个突出的小山坡,竟没发现岗哨的踪影。“不可能啊!这么有利的地形,他们不可能不在这里安置岗哨。”李主任带领的大队与三人小组汇合后,很有些不理解。“也许,我们多虑了,他们并没有我们想得那么恐怖。”武装部长说。李主任问:“平时,他们的枪枝弹药管理都放什么地方?”武装部长说:“放在祠堂。”李主任便命令大家悄悄向山尾村移动,越接近村子越好,天一亮迅速行动,先控制祠堂,只要控制枪枝弹药,就控制了山尾村。武装部长还带着三人组继续打头阵,走在队伍最前面。有人一脚踏空,滚下山坡,幸好,曾在部队训练过,一声惨叫后,就再没发出后继的尖叫。然而,滚动的声音还是惊动了村里的狗,村里响起一阵狂吠。大家忙停下来,猫在草丛里。有人压低声音冲山坡下叫,“还好吧?”滚下去的人说:“还好。”“可以爬上来吗?”“可能不行,腿伤了。”有人想往下走。李主任命令道:“都别动!”他也压低声音冲下面喊:“能挺住吗?”“还可以!”“好样的!不愧在队部呆过,是一个真正的军人。”李主任说,“你先在下面呆着,天亮,我再派人下去救你。目前什么也看不见,贸贸然下去救人,或许,会发生不必要的伤亡。武装部长从后面移过来,对李主任说:“完全可以断定,山尾村没有设任何岗哨。”狗吠声已经停下来,四周又是一片寂静。李主任点头说:“如果,设有岗哨,这么惊动,他们早发现了。”“我们加快前进速度,趁天还没亮就把祠堂控制起来。”“这里离村子还有多远?离祠堂多远?”“约有五百米。”“要注意村里的狗。”“没关系,我们这些人经常下乡进村,狗欺负不了我们。”“好!你回前面带队,我一亮手电,就往村里冲。”武装部长便又回到前面的三人组。李主任招呼身前身后的人靠近自己,对身前的人说,把话传上去,跟着前面的人冲,别跑散了。又对身后的人说,跟着前面的人冲,一进村,马上把祠堂包围起来。一前一后的人便一句句把话往前往后传。“跟着前面的人冲,别跑散了!”“跟着前面的人冲,一进村,马上把祠堂包围起来。”李主任看了一眼夜光表,压低声音说:“预备。”举着手电筒一按,一道光射向天空,就听见武装部长在前面大声说:“前进。”这支精干的队伍亮起了手电筒的光,那一片光便向山尾村快速冲去。村长还是睡梦里,就被强烈的拍门声吵醒了。拍门的人大声叫:“部队进村了,解放军把村子包围了。”“胡扯,真是胡扯!”村长绝对不相信会出现这种状况,一边穿衣服,一边喃喃。从窗门探出头说:“天还没亮,你嚷嚷什么?”天刚曚曚响,门外站着一个挑着一副菜担子的村民,像是起早趁早市的。他刚出门,就见祠堂边有许多人在走动,一个个扛着枪,穿着绿军装,也没看清有没有领单帽徽,就吓得跑来向村长报告了。村长刚推开门,就见愣头青闯了院子。他说:“把那家伙绑起来!”说着,就往屋里冲。“你要干什么?”村长拦住他问。“先把昨晚抓回来的家伙绑起来,别让他跑了,他一跑,镇府那些人更无所顾忌,就要对我们下毒手了!”“你胡说什么?”“我胡说?”愣头青脖子爆起一根*的青筋,指着祠堂的方向说,“你去看看,看看他们在干什么?他们把祠堂都包围起来了,我们的枪枝弹药都被他们控制起来了。现在,他们还对我们客气,就是因为,那家伙还在我们手里。”“难道他们还敢镇压我们?”“你以为不敢啊!”“谁带队?是镇委书记吗?”“不是他还会是谁?”“这可是共产党的天下。”“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张建中扒在窗户说:“你快把信送出去,只要县里知道这边的事,一定会派人来制止的。”此话提醒了村长,一把拉住来拍门的人说:“你跑一趟镇府。不,你直接去派出所,向他们反映这里的情况,把小张同志的信交给他们,要他们转交县里的李主任。”愣头青说:“远水救不了近火。”他已经冲进了门,直奔张建中住的房间,然而,张建中一点不傻,早从里面插上了门,愣头青又砸又踢,厚重的门纹丝不动。“开门,你他/妈的开门!”村长从后面一把拉住愣头青说:“你住手!”愣头青缩手就回了他一肘,村长一侧身躲开,说:“你少在这耍蛮。”“我耍蛮?你放着全村人的性命不顾,却说我耍蛮!”说话间,两人“噼哩叭啦”过了几招。村长老婆从楼上下来,说:“人家还没动手,你们自己先打起来了。”她对丈夫说,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要砸门让他砸,看他能不能砸开?乡下的门都是那种实木做的,且又厚。张建中在屋里说:“就是,就是。人家欺到你们头上了,你不是想办法对付那个镇委书记,却跑来对付我,却自己先窝里斗了。昨天,你们不是要见镇委书记吗?人家找送上门了,你们不去见他,不去对付他,反倒自己人打起来了。”正说着,挂在祠堂外那口钟“咣咣”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