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县长便确定他们说的是谁了,县委办只有张建中一个人姓张的。他说:“是有这么个年青人。刚从工厂调进来,应该没什么官老爷习性,扶贫办主任应该可以左右大局。”局长心知肚明,说:“就他吧!”“我想起来了,他叫张建中。”副县长点名了,又像是不放心地说:“新调来的,恐怕经验不足。”分管扶贫的副局长傻乎乎地说:“我也有这个担心。”局长说:“县委办这样的部门,没点水平是进不去的,就算他再差,在县委办这样的大熔炉里磨练,不成钢也是一块好铁!”副县长便冲那副局长一笑,说:“听局长这么一说,我们的放心反而显得多余了。”局长很坚定地说:“就定他了。我去跟李主任说,让他跟那几个媒体单位打个招呼,再跟我们下去采访的镇通通电话,然后,由张建中,是张建中吧?让小张同志代表县委办带这个队。”那副局长还没醒过神来,说:“是不是慎重一点?”局长心里很鄙视,想你当不了正职,缺的就是这心眼,这还看不出领导的意图。至于领导为什么有这么个意图,并不重要。他说:“小张同志虽然年青,或许经验也不足,但扶贫办主任却是经验丰富的老同志,你副局长再跟紧一点,应该没问题。”这事就这么定了。从副县长办公室出来,还没到下班时间,他们这一拨人又移师前往李主任办公室。李主任笑着问,你们这是干什么?倾巢出动啊!局长说,刚去副县长那领了任务,这不就又来向你请示吗?李主任说,还用向我请示吗?别说有副县长的指示,就是没有,你一大局长想干什么,要去干什么?也不用向我请示啊!一定是传圣旨,要我帮你干什么了。局长“哈哈”一笑,说:“李大主任明察秋毫,明察秋毫!”他把来的目的一说,李主任就清楚为什么找他不找宣传部,为什么点名要张建中了。他认为,张建中没能当上县委书记的秘书,副县长一定耿耿于怀,这次,多少有给张建中创造锻炼机会的意思。他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你们还是找公安局要人吧!”局长问:“公安局先一步把他抽调走了?”李主任说:“叫他去调查‘小树林事件’。”分管扶贫的副局长已经听说过“小树林事件”,这才“噢”地一声,明白过来了。局长却还不知道,问,什么小树林事件。李主任便说,你这局长怎么当的?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局长说:“我们又不是在县府大院上班,消息哪有你灵通?就是在县府大院上班,也没你李大主任消息灵通啊!”他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时,便问:“公安局也太不像话了。”李主任说:“不能这么说嘛!他们也是公事公办。”“小张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个说不准,你得问问公安局长。他们那边把事情弄清楚了,我马上叫他去你们那报到。”说着话,有人敲了敲门,门没关严实,就见娜娜推门进来,见一屋子的人,想退出去,李主任问,有事吗?娜娜说,你要的资料印好了。李主任说,你拿到办公室去吧!娜娜便退了出去。她也听说,张建中被公安的人带走了,但她并没往心里去,本来,张建中与她就没什么关系,人家爱把他怎么就怎么样,再说了,小树林事件已经弄清楚了,就算叫他去,最多也是核实一下当时的情况。然而,老爸似乎很紧张,下班前打电话问公安真把他带走了吗?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说,我也不知道?老爸就说,乱弹琴,真是乱弹琴。他是听民政局长说的。民政局长一离开李主任办公室,就把这事告诉他了。从娜娜嘴里证实确有此事,他说打电话给公安局长,问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说又是副书记、常委副县长都证明事件与张建中无关,你们公安还想怎么样?还想否定事件真相吗?想否定副书记常委副县长吗?那时候,公安局长和县委办主任一样,还不是县一级领导兼任,因此连连说,我不清楚这事,我不知道他们又把小张同志带回来了。副县长说,你去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搞鬼,他到底想干什么?你们公安局做事有没考虑到影响?你们这样屡次三番地要小张去问话,有没考虑到对他的影响有多坏?对一个同志负责也不应该这么干嘛!事件很快查清楚了,是一个叫陈大刚的警察强烈要求复核此事,并把张建中带了回来。与他一起审讯的警察反映,陈大刚有可能是出于私心,他们早就认识,或许,都喜欢副县长的女儿,出于一种嫉妒,用这一种审讯的形式发泄内心的怒气。“他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副县长听了公安局长反馈的信息,在电话里大发雷霆,“必须严肃处理!”“一定,一定。”“你别只是口头答应,随便应付我。”副县长太气愤了,你一个凭打球混进警察队伍的家伙,能有什么出息?再打十年八年,还打得动吗?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竟敢看上我副县长的女儿?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他说:“我知道你喜欢打球,对那些球打得好的年青人另眼相看,但是,这家伙,你不处理不行,你必须马上把他的处理通报放到我办公桌子上。”公安局长哪敢怠慢?然而,陈大刚也太过份了,你一个牛高马大的人,怎么就那么小心眼?怎么就采用那么卑鄙的手段?你就不能公平竞争?就不能与那个小白脸竞争一把?他是县委办的又怎么样?他与娜娜在一个单位又怎么样?自古美女爱英雄!你像个男人一样跟他竞争,完全有可能胜出赖蛤蟆吃了天鹅肉。公安局长也是被副县长训得心里窝火,也是对自己那支球队的偏爱,何况,陈大刚还是主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