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笑声,张建中就知道准没好事,忙说:“你别多想好不好?副省长一走,我们就拆,也连夜拆。”“搭起来还拆什么?几个木料钱人工钱,我们给得起。如果,副省长再来怎么办?重新再搭?”三小姐开始说她为什么笑了,“张建中,就知道你很在乎那个项目,还在我面前装无所谓的样子。现在,副省长又来了,你又可以巴结副省长了,你说,你得到多少利益?”张建中知道,她又谈赠送地的事了,不让她岔开话题,说:“我们先别谈其他,应付了明天好不好?一件算一件,有些事,混淆在一起就办不成了。”“但话必须说清楚。”“那我也跟你说清楚,对我个人来说,副省长还很遥远,我要往上爬,只能升县委常委,或者副县长,满打满算也就是个小副处。我巴结副省长,要他那么遥远的关心这么一个小职务,是小看了他,是落他的脸。目前,我讨好副省长,只有一个目的,希望配合你们拿到那个项目,根本没从个人的角度考虑。”“你别把自己说得像个为地方发展,为民办事的大好人。”说“人”的时候,三小姐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你还算不上官,跟钟真涛差不多,只是个小科长。你总不能不承认,认识副省长对你以后会有好处吧?大好处吧?如果,你当了常委副县长,再想当书记县长,总可以要副省长帮忙了吧?”三小姐这种人总有道理,聪明得真想让她知道拳头的厉害。“我们不要争论好不好?先给你的人打个招呼,把眼前的事办了,明显对你们赵氏是非常有利的。”“如果,你赠送我们五百亩地,才谈得上非常有利。”不能再跟她说下去了,只能是浪费时间。“我现在就赶去现场。”张建中把大哥大按了。本来还没那么大火,听到按电话的声音,三小姐火气上来了,你这算什么?命令我吗?我不听你的又怎么样?我就是不跟工地打招呼,看你有多大能耐?她坐在办公室里,大口大口喘气,想张建中还会给她电话。那时候,你打爆了,我也不接。张建中到了工地,那主管还是不给面子,只是说话的语气平和了许多,说他不是不想配合,但他只是打工的,没有老板指示,他也不敢乱行动。张建中问:“三小姐没给你电话吗?”“没有。”张建中知道三小姐又跟他斗气了,心里想,你也算聪明人,怎么就不看看时候?怎么就分不清孰轻孰重?和气生财,和气生财,这点道理也不懂。真不知她是怎么做生意的,真不知大少爷怎么放心把那么一大摊子交给她?他很清楚,自己打电话过去,她肯定更嚣张,便对主管说:“你打电话请示一下她。”主管却说:“还是你们打吧!”很有道理,你们要搭建码头,又不是他要搭建,再说了,三小姐不是好惹的,高兴的时候,倒无所谓,她要不高兴,谁知会怎么样?何况,已经十点多,就算没睡觉也很打扰了。张建中只得拨打大少爷的电话,懒得跟她纠缠浪费时间。“这个主意好,就是难为你们赶通宵了。”张建中说:“你们工地这边,不让干,一定要你下指示。”“你没跟三妹联系吗?”张建中笑了笑,说:“这个钟点了,女孩子可能睡了,所以,要麻烦你。”“这个嘛!还是三妹下批示吧?那个主管,我也不是很熟,未必听得出我的声音。”“你是不是亲自给三小姐电话?我们要赶时间,再耽误不起。”大少爷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什么了,说:“好吧!我这就给她电话。”大哥大一响,三小姐就迫不及待地看了一眼显示屏,心里想,你到底还是忍不住要打来了,别打啊!那么硬气,你怎么撑下去?然而,她显示的却是大哥的号码,她火气更大了,难怪那么久不给她电话,原来把状告到大哥那去了。“大哥,这么晚还有事啊!”她的声音甜美得一点脾气也没有。“边陲镇那边应该给过你电话吧?”三小姐一本正经地说:“我把菜单发过去了。”“不是菜单的事。”“还有什么事?”“搭码头的事。”果然,告了她的状。“我觉得,没那个必要,拒绝他们了。”“是拒绝他们,还是为难他们?”大哥这一问,把三小姐堵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这个张建中,状告得还不轻,把大哥也激怒了。“我怎么会为难他们呢?”“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还记着张建中的仇,还记着他搞鬼坏了我们的走私,几年前的事了,还记在心里干什么?现在,大家不是合作得很好吗?做生意,讲的是利益,不是斗气。也只有张建中能忍你,换了别人,早不跟我们合作了。”他敢?没有我们赵氏,他算什么东西?我们赵氏对他不是网开一面,他回边陲镇的时候,一分钱都没有,寸步难行。他那次走旧货垃圾货,早就要他赔死了,是我们大气不计较才跟他合作到今天。“明天,副省长去边陲镇是我邀请的,他们只是配合,他们能够想到搭建码头,而且,不向我们提条件,我们有什么理由拒绝?更不应该刁难!”三小姐死不承认,说:“我没有刁难!”“有什么,以后再说,快打电话通知工地那边配合。”三小姐又被大哥挂了电话。她当然把帐都算在张建中身上,都是这家伙搞的鬼,没想到他竟是这么个阴谋诡计的人。有本事,你找我三小姐啊!找大哥告我的状算什么好汉?其实,张建中也算不得好汉!工地主管接到三小姐的电话,一切绿灯通行。刹那间,小海湾的沙滩灯火通明,运送木料的货车穿梭,搬扛木料的人流川流不息,打桩的号子此起彼落。张建中看着这场面,好一阵热血沸腾,想如果能够拿到那个项目,今晚每一个出力流汗的人都是功臣。一直呆到夜里一点多,副书记催他回去休息,他见有副书记把守,也是觉得多余,便去永强的办公室随便对付了一个晚上。由此隔音差,管理区的人吵吵闹闹,第二天,很早就醒过了,永强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你再睡一会吧!我去弄海鲜。张建中问:“都联系好了。”“昨晚联系了,叫我一早去取。”“你等等。”张建中招手叫他回来,说,“有件事,我跟你商量一下。”永强笑笑,说:“跟我商量?你下指示就是了。”“我心里也没底。”“你会有没底的时候?哪一次,你不是胸有成竹?”张建中开玩笑地说:“有拍马屁这嫌啊!”永强便“嘿嘿”笑,“你说吧!”“我可要申明,我不是拍副省长的马屁,其实,这事还不能让他知道。主要是讨他开心。”“你别那么多顾虑!副省长的马屁谁不想拍?”“真的,不能让他知道。他知道,就是失败。”“那就不是拍马屁!”“我也说不是拍马屁,但别人知道了,会误会我拍马屁。”“谁会误会?让他们误会我,当我拍副省长的马屁。”张建中指着他说:“这可是你说的啊!”“有什么坏的,你往我身上推就是了,我来背这臭名!”永强大包大揽,一副我不承担谁承担的豪情壮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