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中赶到省城,大少爷正在参加二少爷的画展开幕式,汪燕正在忙里忙外,一抬头,看见永强推着张建中走来,忙迎上前,笑嘻嘻地说:“你怎么也来参加了?”张建中煞有介事地说:“别以为,不邀请我,我就不会来。我来了,你总不会赶我走吧?”“不会,不会,你走不动都来了,哪有赶你走的道理。”三小姐也看见了,见汪燕招呼他们,便过去拉了一下二少爷的衣角,暗示他过去。二少爷说:“有汪燕招呼他们就行了。”他头梳得光亮,穿着笔挺的西服,戴着胸花,脚蹬铮亮的尖嘴皮鞋,一副趾高气扬的气派,见方处长从另一条路走来,迎了上去。方处长便向他介绍身边的教授学者,那些艺术家们打扮得与二少爷没多大区别,留着长头,或披散着,或扎成马尾巴,都蓄着胡须,有长须飘飘,也有修剪得像两把刷子。郝书记也在这些人丛里。她属官方代表,处长邀请她的理由是,二少爷是在兴宁县发现的,她算半个伯乐,地方文化官员。她昨天就来了,晚宴前,举办了一个记者招待会,以为自己要在会上讲话,那知,她只是陪衬,连介绍也没有。后来,处长自责地说,都怪我,安排不细致,交代了他们,却没抓落实,把你给疏忽了。郝书记笑着说:“疏忽就疏忽了,反正我干什么,也没什么好话的。”其实,一路上都在想,记者会向自己提问什么问题,自己应该怎么答?她想,一定会问她是怎么发现二少爷的?她也想好了怎么回答,第一,要宣传旅游区的美景。因为有这美景才吸引了二少爷。第二,要说说二少爷的勤奋,甘于寂寞,第三,自然就是自己如何在旅游区发现一个每天都在作画的年青人,有一天,方处长到兴宁视察,自己便鼓动他去看这个年青人。于是,发现了这么一位有天赋的年青画家。几乎想了一路,却什么也没说。晚宴后,处长说是送她回入驻酒店,上电梯时,突然提出去听歌?他说,这家酒店有歌厅。歌厅光线矇眬,有人一边听歌,一边跳舞。方处长也邀郝书记跳,郝书记有点扭捏,说自己学跳舞完全是为了应付工作,从来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跳。“跳舞也是一种享受。”方处长像是开导她,说,“现在不但要懂得工作,也要学会享受生活。”郝书记说:“享受是你们大城市人的生活,我们小城镇人只会过小日子。”方处长说:“郝书记一点不像小城镇的人。这里的女人,没一个比得上你的气质。”郝书记心里甜甜的,不管这话是真是假,但老李从来就没说过这样的话。他们点了两杯鸡尾酒,一会儿就喝干了,方处长还想再要两杯,郝书记却说什么都不要了,说太贵了,说你又开发票。这番言行,很让方处长感动,想成*人就是不一样,懂得替你钱包着想。又跳了几支曲,郝书记提出回房间,说你也该早点回家了。方处长犹豫着,问:“酒店的房间可以吧?住得还习惯吧?”郝书记说:“酒店的房间都一样,都是统一规格。”“我也没留意这家酒店的情况,也是叫工作人员订的,上去看看,别又像记者招待会那样,犯了工作不细致的错误。”郝书记可没那么多心眼,在前面带路,肥臀扭得方处长心花怒放,自从,见过郝书记,他总想着哪一天会把这个女人弄到手,在**跟老婆做事,也想像着压在身下就是郝书记,她那胸要多丰满有丰满,她那肥臀要多厚实有多厚实。而这些,正是老婆所没有的。郝书记开了房间的门,很大方的请方处长进去,一下子让他意识到彼此之间还欠火候。他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也担心强人所难会造成的恶果。离开房间时,他想,以后还有得是机会。看着方处长的背影,郝书记心儿也“咯噔”一跳,回想这一晚发生的事,想方处长不会是有所图吧?想请自己去听歌,不会是一种前奏的暗示吧?那种地方,去的都是亲密男女,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跟他去了?看来有些时候,还是要多个心眼啊!特别是这种事,造成某种误会就不好了。很快,她又觉得自己多心了,方处长怎么可能是那种人呢?请你去歌厅也是一种接待内容嘛,他到兴宁县,接待得那么好,你到省城来,他当然也不好意思冷落你,早早就送你回房间。大少爷是最后一个到的,记者一下子围了上去,仿佛忘了今天的主角是谁?张建中还是站在不远处,郝书记也感到自己有点多余,与他们站一起,旁观者似的看着这边的热闹。“知道你们也来,我就跟你们一起来了。”“我们不是来参加画展的。”与郝书记没什么好隐瞒的,张建中说,“我们来找大少爷,他要我们到这来找他。”“很急吗?”郝书记以为是边陲镇的事,问永强,“他这种状况,行走都不方便。”张建中说:“是老李要我来的。希望大少爷能帮帮县委书记。”“这老李,也太上心了,县委书记自己的事,他自己不着急,还要你跑到省城来?大少爷又帮得了什么忙?”仪式开始了,大家都往会场靠拢。那是暂时搭设的小会场,摆着花蓝,铺着红地毯,再竖着麦克风。参加画展的约五十多人。本来,三小姐想把赵氏部分员工也请来助阵,二少爷却不同意,说艺术是给懂艺术的人欣赏的,无关的人,去不去就算了,别玷污的我的画展。张建中属二少爷说的那类玷污画展的人,仪式一结束,就等在大少爷的宝马车旁。大少爷早就看见他了,只是被各种人包围着分不开身,仪式完,还要看画展,有记者又把麦克风送到他面前,他就说,你们采访二少爷,他是画作者。我只是来看画的。方处长手一挥,那些人便都走了。“大少爷还满意吧?”方处长讨好地说。“你问二少爷,我对这些没有兴趣,不是一定要棒场,老实说,我是不会来的。”大少爷对跟在身边的三小姐说,“你去问问张建中有什么事!”“他不是来看画展的?”“我看完画展就要赶去京城,所以,叫他到这来找我。”“他有事应该找二嫂啊!现在,那边是她负责。”“他直接给我电话,应该是大事。”三小姐走到张建中面前,问:“又遇到什么麻烦,要找我大哥?”张建中笑了笑,说:“你怎么知道是麻烦呢?就不许是好事。”“说吧!”“可以跟你说,我就不找大哥了。”“你的事,已经不归我管,就算你想直接跟我谈,我也不会跟你谈。现在,我是代表大哥跟你谈的。”“这么说吧!男人之间的事,你代表不了。”“看见你为赵氏受了伤,我才来见你,你别居功自傲,说得不好听,其实,也是你的工作没做到家,黑社会才那么猖獗。”张建中笑着说:“我是活该行了吧?”三小姐看看永强,又看看郝书记,把张建中推到一边,说:“不会是想要大哥补偿你的损失吧?”“还让你猜对了,的确有这个意思。”“那还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呢?”三小姐又催他,说,“你别浪费时间,大哥就要赶去京城,你不会是要等到他回来才拍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