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多一点,方常委的电话打了进来,他说,你说的那事,有点儿麻烦。我回来的时候,见书记的办公室还亮着灯,就过去坐了一会。刚从他那里回来。听书记的口气,似乎对王解放很不满意,想借这事把他整下来。“他处理这事也的确有点糟糕。”方常委问:“现在几点了?”“九点多一点。”“还没休息吧?”“还没有。”方常委小心翼翼地说:“你是不是能来一下?我们商量一个更稳妥的办法。”“现在啊?”郝小萍犹豫着。“我想,这种状况,你也很难睡一个安稳觉。”“在电话里不能说吗?”“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明天上午过来吧!”郝小萍解释说:“主要是,我的司机下班了。”方常委不让她再有退路,说:“我叫我的司机去接你。”郝小萍没有任何理由了,何况,还是你要人家帮你。市府大院离南区政府大院并不远,平时也就二十分钟的距离,晚上车少路静,十几分钟就到了。打电话叫司机去接郝小萍,方常委就兴奋得坐不住了,双手握拳,在办公室走来走去。大凡所有外地工作的领导,办公室与卧室都是连在一起的,晚上,办公室就相当于客厅。方常委看了看窗户上的百叶窗,虽然,一个个都关上了,外面看不清里面,但影子会投在窗帘上,发生那种事,影子贴在一起,外面的人再傻也知道里面在干什么。他对自己说,必须把她引进卧室。怎么才能引进去呢?他看了看卧室的门,也可以把她引到办公室通往卧室的过道上。那里是死角,所有的窗都是没有窗,在过道更有把握一些。他对自己说,只要把郝小萍引诱到那边,就把她推到过道的拐角,那里有一个横出来的短屏风,堵住她的退路,想对她怎么样,就能怎么样。她肯定会反抗!反抗就反抗,不相信女人还比男人劲大。他问自己,她不会呼救吧?不会高喊抓流氓吧?——应该不会!他肯定地对自己说,这种事,不仅你丢脸,同样,她也丢脸。何况,又是这个钟点。你完全可以告诉她,此事败露的话,你可以说是她上门**你,你不答应把她老公调到江市,她便采用这种卑鄙手段要挟你。想像着郝小萍瞪着一双无可奈何的大眼睛,可怜楚楚地任自己一件件脱去她身上的掩饰物,想像着她被自己挤在拐角里,面目扭曲地承受一次又一次的侵入,方常委几乎无法自控,你一只无头苍蝇在那里团团转。最终,她一定会屈服,一定会配合。或许,从此,她对你便欲罢不做。每一个男人都觉得自己是最勇猛的,有足够的力量征服他看得上的女人。方常委看了一眼时间,想郝小萍已经快到了,想自己怎么才能把她骗到过道那个拐角?正经谈事儿,只能坐在沙发上,那里离还有好长一段距离。目光停在茶几那个果盘上。请她吃水果,吃那种很麻烦要洗手的橙,然后带她去卫生间洗手。——卫生间?在卫生间里更好,即使她会叫,外面也未必能听见。突然,他发现自己是不是太无耻?你可是共产/党员,可是一个副厅级领导干部,怎么可以干出禽兽不如的事呢?党教育培养你那么多年,你竟然比地痞流氓还卑鄙!什么样的女人没过啊?在文化厅工作的时候,那些明星,那些舞蹈演员,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而且一个个那么年青,一笑阳光明媚,你都能掌控自己,怎么就打一个徐娘半老郝小萍的主意?然而,心里又有点不甘,难道就这么便宜了她?白送了一个常委副处级给她?就算这次不帮她,怎么也得索取点什么吧?或许,或许,她心里早已明白了。否则,怎么这么晚她还答应到你这来?每一次邀她吃饭,她都没二话,明明知道要喝酒,明明知道你会一杯杯灌她。现在晋升那么容易吗?没有点关系背景可以吗?你与她什么交往,她会不知道?真是看中她的能力?有能力的人多得是。她一在基层,更应该懂得晋升潜藏的玄机。问题还是在你这里,敢不敢迈出这一步?女人嘛,总有自己的考虑,总要表现得矜持一点,如果,太主动,你还不把她当成那些靠出卖身体的女人。“笃笃”敲门声。来了,看你的了,今天能不能搞定,就看你能不能下决心了?能不能迈出那一步了?郝小萍出现的时候,还带进来了一缕幽香,方常委心儿一紧,便“扑扑”跳起来,很显然,她刚洗了澡,还抹了淡淡的香水。这不是**吗?不是暗示你,她已经准备好了。方常委有点相形见绌,只顾着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没清理清理,身上不知是不是有汗味,是不是有女人都不喜欢闻的烟草味。“你怎么了?”郝小萍见他站着不动,像是不让自己进去似的。方常委醒过神来,笑了笑,自我解嘲地说:“郝常委还是一个挺女人的人。”“平时,我不女人吗?”“不是这个意思。坐,坐。”他让开道,看她往里走,看她肥臀扭出的皱褶,随手关上门。“你是说我抹香水了?”郝小萍站在沙发前,等他过来,等他先坐。“以前,没注意。”“我不直接抹香水,只是洒在衣服上,穿得久了,香水就散了。”果然,她换了衣服,还是那种正统的职业套装,但里面穿着一件碎花衬衣。“吃点水果。”方常委坐下来,一手拿起果盘里的橙,一手从茶几下格拿出水果刀。“我来吧!”郝小萍伸过手来接水果,方常委也不客气,把刀递给她,就是要把她的手弄脏,才能把她带进卫生间。“方常委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她一边切橙,一边问。“你女婿不是糖厂的厂长吗?如果,他是不是可以证明王解放是清白的?他完全可以说,王解放为了工作应酬,跟女客户喝酒。那位女客户已经离开江市了。”“这不是做假吗?”“做假当然不好,但总比暴露你好吧?总比王解放为你丢了副厂长吧!”这个办法有很多漏洞,但要的就是郝小萍发现漏洞,说出各种推翻这个办法的理由,现在,他只需要时间,关心吃完橙,郝小萍去卫生间洗手。“来,来,吃。”方常委看着切成一片片,先拿起一块剥了往嘴里塞,动作有些粗鲁,橙汁从嘴角流了出来。郝小萍笑了笑,从茶几上的纸筒扯出一节纸递给他。“你吃啊!我们一边吃,一边说。”郝小萍却没动茶几上的橙,又扯了一节纸轻轻擦拭水果刀。“不过嘛。”方常委等不及地说,“如果,小王也能证明就更有分量了,就说王解放和那位女客户都喝多了得,所以,打电话叫小王去开车,在送女客户回酒店的路上,发生了车祸。”“这个恐怕不行。”“怎么不行呢?很正常啊!而且也顺理成章。”“如果,接待女客户,总不可以就王解放一个人,这样,王解放更说不清了。”郝小萍说,“书记不是很不满意王解放吗?如果,他一定要那位女客户出面证明王解放,问题就复杂了。”“这倒是个问题,反而把你女婿也牵连进去了。”见郝小萍在沉思,他又说,“你吃啊!怎么不吃?”说着,拿起一块橙片往她手里递。“总会有办法的,你不用太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