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一愕,两杖?恐怕从发明杖刑以来未曾有过吧?看着冷然忸怩的模样,正想答应,突然又想起“玩腻了”三字,沉声道:“天下没有那么轻的杖刑,既然你不欲重罚,就杖二十下吧。”转过头来,盯着徐善全冷,“亨”一声,森然道:“徐姨娘,今〖日〗本王且不与你计较,今后若是再敢惹本王府的人,休怪我无情,我若是让父相少个把无关紧要的小妾,想必他眼皮也不会抬一下。”徐善全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声称“是,是,是”连忙带着众丫鬟离去。泠然听得心huā怒放,四肢百骸犹如都灌了仙蜜一般,别提多舒畅了,这个仇报得爽那,想必这三人以后再也不敢欺负自己了。看着她们提着伶仃的小脚急急离去,泠然心里又是一阵舒爽。这顿饭也已吃得尽兴。从那次固安公主到王府中来找自己的麻烦,到今日自己找相府姨娘的麻烦,楚玉的护犊情绪让泠然十分感激,跟随在他身边,望着他倜傥无伦的模样,不禁感叹自己跟对了好领导。金凤送爽,天气宜人。相府里一场闹泠然固然是威风八面,声名远播,可是负面影响也接踵而至。几日下来,她紧随在楚玉身边却完全没觉察到任何风吹草动。泠然白天跟随楚玉上朝,就待在朝房里画漫画,练字,看看折子。待他下朝就瞧着他会见官员,或者练练武,晚间甚至听过他弹琴。三天来清衡子夜夜造访三人经常两坐一卧秉烛而谈(卧的那位是领导),终于把《射雕》给讲完了。这几天她与楚玉相处得如鱼得水,他再没提过什么让她别扭的话,举止也很正常泠然的心也渐渐放下了,小日子过得无比逍遥。喜算等到了石府请客的正日子,为了不给王府丢人,早上她比往常起了个一大早,跑到艳艳房里,梳了一个简单大方的发髻,簪上了楚玉送的一枝九龙白玉簪,刻意换了一件月白色的衣裳,揽镜自照,真还有那么点“佳人”的味道不禁有些喜孜孜地。果然,楚玉看见她的时候,眸中似星光璀璨,神色比平常更加柔和。泠然边给他梳头,边痴痴地想:王爷呀!你想赞美我就说嘛!为啥要不好意思?!女人都是喜欢别人赞美肯定的泠然也不例外,见楚玉一直在镜中瞅着自己,却不说话,她头也梳完了,给他系帽子的时候,实在憋不下去顾忌着门边的秦子陵和苏小序便偷偷附耳过去问道:“王爷嗯……那个……奴婢今天这么打扮……怎么样?”“不错。”楚玉站了起来却把目光也调开了。这叫什么〖答〗案!泠然握拳,最近眉毛也长出那么点了,不需要再画,看看镜中的自己真的是越看越美,哪里是不错而已没眼光!楚玉喉头动了动,道:“别照了,打扮得这么好看想去赴宴?”终于说好看了吧!泠然暗暗欣喜,不过自己那点小心思一眼被他瞧破也真没意思,道:“奴婢是怕出去丢王爷的脸。”“本王说过要去么?”换作以前,泠然一定会接腔,问相爷不是叫王爷去么?不过这几日老被楚玉戏弄,她已略略了解他的脾性,于是笑嘻嘻地道:“王爷要是不去,奴婢就去换了。”楚玉一把将她拉回身边,道:“产麻烦。”泠然乖乖退回来。楚玉道:“你好像好几天没出任何问题了,今天这么想去石府,别是有什么鬼点子。”“没有没有。”泠然连连摇手,乌黑的眼睛无辜地眨啊眨,“哪能呢!人家两位石将军都那么凶,奴婢哪敢给王爷惹事1只是书上说得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奴婢终日就在王府和宫里的朝房呆着,哪也没去过,这才想去长长见识啊!”“是么?”楚玉望着她,心头一动,却终究是什么也没有做。一般猎物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最容易落网,这个道理很小的时候他随父出去围猎的时候就懂得,所以么……坐在王爷又暖又舒适的车子里摇到了宫门,泠然一改常态,半点困意也没有,两人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笑,丝毫不觉路途单调。“你讲的那个故事里,郭靖和杨康你更喜欢哪一个?”楚玉靠在小几旁单手支在额上,作冥想状,好似不经意地问。泠然老实答道:“都不喜欢。”“哦?”“那郭靖,我一看就来气,笨就不说了,为了误会黄老邪杀他师父,就把蓉儿给抛弃了,不论蓉儿怎么哄他也不理:可是后来弄清楚了真1!相。知道是欧阳锋的时候,有一次不是以为蓉儿被他害得陷死流沙了么?”楚玉点点头,见她激动得开始微微生气,说起话来眉飞色舞的,唇角一弯,心想:真是个容易激动的丫头!不过好真性情泠然不觉他的目光,继续道:,“知道蓉儿和师父们都被欧阳锋害死,他还为了一个什么狗屁约定救了欧阳锋,蓉儿和侠义之间,他选的是侠义!这种人,枉费聪明绝顶的蓉儿对她一厢痴情啦!总之我不喜欢。”“那么杨康呢?”“这人荣华富贵之心太重,连杀欧阳克都不单纯粹是为了救穆念慈,还有谋算白驼山绝世武学的成分在内,虽然临死的时候悔悟,可也太晚啦!我要是穆念慈也不会爱上他。”楚玉微微一笑,道:,“泠儿眼光很独到,那么你喜欢哪一种的呢?”到底喜欢哪一类型其实泠然也没有想过,被他一问,怔了一怔,不觉王爷对自己的称呼忽然之间变得亲切很多,想来想去,只有道:,“喜爱这个东西,怕是没有什么标准吧?非要说的话比方说不能长太丑!”嗯!楚玉想,本王岂止是不丑!“不能依靠中人吃软饭。”这就不用说了,大明朝有王爷靠王妃吃饭的问题么?泠然想了半天,最后道:,“要有共同语言。”“共同语言?”楚玉为这个新名词震撼,不用解释倒也听得懂,心想我与她日日相对却觉有说不完的话,看不完的景,那就是共同语言罢?如此说来,这丫头喜欢的类型,还非自己莫属!,“王爷,奴婢给你讲个笑话。”泠然忽然想起一个笑话来,嘀嘀咕咕开始说了起来。车队前有开道,后有护卫,坐在车辕上的秦子陵和苏小序又听见里头传出了笑声。苏小”序压低声音道:“子陵,你发现没有?自从来了张姑娘,咱们王爷全变了。”秦子陵点头:,“当然发现了,是好事儿啊!从前王爷整日绷着脸,怪吓人的,如今他即使不笑,也是和颜悦色多啦!”,“嗯嗯,我昨日上错了茶王爷也没说半个字”苏小序偷偷笑着。“希望张姑娘就一直跟王爷,我们也好过日子啊。”秦子陵望着黑乎乎的天边,用做梦一般的声音呢喃。车厢里又传来泠然咯咯的笑声,两太监相视而笑。在朝房里等着楚玉下朝,泠然也不画画了,自从发现楚玉更喜欢听她说,她在等待的时间大部分就是练字。前世打字的时候把简体字打成繁体字容易,认也都认得,可是要都学会写可就要huā一番功夫了。泠然很认真地伏在案上描着,秦子陵和苏小序看她不想聊天,就自个儿到外头去找别的大臣带进来的奴才们耍嘴皮子去了。门上忽然有人轻轻敲了几下。泠然头也不抬就道:,“门开着,进来便是。”门外人小心地走了进来,到案前递上一张帖子,道:,“姑娘好,这是我家大学士命小的进上给姑娘的。”泠然放下笔来,奇怪地盯看来人。见不过一个打扮普通的小厮,便问:,“我不认得什么大学士啊,1J、哥是不是找错地方了?”那小厮打着千儿道:,“哪能呢,我家万相公是正统十三年的进士,现任谨身殿大学士,是内阁三阁臣之一。近年来多蒙首辅与襄王爷的关照,又知姑娘是王爷跟前重要的人,故此命小人送些土仪与姑娘,希望姑娘以后多多关照。”泠然猛然想起历史上一个人来,便接过帖子打开一开,落款果然是万安拜上。这种善钻营的小人果然到哪都混得开啊,历史上这人本是一个擅长结交阉党,为了讨明宪宗的欢心,常进献**,自认是万贵妃侄子的一个无耻之徒,人称,“纸糊阁老”“洗鸟相公”。不过此人唯求自身荣华富贵,也没做什么恶事。嗯不到历史改变了,他没地方巴结万贵妃,倒来巴结自己真是受宠若惊啊受宠若惊!总不会给自己送**吧?泠然盯着小厮双手举上来的木匣子,疑心重重地问道:“那是什么?”小厮笑着道:,“小的不知,不过相公也曾送相爷一样的礼物,相爷十分欢喜,可见对姑娘的重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