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说碧晴,她长得不美么?性子也可爱得很啊。皇上有闲暇的时候倒可以考虑考虑,要是你讨厌那个楚天娇,娶回来就哄骗着她,真心宠着碧晴和沅儿,难受的是楚留香的女儿,这样一来,你心里不就高兴了?”泠然献的显然是馊主意,不过是阿Q精神的另一种发扬,不过她的本意是推荐一下碧晴,兼带着沅儿,希望皇帝往那方面想一想,也许他开窍了,能早些成就碧晴的心愿。皇帝没有做声,至于谁美谁可爱,他心中自有计较,只不过,当今天下不是他说了算,要想事事做主,亲政才是首要条件,他将心底朦胧的那点心思压了下去,绕回了话题:“你的意思,不仅要娶了楚天娇,朕还得降服她为我所用?”“正是!”泠然翘起大拇指,不忘狗腿一下“皇上就是皇上,英明啊!”朱见济看着她轻轻笑起来,之前的那股阴郁已经消散。“不过要记得册封碧晴和沅儿做妃子哦!”她又交代。朱见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然后缓缓点头。泠然得了这么矢一个好消息,忍不住想立刻告诉碧晴,忙欠身行了一礼就想往外跑。身后的皇帝也没有阻止,只是忽然说了一句“你送的棉巾和牙刷……………,朕非常喜欢。”泠然听了当然开心,回身冲他比了一个“v”形手势,笑得合不拢嘴。年关将届,相府里比起皇宫来更加繁忙。宴帝忽然点头同意了和楚天娇的婚事,府上忙着接受皇家的聘礼和天下文武官员的贺礼,澹台姨娘忙得脚不点地,心情却是十分愉悦,人也显得更加年轻。自从红绡公子当家以来,她从没有这么风光,不仅府里的舞娘姬妾们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前来讨好,就连王府里头那几个公侯门第的正经小姐也天天往她跟前跑,当然,满朝命妇名媛们的巴结就更不在话下了。襄王许久没有回府,人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澹台姨娘却装作毫不知情,心里巴不得他永远别回来才好。最近相爷心情烦躁,无暇顾及府中之事,红绡公子忽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似的,派人去打探,无非说他在红蓼屿中教那个从外头带回来的小书童念书,作画,或者就是躲在楼中不知做什么。一切的祸根源头,好像都来自于现在处于宫中那个女子一张泠然。不过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感觉真是好,澹台姨娘觉得不那么恨那个小丫头了,要是她的存在能令红绡公子不再取悦相爷,令楚玉王府中的所有女人失势,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分派好几个管事年节里的差事,澹台姨娘领着一干侍女,带了今日新得的几件稀奇礼物正准备送到女儿房里,忽听下人报说相爷归来,忙堆着一脸的笑迎了出去。楚留香脸色铁青,看见欢欢喜喜的小妾殊无笑意,被他那双阴鸷的眼睛一盯,澹台姨娘立刻识相地敛了笑容,将他迎进正堂,体贴地替他除掉火狐披风,道:“相爷辛苦了,妾身命人给您熬好了参汤,先喝一点去去寒气吧。”随从当中只有于总管一人相随进堂,他正眼也没瞧一下这位姨娘,木然立在主人身后。“红绡呢?派人去请他过来。”楚留香刚刚坐定,就说道。澹台姨娘心中有一丝不满,却不敢表露到面上,只忙着打发人去红蓼屿。楚留香对她的行止颇为满意,问了几句解内的事。澹台姨娘一一答了,当然特别提了一下私下送了贵重礼物给她的官员。楚留香似听未听,待参汤上来,呷了一口,忽而长叹了口气。“贱妾斗胆,敢问相爷是什么事令您如此烦忧呢?”澹台姨娘小心相问。楚留香扫了面前风韵犹存的女人一眼,没有回答。澹台姨娘看出他心中有难以决断之事,有心邀宠,温情款款地挨到他的身边,道:“相爷,贱妾自及笄开始,跟随了您二十余年,心目中唯有相爷一人而已,虽然没什么见识,但是相爷有什么话不妨同妾身说一说,也许可以暂时纾解胸臆。”楚留香未为所动,起身抬步转过画堂,拾阶步上二楼。澹台姨娘见他没有赶自己离开的意思,忙追了上去。楚留香上楼,推开南窗,正望见红蓼屿方向,念起近日来越发死气沉沉的红绡,眉头一皱。然而现在更让他操心的却是楚玉!明明已告诉他那个女子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他怎么还能毫无顾忌地前来要求娶她为妻?不,他根本就不是要求,只不过来通知他这个做父亲的,他娶定了那个孽种!若是能容自己的小妾与别人偷情所生的女儿做儿媳,他就不是楚留香了!下一辈越来越大胆,除了独生爱子总是跟自己唱反调之外,舍不得杀的红绡,甚至向来乖顺如绵羊的小皇帝都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玩huā样,取了刘聚的前军都督封赏了左右都督给赵辅彭伦之后,他意识到自己被摆弄了,但骄傲使得他装作不知,实际上心中已气得够呛。自从那个女子出现之火,许多事好像渐渐失去了掌控红绡虽答应留下,但他感觉他终归会走,那个少年可知道自己对他有种强烈的依恋?是女人们不能给他的。他忽然感觉自己老了,有一种莫名的危险在渐渐向他靠近,令得他像刺猬,全身都竖起了倒刺。于总管识趣地没有跟上来,澹台姨娘屏声敛气地立在楚相身后望着窗外被冰雪所覆盖的琼楼玉宇和仙家园林,直到看见刚才派往红蓼屿的小厮急匆匆踏着雪往回跑,他的身后并没有眼前这个男人所等待的人,她的眼里才闪过了笑意,知道红绡又送了她一次机会。楚留香也看到了这一切“啪”地”声关上了窗子,走了几步,废然倒在一张长塌上,面色显露出从所未有的疲惫。澹台姨娘悉心地替他盖上了华丽的长毛毯,又下楼阻了跑来回鼻的小厮,这才冲了另一盏热参茶端到楼上,坐到他的身边轻轻唤了一声相爷。楚留香微微睁眼“你素来冰雪聪明,且来说一说,如果不杀张泠然,有什么法子能让玉儿厌弃她?”“相爷胸怀宇内,这一点小事,想必早就有了成算吧!”她先恭维了他一句,却觉得他谋算一世,最近倒被两个最亲近的人搅乱了心神,在她看来,杀了一个人才能一了百了,而他不知受了谁的威胁,竟当真有了顾忌。不过她还是耐心列举着:“男人厌弃女人的原因很多,面目可憎、不守妇道、长舌多嘴、行动举止出格无礼等等相爷是男人中的男人,应该比妾身更清楚呀!”听了她的话,楚留香眼中闪过一抹锋利的光亮,一把将她揽到面前,笑道:“哈哈哈,不愧跟随了本相这么久,倒是学了一两成功力。”澹台姨娘便如水蛇一般攀住他,送上红唇,打算来次**。楚留香早就改了性趣,何况就是要女人,府中诸多的二八佳人也早掏空了他的精力,他突然翻身而起,推开她,道:“本相有要事,你先回去。”澹台姨娘甚是失望,却不敢烦他。待她离去后,楚留香才站起身来下楼回到自己〖房〗中。这间房不仅窗户关得严实,连窗帘也十分厚重,外头的光很难透进来,显得室内特别幽暗沉闷。他在床前站了半晌,缓缓踱到中间的彩金地砖上横七竖八地走了几步。地上豁然裂开一道暗黑的口子,他不假思索往下就走。与此同时,一片灰影一闪,在地缝即将合拢的一瞬间落了进去。楚留香进入地道之后自怀中摸出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灰衣人贴墙而立,悄无声息,在暗处静静窥探着他被珠子映得惨白的一张脸。他举珠径直转身,照出墙面上一座浮雕,那是一幅热闹的天宫燔桃盛会的图景,石雕上祥云缭绕,众仙云集,匆匆一眼,叫人看不出焦点到底在何处。他却从身侧摸出一把细小的东西,伸到王母身后的孔雀翠翎中。只听一声轻微的“咔哒”声之后,看上去毫无缝隙的浮雕竟然呈“S”型缓慢又显沉重地从中分开,光亮顿时铺满了他刚落下来的暗室,使得贴墙而立的那个灰衣人无所逍形。那是一个面目轮廓极其美艳的女郎,不过一身灰布袍,最为简单的朝天髻上只插了一支木簪,就显得风姿绰约,十分有女人味。骤然没有了黑暗的遮掩,灰袍女郎依旧面目沉静,一点也不慌张,一双妙目饱含睿智和洞察世情之态,甚至连手指都没有轻颤一下,好像她也只是个浮雕一般。楚留香并无所觉,沿着向下延伸的宽阔阶梯朝光源走去。灰袍女郎如一片枯叶,脚不点地地飘行过去,距离他身后不过两尺之遥。他们进入后,那道沉重的浮雕墙又缓缓合拢。两人拾级而下,一个琉璃世界一步步浮现在他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