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四壁,阳光从拉开的窗帘甲照射讲来,安祥得令人感动。床头一束鲜huā色泽亮丽,huā叶上的露水晶莹闪烁,说不出地生机蓬勃。“看起来,你这边也是动荡颇多。,…白幻幽半倚着靠垫坐在病**,其实她只是被刀子划伤,只是血流得有点多,所以,纵然她无比讨厌医院,还是得老老实实地在里面住上几天。天宫莲黑亮的眸子扫视了她一眼,语气淡然“政坛动荡,内阁解散又组阁,再加上政党内派系林立,此时,若有人一招棋差,自然有人落井下石。”白幻幽微皱了皱眉“你呢?打算以退为进,还是迎头顶上?”她抬手想拿杯水喝,谁知伤处被扯动了一下,由于疼痛,两三滴冷汗自额角滴了下来。伸手替白幻幽拿过玻璃杯,天宫莲叹了口气“我虽然很感激你,救了我,但是,如果有下一次,我宁愿你在一边瑟瑟发抖,也不希望你冲上来。”白幻幽对着他眨了眨眼,笑容中大有深意“这一次,我们不谈你的身份,你的家世,只说你的梦想,纵然你不需要一个可以扶持你的妻子,也需要一个家世清白可以相夫教子的好女人。而我,并不是这种女人。”“如果你愿意爱我,我会许你同生共死:若你不愿爱我,我能给你的,便只有一世相思。”天宫莲淡淡的声音根本不像是在讲情话,反倒像是陈述政府报告一般,只是,背后的深意还是令白幻幽背上一阵寒意。但是她该怎么回答?唯一的对策就是做了可能是她这辈子最没形象的事。白幻幽不顾任何风度狂笑了起来,笑得前俯后仰,无法遍止,最后连眼泪都笑了出来。“好天宫先生你果然是个有趣的人,难怪夜这么欣赏你。不过……”白幻幽突然话锋一转,眼神还是戏*,语气却认真许多“如果你想感动我仅凭着甜言蜜语还不够。”天宫莲默然。是,他早就知道她身边的男人无一不是出类拔萃。然而,这并不能阻拦他的心,也无法让他退怯“欲望并不是一种错。无论贵贱,每个人都有权追求更好的生活。我们都拥有的太多,所以要么变得冷漠,要么追求更简单的生活……”“缨子小姐……曾经拥有过,所以当她沦落到一无所有的时候,心态难免不平衡。”白幻幽回忆着在机场天宫莲注视着缨子的表情,就像是猫看老鼠,既狡黠又残酷。他已经一饱口腹之欲,还要竭尽所能,看着老鼠如何恐惧挣扎来取乐。这样的男人,总让她想到骆奕臣。然而,天宫莲却像是听到了她心中的想法,忧凉不失温情的声音淡淡响起“不要拿我和商人相提并论虽然,政客都很丑陋,但是,政客心中所坚持的理想远比你想象的,现实得多,也无趣得多。至于我的野心在现今的社会,应该是不值一提的。”世上就是这样的人,极懂人情世故,只要他们愿意做任何事都能妥贴温熨到你心底。这不止是性格,更是一种技巧非苦修而莫成。“你这样可算是妄自菲薄?”白幻幽抬眼,凝视着天宫莲。她记得很清楚,在地震来临的时候,他因她而痛,却坚决地选择了他治下的民众。而此刻,这张俊颜上的笑容如此真挚,眼神里没有愧疚,没有怜悯,只有柔柔的温情。天宫莲微眯起了眼,凝视着白幻幽,轻柔地说道“我若太骄傲,只怕你会觉得我高高在上,不近人情。好了,我们的事情,总会有解决的那一日,现在先说说,你刚回国,又是怎么惹上野口组的人的?”白幻幽的目光流连在天宫莲的身上,她隐约感到某些讯息在他眼中轻微浮动。“我上飞机前,在高尔夫俱乐部,曾经有几个自称是野口先生的保镖要带我走。但是,被我和南星打晕了,然后我就直奔机场……………,等等,你刚才说野口组?”“是的。”白幻幽像是想起什么事一般,迟疑地看着天宫莲“你听说过知念琴美和知念伦子么?”“这两个人现在算是〖日〗本艺能界最红的女星,而且是孪生姐妹。只是,除了知念琴美曾经与你有过合作以外,知念伦子和你并无任何交集,难道,你认为这次的事件与她们姐妹有关?”“你应该知道知念伦子自从参演完ion的《蝴蝶夫人》,才蜚声国际的。”白幻幽的头突然有些痛,她不由得想起了在埃里维斯办公室看到得那一幕“如果我没记错,知念姐妹都是属于野口伸月期下的经纪公司,而且,我似乎听到有人说过,野口伸司和野口组现任组长其实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确实是这样。这一鼻,缨子家之所以会在顷刻间倒塌,其实也是拜野口组所赐。只不过,他们想这样就将手伸进政界,未免想得太好。”白幻幽深吸了一口气,她从齿缝里迸出几个字,每个字都象是一把大锤,带着千钓的怒气,敲打在寂静的病〖房〗中“这是早就安排好的吧,让忉利天插手〖日〗本的黑道,又为了防止不满情绪,而故意由九凤院家出面与忉利天联合。”“确实是这样。对于泰养一只独大且不知何时会发狂的猛兽,倒不如………”“倒不如让他们二虎相斗,而你,当然,也许是你们,只要坐收渔翁之利就好。”到这时,白幻幽心中已经生不出一丝气,她只是觉得无奈。站在天宫莲的角度,白幻幽知道他并没有做错,藏身于黑暗的东西很容易变成毒瘤,甚至可以置人于死地。帝王术中有一样便是平衡之术,而他所思所想所做,也不过是为了更多人的利益和幸福。总要有人被牺牲,这是无法避免的悲哀。想明白这个道理的白幻幽懒得再去控诉或是指责,她只是淡淡道“现在,夜那边的事情应该已经告一段落,而叶家、骆家包括顾家应该也受到了重创,现在,你打算如何解决你的问题?又需要我做什么?”汕果按照我的想法,自然是由着司法程序慢慢进行,将深埋在泥土下的秘密一点一点挖出来,将所有难以控制的人收押,毫无建树的人驱离。只是,这样的速度,是你不能容忍的吧?”天宫莲的唇角微微挑起,他伸出手抚摸着白幻幽凌乱的短发,喉咙深处,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这些年,我总是在怀念着那一夜,你站在樱huā树下,那样纤细,那样邈远,仿佛若不伸出手抓紧,下一秒就会凭空消失。”他的眼眸就像是秋月,带着疏疏淡淡的凉意,又像是镀上一层银辉的浪huā,白幻幽突然明白,这个男人其实很看苦。一方面,他想将几比人筹划的事情完成:而另一方面,他却又不希望她再一次遇到危险。白幻幽浅浅地笑了,为着化的犹豫不决“将这些事彻底解决吧,这个暑假我可是把采风的机会都搭进去了。如果毕业设计时,我拿不到第一名,也许我会跑到〖日〗本来,天天坐在你办公大楼的门口嚎啕大哭。”“真得么?”天宫莲心跳急剧加快,他微笑着说“看起来,从现在开始,我就要巴望着你拿不到第一名,这样我就可以天天看到你了。”白幻幽弯唇一笑“怎么,你就不怕我哭?”“只要你肯来,我自然会让你知道,我到底怕不怕你的泪水。”天宫莲弯了弯唇角,低声道“怎么办呢,如果我故意将你留在医院,这铁定是一个陷阱,只怕他们不肯上当。”“你怎知他们不会反其道而行掣”白幻幽心中暗自好笑,越是骄傲自负的人想得越多,其实事情很简单,两边有仇,然后需要个人质作为谈判的资本。既然人都有逆鳞,自然是要往死穴上戳才有用。“我要一套平安时期的十二单衣作为压惊费。”做了决定的白幻幽开始狮子大开口,反正天宫家是华族,这种东西绝对有,而且绝对不止一套。她既然已经浪费了采风的机会,只能从这里找补了。“两套。”天宫莲认真道,双眸凝视着她,眼神又似温柔,又似叹息“连huā开都比不上紫之上你该多笑笑”语声轻柔,别有一种直入人心的力量。白幻幽本该做出那种占了大便宜的表情,却没有。或是因听出那声音中〖真〗实无伪的关怀,如此亲切。这么好的人,是她无福。所以,她静静与他对视,浅浅地笑“等我做完毕设,定当完璧归赵。”“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的道理?”天宫莲蓦地笑了起来,笑得爽朗如春风,一手更大力揉着白幻幽的短发“事先说好,这一次,你要做一个乖乖的肉票。切莫动什么鬼心思,最后反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吧,我争取做一枚光吃不动的肉票……等着你们来救我……”白幻幽这样承诺着。